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台上的鳳清言,花景晨軒眯著眼睛,眸色有些幽深,眼底劃過一絲光亮。


    鳳清言內心嘲諷表麵卻布滿哀痛“皇上,有三年前的事,臣女自知配不上任何人,隻求皇上聖恩能夠給清言留絲顏麵,讓清言婚姻自主。”說完,低頭決絕般往地上一磕。


    鳳相氣的臉發黑。


    禹皇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父皇,清言不是故意頂撞你的,既然清言還沒做好準備,就不要為難她了。”聖雪說道。


    皇上聽見聖雪聲音臉色有所緩和。


    聖雪一臉不忍心的看向台下的鳳清言道“我父皇這麽寬宏大量,自是不會為這件小事煩心的,而且父皇不也當清言當女兒,不是嗎?”


    “是吧?父皇?”聖雪一直對皇上撒嬌討好“父皇,別生氣好不好,生氣會長皺紋的。”


    “好了好了,就依你吧。”禹皇最抵擋不住聖雪的撒嬌,於是看向清言,之前的讚賞全然沒了,臉色依舊有些低沉,甩了甩衣袖先行離開了。


    李貴妃眼角微挑,得逞之色浮上臉上。


    欲春庭前半場已經過了,下半場在後花園,但鳳清言已然沒了興趣,於是悄悄離開會場。


    “清言。”聖雪匆忙跑來,可能由於汗水的因素,聖雪眼睛濕漉漉的,臉頰有些紅。


    “清言,你怎麽在這?,我到處找你呢,快,一會有個異族的舞場,你去瞧一瞧,一定喜歡。”聖雪雙手抓住清言的衣袖。


    “宴會還沒有結束,公主如此跑出來到底是不合禮數的,公主趕緊迴去吧。”清言皺著眉頭看向她,她和自己不一樣,自己本就不招人待見,在不在宴會上都無所謂,聖雪倘若因為自己被皇上怪罪,那自己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清言,你做什麽與我這般生分,”聖雪神色忽閃,對著鳳清言道“方才宴會上,希望你別介意我父皇的話,我父皇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聖雪臉色有些蒼白,生怕鳳清言心中有怨氣。


    鳳清言瞳孔微縮,顯然有些不意外聖雪會這麽哄著自己,心裏那抹奇怪之意更是明顯,但也未露出於表麵。


    “方才在宴會上,是清言太過於任性了,既然方才已然差點鑄成大錯!我還是,不要再迴去了吧!”鳳清言音色淡淡的說。


    “嗬嗬,清言,父皇和你鬧著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有多喜歡你!”聖雪眼睛神采奕奕的,笑容綿綿。


    是啊!喜歡!嗬!


    皇上那是對自己喜歡嗎?如果是忽略那滿眼的冷漠,以及眼底的那抹愧疚,那真的是喜歡的!


    可是,那種眼底的愧疚拯救讓自己心慌,讓自己覺得當年傻得可憐!


    紫衣男子的神秘、聖雪的無故示好、皇上的愧疚、鳳父對自己的冷漠以及對聖雪的寵溺、鳳夫人的嘲諷、........等等,像個迷霧,進不來出不去,纏繞自己,恐慌,窒息的想死!


    每每想起都頭痛不已!三年前自己到底忘了什麽?


    今天之前自己從沒想過失憶之前的事,認為自己有阿月,有映念,何故討那煩惱!可今天自己無比強烈的想恢複記憶,想要知道當年到底如何?


    鳳清言臉色蒼白,手扶腦袋,略帶痛苦!


    “清言,你怎麽了?”聖雪笑臉驟停,連忙扶住鳳清言。


    鳳清言臉色驟然白咧,神情恍惚。


    “清言,你是不是有頭痛了?快,隨我到殿內,我讓禦醫為你瞧瞧。”聖雪一臉的擔心。


    “公主,”鳳清言慢慢恢複神色,穩住心神後對著聖雪說道“我身體不舒服,今日的宴會,還請公主向皇上稟告,我便不參加了!”


    鳳清言拂去自己衣袖上的一雙手,眼裏閃過一絲愧疚,大步向前走,說我不知好歹也罷、說我犯賤也罷,不管聖雪對自己是怎樣的友誼,跟自己交好終究不是好事!今天之事已然讓自己亂了心神。


    聖雪皺眉默然的盯著鳳清言的背影,眼神冰冷而又陌生,一寸一寸撫摸食指上的戒指,嘴角微起一絲莫名的笑。


    鳳清言本想出宮,可無奈沒有宮中侍從的帶領,竟在後花園迷了路,幾經轉彎,竟來到了後山院。


    “哎!這不是鳳二小姐嗎?”季子嶽捅了捅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看著遠處的鳳清言說道。


    該男子一身黑色錦袍,一根白玉束起三千墨色青絲,男子手裏玩轉著酒杯,聽到季子嶽的話睫毛顫顫,俊美的的臉頰微微一側。


    鳳清言蹙眉,看著眼前陌生的地方,扶額歎息!正打算原路返迴,抬頭便看見遠處亭子內相坐的二人。


    一個身著粉白色妖氣縱橫的男子和一身著黑色錦袍的男子酌酒對弈!


    那樣貌極美的男子,嫵媚勾人,手執巴掌大的扇子,這京城如此絕色,騷包而又不娘氣的男子,恐怕隻有靜賢侯世子季子嶽了。


    旁邊黑袍的男子,雖看不清樣貌,可光那鬼斧天工的側臉,就能看出男子的英俊不凡,這京城裏是皇宮貴族又是坐在輪椅上的,就隻有——鎮國公世子展涼夜!


    這展公子從小由側妃撫養,展世子還有一個庶妹叫展言在外學藝,鎮國公夫人不問世事,展世子六歲就跟著展將軍打仗,七歲便名聲遠洋,隻要他接受的戰役從未輸過,人稱禹國戰神,九歲那年在戰場上遭敵人暗算,中毒雙腿殘廢,至今未被醫好。


    要說鳳清言怎麽知道的,就要說古靈精怪的鳳映念,誓死要自己嫁出去,當晚就把各個皇宮貴族世子少爺資料送了過來,除了沒畫像,基本上都很詳細!


    想起那丫頭鳳清言就不由自主得笑了,嘴角彎彎,媚眼帶笑模樣好是暖人!


    這一幕正巧被那妖孽的季子嶽看到。


    “唔~難不成風二小姐對我犯花癡呢!”季子嶽的桃花眼挑起,嫵媚一笑,周圍瞬間失了顏色!


    隨後他的臉色頓時一變,裝模作樣道“大膽!光天化日的,怎見人家一麵就直勾勾的看人家,簡直是憂傷風俗,涼夜,你說,是不是?”一邊賤笑得誇大其詞一邊還假裝害羞的以袖半遮麵,欲遮欲露,加上那妖媚的容顏,整個一絕色勾人的美人!


    “嘭!”杯子一擲,展世子低沉道“明天阜城,你去蹲點!”


    季子嶽瞬間扭曲了,一想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一陣惡寒。


    於是他往展涼夜那湊了湊“涼涼,人家不去行不行?本世子愛幹淨你又不是不知道!”季子嶽不停地向他拋媚眼。


    “不去?前兩天程將軍家的三小姐還向我打聽你來著。”展涼夜鳳眸輕佻,邪氣肆放。


    季子嶽臉黑的不行,頓時氣的眼尾直抽搐,咬牙啟齒的說道“你,狠!”


    一想到那三小姐二百斤的身體和那“漂亮”臉蛋,暗罵無齒,想貪戀爺的美色!哼,想想都別想。


    鳳清言本就想走的,但因看到季子嶽的古怪行為,頓時失了神,就一直沒動,明顯的,季世子也是看到自己了,風清言正苦惱著該不該上前與二人打聲招唿,畢竟,在宴會上,季世子也算是幫了自己!


    展涼夜背對著清言,隻有季子嶽是正對著鳳清言的,以這邊的視角看,鳳清言可不就看的是季子嶽。


    展涼夜眼角餘光略過鳳清言,眼睛裏劃過一抹流光。


    坐在展涼夜身邊的季子嶽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眼睛微微側眯,默默的挪了挪位置,遠離展涼夜。


    展涼夜抬眸看了一眼他,季子嶽頓時明白了,起身,走出亭內。


    季子嶽開口道“鳳二小姐怎麽到這來了?”


    鳳清言三年不出鳳府,著實不太會與人主動交談,其後也是怕嚇到人家,所以也就未上前,隻是站在原地“清言見過兩位世子。”


    季子嶽笑道“鳳二小姐何來這般生分,喚我的的名字便可。”


    鳳清言頷首“今日宴會上,清言多謝世子的解圍。”


    季子嶽笑了笑“小事,小事,鳳二小姐不必在意,”正好要開口說什麽,餘光就看見展涼夜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擊打棋子,季子嶽頓時眉峰一挑,隨後對著鳳清言道“鳳二小姐怕是累了吧,不如上來歇息一番?”


    “不了,清言就不打擾兩位世子了,清言這就告退。”鳳清言行禮告退。


    “哎?”季子嶽喚住鳳清言“方才你是迷路了吧,不如我讓下人送你出去。”


    鳳清言正要開口拒絕,就聽見展涼夜開口道“我也正要迴去,不如鳳二小姐一起。”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多少詢問的意思。


    “我…”鳳清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額,哈哈哈,”季子嶽也隻能幹笑“也好,也好,正好順路。”


    鳳清言道謝“那就麻煩世子了。”


    展涼夜推動輪椅,自行走了,鳳清言隻好快速跟了上去,兩個人一路都未曾有過對話。


    到了宮門口,便看見一輛馬車早已等候。


    “世子。”黑衣侍衛喊道。


    “嗯。”展涼夜點頭。


    那人見了鳳清言,又看了眼展涼夜,便上前行禮“青一見過鳳二小姐。”


    鳳清言一陣失措,他認識自己?


    倉促之下隻好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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