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像……”


    看到畫上的女人後,薑姒也愣了下,視線緩緩朝身側的赫連祁看了過去。


    這畫上的女人,竟然跟赫連祁長得有五分相像!!


    赫連祁抿了抿唇,解釋道:“是我額娘。”


    薑姒倏地瞪大眼睛,“這畫上的人是你額娘?”


    難怪長得跟他有五分相像!


    赫連祁頷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畫像上的人。


    薑姒拿出盒子裏的半枚玉佩舉到他麵前,“那這玉佩呢?你見過嗎?是不是你額娘的?”


    “不是。”


    隻一眼,赫連祁便斷定玉佩並非額娘之物。


    薑姒摸著下巴,難不成雪娘主子心裏一下裝了兩個?


    正當她猜測這塊玉佩的由來時,赫連祁的聲音又在旁邊響起。


    “這玉佩是一對,額娘有一半,這是玉佩的另一半。”


    得知玉佩是一對後,薑姒徹底不淡定了,瞬間腦補了一出橫刀奪愛的戲碼。


    “玉佩是外祖父給額娘的,另一半在她師兄手中,雪娘背後的主子,應當就是額娘那位失蹤多年的師兄。”


    薑姒的思緒被拉迴現實,“既然是額娘的師兄,那就是你的舅舅了,他為什麽要跟匈奴人勾結?”


    身為舅舅,不幫襯大外甥也就罷了,怎麽還跟外族勾結背後插刀呢?


    赫連祁放下畫像,目光幽深,陷入了迴憶。


    赫連祁的額娘並非官家小姐,而是江湖兒女,外祖父是江湖門派明月山莊莊主,而額娘秦氏是明月山莊的大小姐。


    除了獨女秦氏之外,秦莊主門下還有一名入門弟子,名叫楊嶽。


    秦氏跟師兄楊嶽年齡相仿,在武學上的造詣不分上下,是明月山莊人人稱讚的金童玉女。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長大後會在一起成親生子,成為江湖上一段佳話,就連秦莊主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但對楊嶽視如己出,更是將彌足珍貴的鴛鴦玉一分為二交到了他跟秦氏手中。


    秦氏生的貌美,性子活潑討喜,楊嶽打小就對她有不一樣的感情,可秦氏卻隻拿他當兄長,對他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一次外出曆練,秦氏結識了微服出巡的赫連潯,二人互生好感,很快便墜入愛河。


    得知此事的秦莊主大怒,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跳入皇室的火坑。


    秦氏也是個倔脾氣,認定的事誰勸都沒用,這輩子非赫連潯不嫁,父女二人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頓。


    正在氣頭上的秦莊主隻能用斷絕父女關係來逼她妥協,誰料秦氏非但沒有妥協,反倒是直接騎馬離開了明月山莊。


    後來秦氏便跟赫連潯成了親,時隔多年,父女二人的關係一直僵持著,直到赫連祁出生才好轉。


    先前秦莊主擔心自己的女兒被辜負,所以才一直不同意她跟赫連潯的婚事。


    可這麽多年過去,赫連潯一直履行當初的承諾,此生隻娶秦氏一人,並未納其他妃嬪,漸漸地秦莊主放下了對他的成見。


    父女關係重修於好,但自打秦氏嫁給赫連潯後,她的師兄楊嶽便不知所蹤了,這麽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當世人早已淡忘當年的事,可另一半陰陽玉卻突然出現了。


    究竟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赫連祁跟薑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可汗,眼下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先讓雪娘將東西放迴去吧。”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薑姒提議道。


    赫連祁深深地看了眼畫像,將其跟玉佩原封不動的放了迴去。


    被安置下去的雪娘又被采蓮帶了上來,看到采蓮那刻,雪娘一路都在罵罵咧咧。


    要不是這小蹄子從醉歡樓逃走了,她哪裏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現在倒好,她渾身帶傷兩邊做間諜,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這小蹄子卻在皇宮吃香喝辣!


    雪娘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薑姒嘴角一抽,險些忘了這茬子事了。


    采蓮始終低著頭不說話,雪娘的拳頭仿佛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無趣的很。


    來到椒房殿後,雪娘瞬間噤聲。


    倒不是她恪守宮規,實在是那個女人可怕的很,竟然能控製人的心智!


    那日在刑房薑姒使用擾亂信息素幹擾了雪娘的心智,將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得知雪娘十歲時經曆過屠村,所有親人全都被殺光後,薑姒跟她做了交易。


    她幫雪娘找到當年的兇手,而雪娘待在麵具男身邊當臥底,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經曆過叛主的雪娘早就已經不知道道德為何物了,為了給死去的親人報仇雪恨,一口答應下來。


    正所謂一迴生二迴熟,叛主這件事做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熟練了。


    “喏,將東西拿迴去吧,小心點,別被發現了。”薑姒將木盒遞給雪娘。


    雪娘抬手接了過去,提醒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薑姒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放心,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麽?”


    雪娘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沒說話,抱著木盒閃身離開。


    ——


    秋雨細密而連綿,仿佛天空在低聲哭泣,每一滴都落在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一年一次的秋獵如期而至,赫連祁跟薑姒等人已經抵達了行宮,等明天一早便攜百官朝臣上山捕獵。


    自打赫連祁開竅後,常嬤嬤每天都樂嗬嗬的,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


    這些日子赫連祁每天都跟薑姒一塊用膳,來到行宮後常嬤嬤特意吩咐禦廚做了他們愛吃的菜,眼看日頭已經落山了,但赫連祁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翠柳,去請可汗過來用膳,再晚些菜都要涼了。”薑姒吩咐了句。


    “是,公主。”


    翠柳福了福身,當即便去了赫連祁所在的行宮。


    薑姒頭一次參與漠北的秋獵,常嬤嬤對她說了許多往年秋獵時發生的趣事,房間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


    正當房內談笑晏晏時,前去請赫連祁過來用膳的翠柳迴來了。


    方才還興高采烈的翠柳此時行色匆匆,臉色有些難看。


    “可汗呢?發生什麽事了?”


    薑姒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往翠柳身後看了眼。


    翠柳雙手揪著帕子,一臉憤憤道:“可汗……可汗他正跟伽羅郡主在一起,還去了她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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