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山區之中豎立著一座數萬丈高的棕色高塔,仿佛直達雲頂的高塔周圍籠罩著一股絳紫色的煙霧,高塔的方圓百裏接爬滿了絳紫色的荊棘,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植物敢生在在這片魔氣縈繞的貧瘠之地。荊棘刺尖銳而細長,粗大的藤在那早已侵染得如同墨色一般的土壤之上爬行著,如同蛇類爬行一般迅速而敏捷。


    這裏,便是鎖靈塔的入口了吧,一個青衣女子禦劍落地,一邊嚼著口中的糖,一邊將那把藍色的劍收到了那柄刻著雙蛇圖騰的劍鞘之中,將手搭在額前放眼望去。


    “哢”地一聲,她口中的糖因為貝齒用力太過而咬碎了,口中含著糖含糊不清地說到:“這鬼地方還真是見了鬼了,我當初是腦抽了才會答應前來取那可以化解魔氣的珈藍花的吧,這裏就連草的鬼影都不見一根,究竟是有多醜陋的花才會想不開要長在這麽個魔氣縈繞的地方呀?”


    嘴上雖這般說,她當時知曉了自己體內也有魔氣之時,才明白葉輕塵為何一靠近自己便激起了體內本就難以壓製的魔氣。然而,對於這樣危險又沒有糖果吃的地方,她是極其拒絕的。分分鍾就能讓她屍骨無存的地方她是強行拒絕的。


    上次在錦鯉灣島嶼之中她是算準了那吞天鯉的弱點,然後加上不斷將他們逼迫到了不得不放手一搏的境的結界,才使得她不得不出手的。


    然而這一次,瑞光王朝的皇帝卻是對她下了死令,若是她不能將珈藍花帶迴來,便殺掉她、東明和整個楓停山莊給葉輕塵陪葬。葉天護短到了如此強勢的地步,雖說她對楓停山莊也沒有多大的感情,更加不會聖母到以自己的死來換他們的生,事關自己的小命,她也不得不再次以命相搏了。


    “師妹,你該進去了。”


    林未染聞聲迴頭,這時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跟上的赫連辭竟然停留在了一米開外的黃色土壤的地麵上,她冷笑了一聲,看著那個原本笑容燦爛的陽光男子說到:“哎呦喂,赫連師兄你身手了得,到了這麽久我竟然連一點點的聲響都未曾聽到,皇帝大叔應該強迫你沾染沾染魔氣,也逼迫進來感受感受這鎖靈塔的滋味才是。”


    “趙東行與我們斷了聯係,若不是你這邊出了此等變故。”赫連辭用袖口捂住口鼻,眼中卻有些淒冷地看了一眼那個青衣少女,突然之間哽咽了一下。“我也不會被大長老強行派來看護你這……必死之人。”


    “你這激將法還是省省吧,免得我聽了更加泄氣,到時候不僅救不會你的男朋友,就連我自己的小命都得陪進去便不劃算了。”


    青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滿臉的愁容,原本陽光的臉上已經尋不到任何的笑意了,心中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往那黑色的泥土中走去,這絳紫色的煙霧果然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男朋友?是為何意?”身後以袖口掩住口鼻的赫連辭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或許,這一次便是他與這個看似懦弱無為,實則語出驚人又極具毅力的少女的最後一次談話了。


    “哦?”那個青衣背影突然抖動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笑了笑,一邊走一邊說到:“字麵意思,指的是男性友人的意思。”


    “原來如此。”赫連辭捂住口鼻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你就是葉輕塵的女朋友,我想他也定然不會希望你有事的。”


    那個青衣背影顯然頓了頓,卻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想著身後之人擺擺手便化出了手中的水劍,往那聞聲而來的荊棘藤砍去。


    手起刀落隻間,她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葉輕塵為了救自己,將魔氣引到自己身上之後的蒼白麵容,她突然有那麽一刻竟然很想就這樣賴著他,似乎隻要他在,她在麵對更強大的妖魔時心中也會多上幾分底氣。


    一個分神,她便被一條荊棘拖住了腳,那細長的刺銳利而且快速地紮入了她的小腿上,絳紫色的荊棘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瘋狂地吸食著她的血液。林未染轉動手腕,水劍脫手而出,隨著她禦動的雙指、那把藍色的劍便隨著她雙眼一掃將麵前的荊棘砍斷了,斷節的絳紫色荊棘七零八落地砸到了那黑色的土地上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荊棘斷節便化為了黑色泥土的一部分。


    “難怪隻有魔氣纏身之人才能進入這裏,原來,荊棘既是泥土、而泥土亦可再次化為荊棘,如此循環往複便可讓那絳紫色的氣體經久不衰、曠日持久。”


    果不其然,那化為了泥土的荊棘很快便又從泥土之中長了出來,看來,她得速戰速決了,否則,不等她進入那白尺高的鎖靈塔,她的術法就會在這小小的荊棘叢中耗費掉。


    在一片絳紫色的舞動中,那抹青色的身影顯得異常地亮眼,她手持藍色的水劍,一麵砍掉阻礙她前進的荊棘,一麵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往那萬尺高的棕色樓塔處躍去。


    這座有著數萬尺高的樓塔每一層都是隻留有窗戶和門的位置,卻唯獨不見窗戶和門。那門和窗戶的位置都被一層半透明的冰塊堵得嚴嚴實實地,權當替代了這座高塔的門和窗。


    “堵得這般嚴實,裏邊但凡有生命都會被憋死了吧?”當然啦,妖魔鬼怪就另當別論了。


    這也未免太壯觀了吧,高塔由下而上越來越小,然而,每一層的上邊都如同被一個木墩蓋住了一般,本該蓋著瓦片的部分竟然是棕色的樹根替代了,那向四周蜿蜒開去的樹根由粗到細,蜿蜒迂迴,這鎖靈塔可謂說是由樹木的根部加木墩所形成了一座足以震撼作為現代人的她了。


    若不是知曉此次前來的危險性,她還真想拿個紙張來寫生來著,畢竟,這樣造型奇特的高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未染歪著偷仰視著這數萬尺高的鎖靈塔,用手扶住了差點就扭到的脖子。


    水劍一出,林未染麵前的冰塊便被砍碎了,裏邊明亮如白晝的光晃得她捂住了雙眼,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似乎憤怒卻又帶著一點點的驚奇的語調開始響起。


    “嗯?是誰?是誰破開了鎖靈塔的冰門?”那個聲音在林未染這裏顯得異常地清晰,她一邊踏入其中一邊問到:“鎖靈塔中有沒有珈藍花?”


    “珈藍花就在鎖靈塔的最頂層,你到時趕緊過來拿呀。”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誘惑而期待地邀請著她,似乎極其期待她能夠得到那株珈藍花。


    “又來了一個送死的。”說話的是一個極為稚嫩的聲音,聽不出性別是男還是女。


    “姑娘,我奉勸你還是原路返迴吧,來這裏的凡人幾乎都成為了我們的養料。”依舊是稚嫩而且雌雄難辨的聲音,不過這個較前邊的聽來倒是更為平靜許多。


    “對呀,被困在這裏的兇狠魔物可都全靠這珈藍花鎮壓呢,一旦栽走它便會衝破封印,倒是,就算是你栽到了珈藍花也是沒命出去的。”另外一個略微樸實一點的聲音,依舊如同孩童一般地天真。


    所以,這裏邊是分為了兩派,一派希望她拿走珈藍花,而另一派則希望她離開這裏。可無論如何她都得取得珈藍花,以此淨化葉輕塵體內的魔氣。


    林未染的腳往裏麵踏去,光源來源於頂部的樹根之上散發出光點的小蟲子,它們揮動著亮白的翅膀,照亮這那一層一層螺旋上升的階梯,好似這其中除了旋轉而上的階梯以及這飛行的小蟲子,並無他物。


    原來是浮蟲呀,難怪這裏亮如白晝,她在師傅給自己的冊子上邊除了看到吞天鯉之外,也見到了有關浮蟲的記載,傳說這種蟲子乃是依靠不周山的鬆木而生,身體明亮如白晝、聲音如孩童而雌雄難辨,最喜吸食腐爛的氣息,卻也天性善良心性如凡人孩童無異。


    知曉了原因的林未染,此時隻剩下了尋著那階梯躍上了頂層了,可她沿著這旋轉的階梯明明往上飛躍了無數層,為何還是感覺自己又迴到了原地呢?


    坐在了階梯上停止了動作的林未染突然感覺自己腳下有一種坐電梯往下的墜落感,抬頭看著上邊旋轉這的階梯,在每一層樓之間似乎都是有截斷的痕跡的。


    “難道說,這個螺旋的階梯的每一層都可以活動的?”


    喃喃自語的林未染突然之間撕掉了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角,將一條一條的布條首尾相接地綁在了一起,而後將其從樓梯直接伸到了窗口量了一下距離,等她往上再飛兩層時,有量了一下距離。


    “果真就是我方才在的那一層,隻要我往第三層飛,第二層就會快速地接到了第三層的上邊,等我以為自己飛到了第三層時,其實還是迴到了第二層。”所以,無論她飛得有多快,都是在第一和第二層隻見來迴徘徊,林未染躺在了那木頭的地板上,有些泄氣。


    想不出任何的法子,這裏的樓層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抽出來又收迴去,像她這般飛下去也無論飛了多久也隻會迴到第二層罷了。


    “天呀,居然被她發現了。”


    “是呀,這個秘密至今都沒有被前來之人發現呢,她又是怎麽發現的?”那些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可愛們,你們有誰知道要如何才能到達頂層嗎?”林未染猛地起身,從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把糖果,拐著那隻受傷的腳高高舉起,一雙杏眼滴溜溜地轉著,“姐姐我這裏有糖哦,你們誰告訴我我就將這些糖全部都留給你們,這氣味保管你們都沒有聞過。”


    “真的嗎?可是我也不清楚要如何才能上到頂層呀?”


    “對呀,我隻知道你們一旦往上走或者是飛到三成,二層便會銜接在三層之上,循環往複,所以,就連我們都未曾到達過四層呢。”


    “等等,你說,我們一旦往上飛或者走都會……”難道設計這鎖林塔的主人還是個喜歡逆反思維愛好者?往下施展術法,第三層便會下來,遞二層便會上去了嗎?“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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