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


    “允兒!”


    鳳清言躺在床榻上,蒼白的小臉布滿了虛汗,嘴角一直在小聲的囈語,眉眼緊蹙,說不出的愁苦、恐懼之色。


    “允兒?你在哪?快過來。”


    腦海中一聲一聲輕柔的女音,一遍又一遍的唿喚,似是溫柔,又似蠱惑.....


    “允兒!”


    “.........”


    “啊!”鳳清言猛地從夢中驚醒,眼角順著臉頰劃過一滴清淚,蒼白的唇瓣止不住的顫栗。


    隨後鳳清言委屈的有些想哭,這個噩夢,好久沒有做了。


    鳳清言揚起指尖,輕輕的撫摸腰間的玉石,心中泛起恐懼之色,迴想起腦海中坐輪椅的女人,隻覺得心口悶痛、不甘、怨恨......種種心情,都讓鳳清言不願想起那人。


    鳳清言抬頭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空,穿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門。


    今天的夜空,似乎也不是很美好,一望無際的夜空都沒有看到一顆星星,鳳清言默默的歎了口氣。


    鳳清言坐在台階處,一個人靜靜的望著天空,眉眼染上了複雜,隨後,揚起手臂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又是一聲哀歎。


    鳳清言對著腰間的玉石說道“你說,夢中那個坐輪椅的女人是誰?我為何對她如此恐懼?甚至有些怨恨?”


    “你說,我做了這麽多,到底要不要恢複記憶?”


    鳳清言摘掉腰間的玉石,揚起在空中,看著晶瑩剔透的玉石,感慨道“你可知,我從未想要招惹過誰?我隻想安安穩穩的,我......”


    腦海中似是想到了什麽,鳳清言的眸子瞬間亮了幾分,於是小聲說道“隻想,等一個人而已。”


    不管鳳清言說了多少,玉石依舊默默的待在鳳清言的手心中,空氣中依舊鴉雀無聲。


    鳳清言蹙眉,漂亮的眸子充斥了滿滿的複雜,嘴角囈語道“君墨!”


    自從因為噩夢的驚醒,鳳清言就在庭院中幾乎坐了大半夜才迴去歇息。


    第二日,鳳清言睡到大半中午才醒來,隨後無事,便拿起水壺準備澆花來這。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


    風影闖入門,額間還有些許汗珠,喘著氣說“小姐,現在,可否同屬下出去一趟?”


    “有什麽事情?”鳳清言皺眉。


    風影欲言又止,再一次請求“小姐,情況緊急,請同屬下出去一趟!”


    鳳清言放下水壺,點頭同意,跟隨風影出去。


    “慢著!”青一趕來阻攔。


    風影有些惱怒“青一,你到底想怎麽樣?”


    青一嘲諷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想帶鳳二小姐去哪呀?”轉頭對鳳清言說道“鳳二小姐,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起去,說不定,他把你拐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可不得小心一些。”


    鳳清言皺眉,看向風影“你要帶我見得,是你家少主?”


    風影有些吞吐,有些害怕鳳二小姐不去“鳳二小姐!”


    鳳清言眉眼清冷,眸色淡泊“青一,今日這件事你莫要攔我,且不說我與你家世子沒有關係,就算是有關係,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


    青一瞪大眼睛“鳳二小姐,世子說......”


    “他說什麽?”鳳清言目光冷冷的看向他“今日,你不許跟著我!”


    鳳清言帶著風影直接離去。


    青一心想壞了,轉身趕緊跑迴去告訴世子。


    風影帶著鳳清言來到一座府邸,看到府邸門旁處的梨樹,隻覺得心口一震,此地的土壤應該是特別的,鳳清言心中有些異樣,緩慢的走進去,果不其然,院落到處種滿了梨樹。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闖進眼簾。


    淩冽而又冰寒氣息傳來,該男子,五官深刻立體,蜜色肌膚,雙眼皮,眼圈青黑,麵色蒼白,疲憊過度,長睫毛沾有露水,顫顫巍巍,濕噠噠的,好看的菱形嘴唇緊抿著,身材修長,有一股書卷氣息。


    都說清冷美人,仿佛就是形容該男子的。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鳳清言,眸色痛楚顯而易見。


    “允兒!”磁性而又沙啞的聲音。


    鳳清言莫名的心痛,全身動彈不得,深深地看向男子,如果說君墨是黑暗的紫曼陀羅花,軍那他就是雪山上的冰花,世人都說展世子不愛言笑,其實這人才是十足的冰山麵容吧!


    此時的他麵帶苦澀,一手抓住鳳清言。


    “終於,見到了。”語氣中帶有一絲哽咽。


    看到女子的半邊麵具,心隱隱作痛,當年少女一身火紅嫁衣,葬入火海時的無助、淒苦、埋怨.....場景一一再現。


    男子疼痛的微微彎腰。


    三年!自己被困在浮山三年!


    如今再見,隻剩下懊悔。


    風影站在門外,眼眶通紅,看見自家少主能夠如願的見到小姐,心裏頓時踏實了。


    男子看了眼風影,示意出去。


    風影神色坦然,留給二人空間獨處,悄悄地關好門。


    男子衣服有些髒,但也不減英俊之姿。


    “請問,你...”鳳清言苦惱,這人怎如此熟悉,尤其是這一身白色錦袍。


    梨花樹下,白色身影與紫色身影對弈、彈琴、吃飯、笑語漣漣,不斷地畫麵衝擊鳳清言的頭腦.


    “呃.....”鳳清言痛苦的扶住腦袋。


    “你,不記得我?”男子一臉的震驚,手顫抖的撫摸鳳清言另半邊麵龐,一股酸意湧上心頭.


    就算早就得知鳳清言失憶,可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有點疼!


    鳳清言腦袋極其疼痛,猶如一絲絲鉚釘鑽入腦海,看到男子一臉的受傷,俊美的麵容,疲憊不堪,尤其是那人眼中滾燙的熱意,頓時讓鳳清言一陣恍惚。


    “允兒。”如清水般清冽的聲音傳來。


    允兒?


    鳳清言猛地推開他“你是誰?”


    疼!從看見這個男人開始,自己這心便猶如噬咬,自己與他是什麽關係?允兒又是誰?


    “我是尹晏。”沉穩冰寒。


    尹晏?


    鳳清言頓了頓,映念說過,浮山少主叫尹晏,阿月也說過自己在浮山曾與人差點成親,這?


    看到鳳清言臉上的驚訝,心中又是一陣翻滾,猶如寒冰刺骨。


    “我,不記得你了。”鳳清言有些遲疑道


    “沒事,我們相見了便好了。”男子抹開一笑,像雪蓮盛開般,聖白無瑕。


    尹晏的冰山一笑,莫名的心安,仿佛這冰山男子隻為自己融化的感覺。


    “餓了嗎?”尹晏嗓音幹啞,隨後,溫柔的拉著鳳清言的手便往廚房走去。


    “哎?”鳳清言苦笑,這種場景像被練了百遍,如此清閑熟悉,讓鳳清言一時不知該拿尹晏怎麽辦!


    進了廚房,尹宴熟練的帶上圍裙,拿起菜刀就開始切菜。


    鳳清言莫名的有些不忍心,這一路上風塵仆仆,怕是累壞了吧,如今有忙著與自己做飯,可她沒有阻止,因為她感覺這種場景無比的熟悉,讓她感覺很安心。


    鳳清言便靜靜的看著他,他也不時的迴頭望了望鳳清言。


    飯做好後,看了看桌上一道道熟悉的菜,鳳清言便覺得有股子酸痛感湧上心頭。


    鳳清言眼角有些微紅,扭頭看了看他“怎麽辦,有些熟悉,但又想起不起來。”


    尹晏嘴角微微上揚,瞬間衝刷了她心裏的酸痛,輕柔道“不著急,如今我見到了你,便不怕你想不起來。”


    尹晏為鳳清言布菜“這是你曾經最愛吃的,蒜蓉蝦!”


    鳳清言看到盤子裏的蒜蓉蝦都是剝好殼的,頓時有些歡喜,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滿意的笑了。


    “果然很好吃呢!”鳳清言就沒停過嘴,一直再吃。


    尹晏笑了笑“你最喜歡吃蒜蓉蝦了,可你從從來不剝皮,自此,每迴都等著我我為你剝。”


    “恩!”鳳清言迴想起展涼夜的話,頓時點了點頭。


    “你慢一點,”尹晏笑了笑“那些哈榮兔、脆皮魚……都是你愛吃的。”


    “嗯!”鳳清言一個一個的嚐了一遍,點頭示意“沒想到,你的廚藝如此厲害,比逸風樓的都好吃些。”


    尹晏漆黑的眸色閃了閃光亮,隨後笑了笑,沒有言語。


    鳳清言看了看他,發現他笑得時候完全像個靦腆的男孩,有些青澀,有些歡喜。


    “你知道嗎?前幾日,我做過一次飯,映念說那是她記憶中的我第一次做飯,做飯的味道跟你今日的飯菜很像,”鳳清言扭過頭,眉眼帶笑“是你教的我?”


    “嗯,你嫌棄自己做飯不好吃,非要纏著我教你做飯,”尹宴的眼睛如月牙般彎彎一笑“第二天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在山下養的一群流浪狗和貓咪不吃你做的飯,這才來求助的我。”


    鳳清言驚訝的笑了笑“我養了些狗狗和貓咪?”


    “嗯,改日,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尹晏寵溺的看著她“你走了這麽多年,怕是它們都不識得你了。”


    鳳清言神色暗淡,隨後低語道“改日,你陪我去吧。”


    “好。”尹宴笑了。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青一跪在地上。


    展涼夜惱怒的看著他,厲聲道“我早晚廢了你的功夫,攔個人都攔不住!”


    青一愧疚的低下頭。


    “自己去煉獄堂領罰,讓青二過來。”


    展涼夜如玉的麵容充斥了冰寒之氣,那雙丹鳳眼更是如蔟了冰般,衣袖中的拳頭死死攥緊。


    等到鳳清言迴到鳳府庭院的時候,就見阿月站在庭院門口,一臉焦急的模樣。


    “阿月?”鳳清言一臉疑惑“你站在門口做什麽?為何不進去?”


    “小姐,”阿月頓時一臉難看“你可是迴來了。”


    “怎麽了?”鳳清言頓時覺得一些古怪,看到阿月臉上的緊張之意,隨後眸子轉向庭院處。


    “他怎麽會在這?”鳳清言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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