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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綿綿扔掉筷子,抬眸,眉眼挑釁,神情不滿,“臣妾一沒苛待下人,二沒頂撞皇後娘娘!”


    “三沒魅惑君上!”


    “四不曾整日癡纏皇上!”


    “五家中不曾仗著我的勢為非作歹!”


    “至於獨占皇恩?”她輕笑,冷傲不屑,“臣妾整日扒拉著皇上嗎!”


    德妃甩了下帕子,慢悠悠的說道,“這段時日,皇上獨寵你,整個後宮誰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顧綿綿歪頭,頭上的花冠青鸞銜著的寶石流蘇輕晃,眉眼明豔灼灼如夏花:“整日吃齋念佛,也不見德妃身上一點佛家人的寬和!”


    “至於皇上為什麽獨寵臣妾,肯定是因為臣妾可心唄!”


    “有些人不得皇上喜歡,不是應該反思為什麽嘛!”吹了吹指甲,她嗤笑一聲,輕哼:“眼睛別光顧著盯著別人,也眼看看自己!”


    “沒事多多照照鏡子!”才知道自己是什麽德性!


    德妃怒視:“你……”


    “行了,牙尖嘴利,真是令人……”太後皺眉,滿臉厭惡嫌棄。


    顧綿綿當即捂著臉,哭哭戚戚:“陛下,太後不喜歡我怎麽辦?”


    “朕喜歡你就好了!”榮暄舉起酒杯,含笑瞥了她眼,“太後不喜歡你,你就不要往前湊了!”


    “嗯嗯,還是陛下好!”顧綿綿眼淚汪汪的望著他,撒嬌般的嘟嘴,故意挑釁的橫了眼太後,搖搖晃晃的起身,委屈道:“皇上,既然太後不喜歡臣妾,那臣妾還是走吧!”


    “正好,今日禦花園的景色絕好,臣妾乘機看看!”


    “去吧,注意身子!”榮暄點頭,不待太後說什麽,他就道:“朕今日宣了梨園的人進宮,太後可要去看看!”


    “梨園?!”太後眼睛一亮,顧不德理會顧綿綿,連聲問道:“是最近火的那個春暉園嗎?”


    “是,太後也知道!”榮暄點點頭,起身:“走吧,朕叫他們準備最火的那場戲,太後看看可否喜歡!”


    “好!”這宮裏什麽都是一成不變的,難得有點不一樣的,不光太後皇後幾人都激動起來。


    遠遠靠近,就聽到銅鑼聲,震的人耳朵疼。


    顧綿綿捂著耳朵後退,嘴裏抱怨道:“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唿!”


    富貴側耳聽了一會,忍不住伸著脖子看過去,“這是開場呢!”


    “聽說開場的時候,武生會上去耍幾個架勢,可好看了!”


    “你想看就去唄!”顧綿綿揉揉耳朵,滿腦子都是哐哐當的聲音。


    富貴嘿嘿笑著搖頭:“奴才還要伺候娘娘呢!”


    “我說真的,你們想去看的就去!”顧綿綿理解人好熱鬧湊熱鬧的心,要不是她現在聽不得喧鬧,也去湊個熱鬧了。


    “這樣,我迴宮,你們去湊個熱鬧!”


    “真的?!”一群人眼睛閃閃發亮。


    “真的,本宮言而有信!”顧綿綿點頭,“宮裏平時也不讓唱戲的進來,難得一次,你們去湊個熱鬧!”


    “記著躲著太後,她看我不順眼,別遷怒你們身上!”


    “嗚嗚……”富貴感動的不行,誇張的哭出來:“娘娘啊,奴才有您這樣的主子,真是三生有幸!”


    “行了!”顧綿綿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快步迴去。


    走了一段路後,她停住,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後麵,是她的錯覺嗎,好像有人跟著。


    “娘娘怎麽了?”富貴一愣,疑惑的迴頭看去,卻什麽也沒發現。


    “沒事!”顧綿綿搖頭,繼續走。


    過年,兩旁的樹上都係著彩絲花,白天看起來極美,隻是這大晚上的,看著卻有點令人背後發毛,像是什麽妖魔鬼怪張牙舞爪的嚇唬每一個路過的人。


    富貴看著前麵愣了一下,“娘娘,這不是迴棲霞宮的路啊!”


    “這大晚上的,您怎麽走到這湖邊來了?”


    “看看!”她倒是想看看,後麵那人到底想幹什麽!


    “富貴,本宮怎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


    “娘娘是不是看錯了,奴才瞧著沒人啊!”富貴迴頭認真看了兩眼,沒看到什麽,隻看到樹影崢嶸,詫異的搖頭。


    沒有感覺錯,自從有了讀心術後,她的五感越發的敏銳,即使不用讀心術,也能輕易的感覺到旁人的情緒。


    剛剛一瞬間,她感覺到一股帶著惡意的視線盯著自己。


    “娘娘實在不放心,奴才帶著人去看看!”富貴說著,就要挑人去看看。


    “不用,是人是鬼,遲早會出來!”顧綿綿眼神一冷,“富貴,今天這戲怕是看不成了!”


    “迴去,每人多一個月的月錢!”


    “娘娘言重,這戲什麽時候不是看的!”富貴嘿嘿一笑,倒是毫不在意,隻要自家娘娘得寵,這戲啊,看的時候多著呢!


    繞著湖邊走了兩步,顧綿綿忽然揚聲道:“春杏,拿個墊子,我坐著歇會!”


    “是娘娘!”很快,石凳上被鋪了厚厚的墊子,亭子六角又被掛上了流蘇宮燈,紅彤彤的宮燈在黑夜裏不帶一點喜氣熱鬧,倒是顯得有幾分詭異。天平


    很有鬧鬼的氣氛,顧綿綿認真的打量著周圍評價道,忽然她眼睛一轉,饒有興致的一拍桌子道:“我給你們講故事吧!”


    “娘娘,還會講故事?!”春萍眼睛亮的驚人,滿臉驚喜和迫不及待,不能聽戲,聽故事也不錯啊!


    富貴剛要跟著點頭,就看到淑妃娘娘嘴邊的壞笑,忽的一激靈,背後發涼。


    顧綿綿膽子大,不怕鬼,更甚至上輩子顧雲騰常小娥出事後,她四處想證明有鬼的存在。


    若是世上有鬼,那顧雲騰跟常小娥他們一定也還活在哪個角落了把,哪怕作為鬼!


    為此,她還跟靈異主播,在太平間裏過了一夜。


    可惜一無所獲,不,不能說一無所獲,她收獲了一肚子的鬼故事和各種各樣的鬼怪傳說。


    這會,她給富貴春萍等人講的就是畫皮的故事。


    畫皮她看過好幾個版本,選了最不嚇人的一版講。


    “有個人叫王生,他軟弱好色,為人卻又善心,雖好色,卻又不曾為非作歹,仗勢欺人!”


    “一天。王生在街上碰到一個貌美的小娘子!”


    “小娘子腰肢纖細,麵若芙蓉,眼若春水,說話更是嬌滴滴的惹人憐愛!”


    “……,這天,王生偷偷摸摸的瞧小娘子洗澡,卻見她雙手伸向腦後,從腦後扒開一張人皮,露出青麵獠牙的鬼怪……”


    不遠處,靜王妃站在樹後,麵無表情的望著前麵的亭子,目光晦暗無比,手指無意識的摸上小腹,她輕聲道:“銀兒,你說淑妃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奴婢不知,瞧著好像沒有!”丫鬟搖頭,不明白王妃到底想做什麽。


    “沒有嗎?!”靜王妃喃喃自語,眼睛盯著顧綿綿隆起的腹部,越發的幽暗。


    隻聽前麵傳來一聲驚唿,“啊!”


    “天啦,好可怕!”


    “啊啊啊,好嚇人,娘娘快別講了!”


    “跟一群太監宮女廝混在一起,哪裏有一點娘娘的樣子!”山雀再怎麽飛上枝頭也是變不了鳳凰的。


    定定的站在那裏,靜王妃忽然走了出去,揚聲道:“淑妃娘娘。”


    顧綿綿一頓,抬眼看去,冷漠的耷拉下眼皮子,“又是她,陰魂不散!”就猜到是她,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麵想幹什麽。


    富貴皺眉,真有人跟著他們,這靜王妃想幹什麽。


    “娘娘不想見,就避開吧!”


    “她什麽身份,娘娘什麽身份,也配讓娘娘避開她?!”春萍惡狠狠的瞪她,就差說,你幹嘛長敵人威風,滅自己威風。


    富貴縮著脖子往後退,心裏暗罵母老虎,嘴上忙解釋道:“娘娘現在金貴,幹嘛要跟她計較!”


    “娘娘想出口氣,什麽時候不行,當務之急是娘娘肚子的小皇子,那可是不能有閃失的。”


    春萍一聽,收斂了張牙舞爪,點頭讚同道:“這話有道理,娘娘可是玉器,靜王妃就是那瓷瓶!”


    “哪有用玉器去碰瓷瓶的道理!”


    “娘娘,咱們走吧,別在這兒吹冷風了!”


    這大過年的,顧綿綿實在不想找事,她隻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跟著,沒想到靜王妃這麽沉不住氣,自己走了出來。


    那就算了。她扶著腰挺著肚子,慢悠悠的繞過靜王妃。


    “淑妃娘娘,我是來找你賠禮的!”靜王妃臉色一僵,隨即笑意清淺,輕聲慢語的道:“我雖然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娘娘,令娘娘對我厭惡防備!”


    “但想來都是我的錯,定是我哪裏惹得娘娘不痛快!


    “我再次給淑妃娘娘賠罪了,請娘娘莫要跟我計較!”


    顧綿綿恍若未聞,腳下不停,嘴裏嘟囔道:“大冬天的也有蒼蠅,在旁邊嗡嗡的!”


    “真是,聽不懂話嗎,以後彼此保持距離,閉緊嘴巴,比什麽都好!”


    “別來什麽賠罪,原不原諒的,好像我不原諒你,你就活不下去似的!”


    靜王妃臉色一暗,咬著嘴唇,欲語還休的望著她:“淑妃娘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莫非她以為,皇上跟我有什麽?】


    【這才故意針對我,給我難堪?!】


    她嘴上說著清白二字,眉眼間卻故作嬌羞,目光閃爍,透著一股心虛:“我與皇上雖然早就相識,但彼此間真的清清白白……”


    “啪!”一個耳光落在她臉上,打的靜王妃暈頭轉向,踉蹌的後退,摔在丫鬟懷裏。


    臉上火辣辣的疼,半邊臉都麻了,耳朵裏嗡嗡直響。


    知道丫鬟焦急的搖晃著她,靜王妃才如夢初醒般,捂著臉,抬頭不敢置信的瞪著顧綿綿:“你……打我?!”


    顧綿綿甩了下手,冷傲不屑道:“這麽明顯的事,還要問?!”


    “你……”靜王妃恨得渾身哆嗦,死死掐著手心,用勁全身力氣才忍下這股羞辱,她咬著牙,含恨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我有一品的誥命,淑妃即使貴為娘娘,也不能說打就打吧!”


    “你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那本宮就好好教教你!”顧綿綿目光冷肅,一身煞氣的逼近她,“靜王妃,你是靜王妃,那就請恪守本分!”


    “本宮不管你什麽原因,什麽借口,還是太後多麽離不開你,隻是請你記住,皇上身邊站的隻能是皇後跟我們這麽嬪妃,萬萬不能是你這個靜王妃!”


    “離皇上遠一些,明白嗎?!


    “君臣之分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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