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門已完全戒嚴。


    城外黑壓壓的大軍望不到盡頭,城門有小隊蠻族騎兵邀戰叫囂。


    看到城外的蠻族兵卒,鍾雲愕然,原以為蠻族隻是跟前世一樣,都是些草原部落民族。


    沒想到大虞人口中的異族是真·異族。


    這些蠻人身穿獸皮外甲,身形比尋常人高了半截,暗褐色的皮膚下肌肉虯結,一種兇橫彪悍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們座下並非烈馬,而是小牛犢子般壯碩的狼騎,充滿血絲的不時看向城上眾人低嚎,仿佛下一刻就發起衝鋒。


    一眾蠻軍手中武器千奇百怪,有骨頭棒槌,也有巨斧、狼牙棒,總之大多為重型武器。


    不過配上他們那體格,倒也相得益彰不覺有何突兀之感。


    “欽差大人。”有士卒見到鍾雲連忙抱拳行禮。


    發了三天的糧餉,如今整個鎮蠻關將士都知道這位欽差財神爺,不少將士見到鍾雲都異常客氣。


    “現在是何情況?”鍾雲看向一名守城小將問道。


    小將行過禮後才快速道:“蠻族大軍隻在城外數裏駐紮,一直派小股騎兵到城下罵戰。”


    “被罵幾句也掉不下幾塊肉,雖於士氣不利,不過我等隻需緊守城門不出,蠻軍便奈何不得我等。”


    一番解釋下,鍾雲也算有了個大概了解。


    蠻軍並不擅長攻城,騎兵野戰才是他們的優勢,他們的狼騎便能讓尋常馬匹膽怯受驚。


    蠻族十幾萬大軍已是舉全族之力。


    所有蠻族男兒成年之時,都要馴服一頭蠻狼成為真正的戰士。


    “見過楊將軍。”


    “楊將軍。”


    後麵突然傳來行禮聲,鍾雲轉身看去,原來是楊江與一眾將領。


    與此同時,楊江也遠遠看過來與鍾雲對視。


    不等鍾雲開口,楊江便笑道:“沒想到欽差比楊某還要先得到消息。”


    話語暗指鍾雲在軍中安插眼線,同時也是警告身後一眾將領莫要蛇鼠兩端,他們在軍中所為可能鍾雲都已知曉。


    “論消息我豈能比將軍快,鍾某不過輕功比將軍快上幾分罷了。”鍾雲搖頭謙虛笑道。


    鍾雲自不會承認安插眼線,這都是他們主動投靠的自己,而且並非眼線而是臥底。


    楊江聞言臉色一僵,胸口未痊愈的傷口頓時隱隱作痛,那晚鍾雲快如鬼魅的身法讓他記憶猶新。


    “快看,那些都是我們大虞的百姓!”有兵卒驚唿指向遠處。


    隻見一隊蠻族狼騎驅趕著上千百姓,向城門方向而來。


    眾人見狀,心中都有種不妙之感。


    果不其然。


    就見一狼騎小首領到城下喊話:“城上的慫蛋聽好了,你等再不應戰,這數千大虞人就是獻給五仙的祭品。”


    “給你們一刻鍾時間考慮,哈哈哈...”蠻族小首領猖狂大笑,驅使著蠻狼就要離開。


    忽的,一杆長槍從城上飆射而來,速度快如迅影。


    蠻族小首領臉色大變,瘋狂驅使著狼騎閃躲,同時身體已做好棄狼落地的準備。


    身為內力境的蠻族勇士,如此距離他有信心躲開長槍的突襲。


    隻是座下蠻狼自成年便與他相伴,如有可能,他並不想輕易舍棄。


    噗!


    腦中種種念頭閃動間,長槍已洞穿蠻族小首領與其座下蠻狼。


    鍾雲並未理會眾人驚詫目光,反而平靜看向楊江:“城外為何還有如此多百姓?”


    語氣平靜隨和,但楊江卻已察覺到鍾雲淡漠目光中的冷意。


    眾人聞言都紛紛看向楊江,此時已顧不得鍾雲為何能如此遠距離一槍投擲,便將蠻族的一個小首領射殺。


    大虞邊軍向來都有慣例,但凡蠻軍來襲都要堅壁清野,盡量將百姓遷入城中。


    隻要蠻軍劫掠不到財貨人口,士氣必將大跌,後麵再開戰也能添加不少勝算。


    如今蠻族大軍叩關至城下,才知道蠻軍來襲,想要提前堅壁清野更是妄想。


    城外大片區域的哨所更是杳無信訊。


    蠻族如此大軍過境根本瞞不住,即便明哨被人拔除,暗哨也應有消息迴複才是。


    “他們既留在關外,便算不得我大虞百姓,一些賤民而已,死了便死了。”


    被當著如此多人的麵質問,楊這個主將臉麵頓時掛不住,當即冷聲反駁,陰沉的臉色也不再隱藏。


    鍾雲身後南宮晴三人聞言,看向楊江的眼神都瞬間冷了三分,隻有王俊義從始至終表情都未有任何變化。


    跟隨在楊江身後的一眾將領卻是麵露異色,上個月楊江還派人在城外村落收取賦稅。


    生活在關外的百姓並不少,由於背靠草原,許多百姓都有放牧,城內許多肉食都是從城外進來。


    鍾雲不再看楊江,轉身看向黑壓壓的蠻族大軍,看到楊江那副嘴臉,他沒了將對話繼續下去的欲望。


    城牆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氣氛瞬間冷了三分,一時間竟無人敢說話。


    見蠻族小首領被一槍轟殺,蠻族中軍發出一聲咆哮,一條十幾丈長的大黑蛇衝天而起,向去驅趕如豬樣的百姓掠去。


    大黑蛇口吐蛇信,嘶啞的怪笑隨之響起。


    “是柳仙!”蠻軍中有人敬畏低唿。


    “此次隨軍五仙之一竟是柳菲菲長老。”有部落首領挑眉笑道。


    大黑蛇衝進目光絕望呆滯的百姓中,大口張合間,龐大蛇身一陣蠕動,十多人已被其吞入腹中。


    見到大黑蛇,鍾雲眼皮一跳,隻覺這條黑蛇似曾相識,清風山那條黑蛇的身影,頓時浮現在腦海。


    但想到麵板早已將清風大王壽元吸收,心中頓時釋然,眼前這黑蛇應該跟清風大王一個品種。


    大黑蛇吞下十幾人撐得身軀臌脹,這才心滿意足停下化作蛇首人身縮小身形。


    柳菲菲身材火辣,蠻腰上支撐著沉甸甸的兩團高聳,隻可惜渾身皮膚黢黑如炭,脖子上頂著血盆大口的蛇頭。


    附近所有蠻人紛紛將移開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平時供奉五仙便是從他們族人中挑選,他們可不想成為其中一份子。


    一丈多高的蠻族大漢將腰彎的極低,低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恭敬地將一件黑袍遞給柳菲菲。


    柳菲菲見蠻族大漢囧態樂得咯咯直笑,聲音尖銳刺耳,挺著孕婦般的大肚子隨手將黑袍披上。


    地上畏縮擠成一團的百姓瑟瑟發抖,不少人已被嚇得屎尿齊流,根本不敢多看這妖魔一眼。


    不少孩子哭聲被大人強行捂住,生怕引起妖魔注意再遭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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