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


    冤大頭主動送上門了……


    皇後調整好姿態,胳膊搭在椅子上,輕飄飄地往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


    太後也是不冷不淡的態度:“什麽風兒把皇上給吹來了?”


    皇上笑眯眯地停下,在滿朝文武麵前,他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可眼前這幾位,一位是他的母親,另一位是他的結發妻子。


    他還真不好狂,於是笑得像是普通中年男人那樣:“聽說皇後和太子都來叨擾母後,兒臣特地過來看看。”


    太後當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之前獨寵皇後,是為了讓皇後跟他抗衡。


    皇後確實做得不錯,讓她在皇宮裏左右受限製。


    皇上一看皇後牽製得不錯,又去寵了其他妃子……


    結果導致皇後失寵,皇上交放給皇後的權利,也逐漸收迴……


    皇上本來以為皇後和太後兩敗俱傷,再也搞不出來什麽風浪……


    結果這兩人卻湊到一起了。


    他實在是沒辦法不擔心。


    太後聞言,笑了起來,主動提及:“我跟皇後這次見麵,是為了商量太子的婚事。”


    皇上這才注意到太子。


    太後接著補充:“這太子迎娶宰相家千金,是難得一遇的大事,規模自然不能小。”


    “皇後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不清楚聘禮要給多少,才能不失了我們皇族的麵子,所以便來問哀家。”


    “想要哀家這個過來人,給她參考一下。”


    太後說完了,主動把問題拋給皇上:“現在我們兩個都拿不定主意,既然陛下來了,不如直接給我們一個答案?”


    太後負責把問題拋給皇上。


    那麽皇後則是負責施壓:“陛下應當也知道,妾身本宮自從入宮到現在,從未為陛下生過一兒半女,所以一直將太子當做本宮的親生兒子來養。”


    皇上心裏咯噔一聲。


    這兩個人……


    皇後的笑容依舊得體大方:“若是給的聘禮太少,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本宮在皇上麵前,一文不值。”


    “所以皇上才故意在本宮的皇兒成親的時候,故意這麽羞辱本宮。”


    “陛下覺得是嗎?”


    皇上有苦說不出,最近幾個月,流連在其他貴妃的宮中,早就把皇上拋到一邊了……


    皇後的處境,他現在自然也清楚,但他並不打算管。


    因為他等過幾個月以後,直接廢掉皇後,扶持其他人上位。


    可皇後卻偏偏選擇這個機會試壓。


    他若是不順著皇後來,讓皇後跟太後聯手……


    皇上的日子還真未必會好過,哼笑一聲,心裏暗恨,表麵上卻仍舊不受影響:“不知道皇後覺得,我應該給多少?”


    皇後沒有正麵迴答:“那要看皇上覺得本宮在你眼裏,還剩下多少價值。”


    皇上握著椅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皇後卻在此時施施然起身:“昨日太子領著嬌兒去買衣服,據說險些付不上銀子。”


    “皇上這件事兒辦得可夠漂亮的。”太後在一旁端著茶杯,保養得極好的手,端起茶盞,不冷不淡地嘲諷:“都把嬌兒許給太子了,結果還是不肯多給點兒銀子。”


    抬眸:“難道皇上希望,所有人都知道,當朝太子竟然連未來太子妃的一套衣服都買不起嗎?”


    想著過來湊熱鬧,卻被狂宰一刀。


    皇上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不知道母後覺得,要給太子多少銀子合適?”


    太後也沒有正麵迴答:“就看看皇上覺得,多少銀子夠他們兩個逛街買些東西吧?”


    話題重新推給皇上。


    皇上看向皇後:“皇後母儀天下,不如給我個意見?”


    皇後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麵上仍舊是帶著笑容,態度異常恭敬:“皇後再大,也比不過皇上,若是貿然替皇上做決定,豈不是逾越了?”


    皇上輕笑:“也是。”


    四個人都算計他一個,也沒有人能幫他說一句話,最後是被狂卷了很多銀子走。


    但他還不能為了這個生氣,走之前還要特別大度地表示:“太子以後缺錢,盡管來找朕,朕會給你。”


    “要是帶女人逛街連買衣服的錢都付不起,別人恐怕真會瞧不起我們皇家。”


    常容在旁邊,笑著迴答:“兒臣領命。”


    等到皇上走了,四人直接把錢一分,太後有了一大筆進項,心情自然是不錯,直接讓他們離開,自己會宮裏好好數銀票。


    皇後要太子到一旁等著,自己拉著雲嬌問:“如果你是本宮,你會怎麽選?”


    當初嫁給皇上,是因為他承諾過,會隻娶她一人。


    結果呢?


    後宮裏的妃子一在增多,他們兩個的感情,也逐漸變淡……


    皇後甚至在想,她真的有必要在堅持下去嗎?


    可是沒有必要,她又能做什麽?


    她不知道答案,所以隻能尋求別人的幫助?


    “我?”沒頭沒腦的問題,徹底問住了雲嬌,她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我是你,又有男人讓我不開心,那我肯定要賺錢,然後把這個男人踹了。”


    皇後詫異地看向雲嬌:“哪怕對方是皇上?”


    “不愛我,是皇上還是普通的百姓,有區別嗎?”


    宮裏人來人往。


    雲嬌跟常容並肩往迴走,常容說實話,對雲嬌是刮目相看。


    居然能讓太後和皇後和好。


    他問:“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我送你?”


    “冷宮。”阿娘說,冷宮那位,最好是拜訪一下。


    雲嬌想想,下一次進宮還不一定是什麽時候……


    所以就幹脆今天一並見了。


    ……


    冷宮一如既往的清冷,院子裏種著一棵柿子樹,樹葉茂密。


    雲嬌記得,她阿娘好像挺喜歡吃柿子的,抬手敲門。


    裏麵的女人,聲音喑啞:“不許進來。”


    “是常泠讓我來找你的。”雲嬌早就猜到了對方會拒絕,直接報上阿娘的名字。


    “阿泠?”


    冷宮的門被打開,衣著樸素的女人,從裏衝了出來,握住雲嬌的手臂問:“她又迴到京城了?”


    “那她為什麽不來看我?嗯?”


    眼中寫滿了迫切。


    雲嬌有些不自在,扯開對方的手:“阿娘說,我若是想做生意的話,可以請你幫忙。”


    女人怔怔地鬆開手:“阿娘?她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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