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準備去高鐵站接母親。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決定打車前往。


    馬心晨穿了一身白色素旗袍緩緩走來,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溫柔說道:“寶寶,你瘦了。”


    馬特一下子摟住自己的母親,撒嬌似地說道:“還不是在爸爸的公司幹體力活累的。媽,你兒子可是很用心的。”


    馬心晨撫摸了一下他的頭發,隨即神情嚴肅:“你要多聽瑤瑤的話,要向她學習。”


    馬特正準備表決心,此時,他看到綾懷穀的助理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他順手接過馬心晨的行李箱,然後謙和地笑道:“少爺,您迴來了。”


    馬特微微愣了一下,很快鎮定:“彪叔,好久不見。”


    馬心晨微微扶了扶額頭,說道:“這些時日已經適應了青藏高原的氣候,此時到咱們這裏,居然有點醉氧。”


    陳彪立刻彎腰,從兜裏掏出兩瓶礦泉水,隨即說道:“夫人,您辛苦了,多喝點水,我這就去車庫取車。”


    馬心晨微微點頭,她瞟了一眼馬特,道:“你開車了嗎?”


    “媽,我的跑車都在咱家車庫落灰了。”馬特這才逮著機會,急著向母親邀功。


    陳彪見狀,便提著行李,自行朝車庫走去,馬心晨則與兒子一起去高鐵私家車等候區等待。馬心晨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說道:“咱們這裏確實交通堵塞,開跑車不方便。”


    “媽,不是這個原因。”馬特撓撓頭,說道:“是綾之瑤諷刺我開跑車不低調,所以我才不開的。”


    馬心晨昂著頭,沒有看向馬特,她隻是淡淡地說:“姐姐給你的建議,你認真聽取就是了。”


    “那是自然,我一直記得母親大人的教誨。”馬特舒口氣說道。


    “陳彪是你父親最信任的人,你以後要多與他來往。”馬心晨輕輕說道,馬特點點頭,他一直很佩服母親的智慧,以及她對時局的把握。


    在他小的時候,母親與陳彪是死對頭,那時陳彪經常在綾懷穀身邊,說母親的壞話。馬特記得有一次家宴,陳彪喝完酒便耍起酒瘋,他指著馬心晨破口大罵,說她會毀了懷穀哥。


    馬特那時隻覺得這個叔叔很討厭。


    可是,時間像個魔術師,總能撫平一切過往。這幾年,馬特雖然沒在國內,但他從母親與他通話的口吻中,也明顯感覺到,彪叔與母親似乎芥蒂解除了。


    “兒子,你最近談戀愛了嗎?”馬心晨輕輕問道。


    馬特思緒飄了迴來,他趕忙搖手:“我哪有心思談。”


    “你父親見過的那個女人是?”馬心晨跟綾懷穀的感情果然很好,什麽話都說。


    “程姐啊。她是我同事,挺傻的一位大姐,但崗位挺關鍵的,我經常從她這裏得到一些信息。”馬特想到程清逸,不知怎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今天下午推開會議室,所看到的那個可憐身影。


    “記住,不要在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女人是會壞事的。”馬心晨幽幽說道。


    此時,一輛埃爾法商務車開到他們門口,自動門打開,馬心晨利索地坐了上去,馬特對母親剛剛所說的話語有些許觸動,他收起自己同情程清逸的那根神經,隨即冷冷地坐進車裏。


    馬心晨這次去寺廟待了這麽長時間,是聽從了活佛的建議。綾懷穀跟活佛認識幾十年,每當有重大決策的時候,他都會邀請活佛北上,希望從他這裏,獲得先知。


    三年前,活佛曾說,綾懷穀會有一劫。盡管綾懷穀很想知道自己的劫難具體是什麽,但活佛卻閉口不談,他說的是天命不可違。


    不久,綾懷穀的腎髒出了問題,是馬心晨找來老家的親戚,進行了換腎手術,於是綾懷穀才從死亡邊緣中緩了過來。


    那時,馬心晨淚眼婆娑地對綾懷穀說:“老公,咱們頤養天年吧,您別太累了。”


    經曆過生死體驗的綾懷穀,此時才感慨萬千,他很快解散了自己的那些情人。那些女人,有的身段柔軟,會跳各種舞蹈取悅自己;有的廚藝了得,溫柔賢淑,一度讓他樂不思蜀,掉進溫柔鄉;有的則是臉蛋漂亮的像明星,身材魔鬼,上半身的曲線讓他欲罷不能。


    可是,在他做手術的那段時間,他看透了。誰也比不上馬心晨這個至純至性,愛他愛到願意為他放下一切的女人。


    其他女人奔著他的錢而來,馬心晨卻是為了他的人。甚至在年輕的時候,她願意為了他,與全世界為敵。


    綾懷穀被感動了,他對馬心晨說:“我這就讓馬特進入家族企業,作為繼承人來培養。”


    “不,懷穀,馬特沒有經商經驗,你這樣安排,那些老臣新貴是不會服氣的。”馬心晨立刻製止了綾懷穀這種上頭的行為。


    “可是,讓兒子這些年背負私生子的名號,不能姓綾,我已經很愧疚了,如果最後不讓他當繼承人,我怎麽對得起你?”綾懷穀煽情道。


    “一切以公司發展為重。”馬心晨苦口婆心勸道:“讓瑤瑤迴來上班吧。”


    綾懷穀歎了口氣,在他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他開始布局,一年以後,他召喚綾之瑤來家族企業上班,以女繼承人的身份,來培養她。


    馬特則被馬心晨送去了美國,遠離了所有家族事業。


    現在,馬特被母親召迴,而父親也被活佛指明,又有一劫在等著他。綾懷穀惴惴不安,活佛說是積福能化災。於是,馬心晨自告奮勇,去青藏高原的寺廟裏吃齋念佛幾個月,虔心祈福,還捐款600萬給到寺廟。


    綾懷穀再次被馬心晨感動,再看看自己的發妻,她隻知道躲在鄉下別墅裏,養雞喂魚,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可是,她也不想想,她這種歲月靜好的生活,到底是誰給的?她為何就不像馬心晨那樣,能想他所想,為他操心,為他解決問題呢?


    綾懷穀心中的天秤早已傾斜的不成樣子了。


    高鐵站裏,米雪正在送母親進站,母親嘟囔地說道:“要不是老頭子低頭,我才不迴呢。”母親跟父親總是這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後總是以父親低頭道歉來結束。


    米雪對此見怪不怪,她內心洋溢著喜悅,可算能把母親送走,不必聽她嘮叨,也不必被她逼著相親了。


    米雪哼著歌,迴到自己租的小區門口,她看到保安亭門口蹲著一個人。那人穿著格子襯衫,頭發淩亂,身邊還有一個黑色布包,好像一個流浪漢。


    米雪嫌棄地撇撇嘴,她本能的加快步伐,想要趕緊從保安亭路過。誰知保安卻推開玻璃窗,大喊道:“米小姐,這裏有人找你。”


    米雪是大美女,小區的保安,保潔都認識她,她狐疑地看向保安,隻見保安用手指了指蹲著的男人,男人抬頭,居然是謝輝。


    謝輝驚喜,抓起布包就蹦跳到米雪身邊,他笑道:“我為了你,被我媽趕出來了。但我不後悔,就算跟全世界為敵,我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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