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這大晚上的這般興師動眾地將我們召來這裏又不說事情,你究竟想要幹嘛?”夏恂攥著手中的白玉玉笛,心想若是大哥真的出事了這個婦人也不應當是這幅表情呀,難道大哥還活著不成?“我可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才有耐心等你至今,大嫂你既然不是錦鯉灣島主我等也沒有必要對你這種無理的舉動還畢恭畢敬,還望大嫂你便莫要得寸進尺。”


    錦鯉灣島主遇刺的消息本就傳遍了整個鯉魚鎮,傳到錦鯉灣這裏也就是隔了幾條街的事情,而錦鯉灣以島主為核心,下邊分別設置了東西南北四個灣主,但凡島主的決定隻能選著服從或者離開錦鯉灣,可無論夏安繼任島主之時如何得不得人心,也隻是換了一個北灣主而已,除了東灣主夏恂是島主的親弟弟外,剩下的兩人皆是年少時便一直跟隨著夏安夏島主直至今日。


    “島主出門前說過,他未曾迴來的期間錦鯉灣的一切事務都聽從島主夫人的,東灣主你莫不是忘了?”一個威猛的壯漢舉起了手中的棒槌,毫不客氣地便對準了夏恂。


    “若不是島主瞞著我們下了死令,我們早就衝出這鯉魚鎮前去搭救了,又怎會苦苦等到今日。”另外一個做男裝打扮的女子英氣十足,一襲紅衣手拿長矛似有巾幗不讓須眉之氣勢。


    林未染他們身為外人不可插手,隻能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一場隻有東灣主表現出了不耐煩的好戲,然而,那個看似隻會關心丈夫兒女飲食起居的中年的貴氣女子,卻在著寒風拂麵而來的初冬之夜搖晃起了手中的團扇,上邊繡著的雙鯉在一片雲層之中飛舞起了金色的魚鰭,似有鯉魚躍龍門的氣勢。


    “今日以我夫君的名義召集眾位前來不為別的,隻為了查一查咋們懲戒堂丟失的這九枚懲戒釘。”夏夫人不卑不亢地看著眾人,平靜得毫無波浪的眼睛讓人瞧不出是悲是喜,隻是那拿著團扇翹起的尾指指向了一旁丫鬟端著的托盤。


    “我們錦鯉灣懲戒過的懲戒釘都會收迴,然而,這九枚懲戒釘卻是水接天山的弟子從外邊帶迴來的,”夏夫人的指腹摸著團扇上邊那金黃色鯉魚的魚鱗,那雙將情緒藏得極好的眼睛往那個高大的壯漢看去,“西灣主,你也是時候該去清查一下懲戒堂了吧?”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有懲戒釘在鯉魚鎮外麵呢?”那手拿棒槌的猛漢顯然是不相信自己守護的懲戒堂入了賊人,這往指上釘上一顆便能讓人心如刀絞的懲戒釘可是他親自看守的呀,沒有他的鑰匙是根本打不開懲戒堂的大門的,更何況是進入機關重重的密室呢?“這個一定是假的,定然是這些黃口小兒沒能將島主護送迴來急著脫罪才編造的借口。”


    沒想到這個看著粗心的猛漢不僅忠心,就連腦子也轉得挺快的,他顯然是在為自己的失職找借口呀,林未染饒有興致地歪著頭看著那個手拿圓形棒槌的大漢,越看越覺得他的心裏有問題。


    於是,上前一步說到:“哎呀,還真是一言不合就要殃及無辜了呀,我們堂堂的瑞光王朝的太子殿下和古明城的郡主,西灣主你家是有得道成仙的藥丸還是有術法突飛猛進的秘訣呀?他們犯得著拿一個假釘子來汙蔑你?這釘子是真是假你們拿一個去比對比對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倒是西灣主你這般急著撇開自己的關係,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成?”林未染一雙杏眼懷疑地看著那個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的壯漢,他眼中閃過的緊張全然紕漏在了眾目睽睽之下。這下麻煩了,謀害夏島主的事情忠心耿耿的西灣主竟然有嫌疑。隻是,當初師傅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拿出了這個如此重要的證物呢?難道,師傅懷疑這件事情與在場的弟子有關?


    然而,師傅顯然是相信葉輕塵的,否則不會將這證物交給他並且護送夏島主的行動權派給了他。可這一路上他都不曾將計劃向她透露過一分,難道他們當時在課堂上懷疑的對象是她?思及此處,林未染下意識地迴頭看了一眼葉輕塵,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不解憤怒以及有些失落。


    “當心。”顯然是沒有想到西山主這般地急脾氣,舉起手中的棒槌便往林未染打去,葉輕塵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拉開了那個還在發愣的青衣少女,手中的水劍往上邊一挑,水藍色的劍芒便將那沉重如石的棒槌給檔了迴去,一雙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我的人你也敢動。”


    林未染聞聲心中一震,滿臉驚訝地看著緊緊拉著自己手腕的葉輕塵,側顏的線條棱角分明,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一個外人憑什麽敢質疑我對島主的忠心?”西灣主說著便再次揮動起了手中的棒槌,正在這時被一根金色絲線給纏住了手,順著絲線看到了那把團扇之裏麵描繪的金黃色的鯉魚口中吐出的金色絲線,再次對那長相貴氣的女子怒喊著心中的怒意,“我忍得了讓這些外人聽我們錦鯉灣的家務事,並不代表她就能汙蔑我的忠心。”


    “西灣主,你如今的所作所為隻會讓眾人加深你失職的行為。”南灣主拽緊了手中的長矛,一襲紅衣擋在了他的麵前,“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應當是檢驗懲戒釘的真偽,若他們帶來的懲戒釘是真是,我們就得清查懲戒堂裏邊的懲戒釘了。”


    “清查懲戒釘?不可。”西灣主頓時腦中如同被雷電劈中了一般,瞬間便將要對付外人的念頭給忘了,萬分肯定地告訴著眾人他心中無比堅定的想法。“島主吩咐過,懲戒堂放置懲戒釘的密室除了我之外,若非島主特許是不可進去的。除非你們殺了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放你們進去的……”


    對於剛硬又死腦筋的西灣主,他們是向來沒有法子的。就連剛剛拋磚引玉的東灣主也沒有說任何的東灣主都受不了他如此情緒化的表現,上前用手帕拿起了一枚懲戒釘在眼前仔細地瞧了瞧,看了南灣主一眼,說到:“這是真的。”


    “不,就算是真的我也絕對不會將開啟之法告訴你們的。”西灣主將手中的棒槌沉沉地放在了地上,忠心不二的眼中閃著堅定不移的目光,“懲戒堂此事是我失查了,懲戒釘失查之事我隻會一力承當。”


    “恐怕今日這件事情也不是西灣主你一人便能承當得了的,”夏夫人終於氣急地化出了一個盒子,語氣極其憤怒可一雙眼睛之中卻看不起悲喜,“我夫君的斷手為證,此人偷走的懲戒釘都用在了他的手上,西灣主你的嫌疑最大,就算你再心有不甘也得將懲戒堂的鑰匙交出來。”


    “島主?這怎麽可能?”西灣主顯然才得知夏島主所受到的賊人竟然與懲戒釘被盜之事聯係在了一起,他心中的更是有苦不能言,噗通一下便跪倒在那隻斷手的麵前,眼中竟然閃現著淚光,“島主,都是我看守不力這才連累了你。”


    如此高大健碩的身形居然抽泣得如同小姑娘一般,看得林未染不禁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之後的行為倒是讓林未染懷疑這個西灣主之前的聰明不過是如同閃電一般罷了,一閃即過,他後麵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沒有為自己的清白辯駁,反而更加加重了他就是和同殺手殺害夏島主的真兇一般,就是是他藏得太深還是被人利用忠心設計她一時之間也無法確定。


    正在西灣主打算以死謝罪之時,被東灣主率先攔了下來,那個高貴扇著團扇的女子依舊臨危不亂,一邊敲著扇子一邊說到:“西灣主對島主的忠心我平日裏也深有感觸,我夫君也定然不會相信忠心耿耿的西灣主會聯合那些黑衣人去害他的。所以,暫收西灣主的鑰匙再關入水牢等候處置。”


    “既然大嫂今日是為了查我們灣主,又為何大費周章地讓我們將府中的所有下人已經侍衛都帶來呢?”在見到一根筋的西灣主被綁走後,身為東灣主的夏尋倒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難道,大嫂是想趁我大哥不在便胡亂使用代理島主的職責嗎?”


    “東灣主話中有話地不服我這個婦道人家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今日召集眾下人前來亦是為了查島主遇害一事,”夏夫人頗有些為難地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明亮如初的月亮,指腹摸著團扇上邊的金色鯉魚在眾位好奇的目光之下終於鬆了口,“時到今日我也不得不向眾位灣主坦白了,錦鯉灣的懲戒釘之所以會收迴,並不是為了防止居心叵測之人以此誣陷我們錦鯉灣,而是因為這懲戒釘是用袽魮魚的魚骨所製。”


    “怪不得這懲戒釘大哥說什麽也要收迴,袽魮魚本就罕見如今更是連其蹤跡都難以尋到,鍛造成釘的手藝瑞光王朝之中恐怕也隻有我們鯉魚鎮還僅有的那幾位老師傅了,”東灣主夏恂若有所思地說著,突然間便明白了大嫂喊這麽多人聚集外邊不得離開的原因,“所以,隻需要用酒便可知曉有誰在最近一個月之內碰過了懲戒釘。”


    手拿團扇的貴氣女子嘴角揚起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在這燈籠高掛的庭院內,一批下人接著一批下人進了又出。


    然而,在眾人之中,除了前些日子與西灣主一同懲戒過一個犯罪之人的東灣主外,並無一人手上顯現出那袽魮魚魚骨的藍色。


    “阿煙,錦鯉灣之中今日不在場的下人們可將名冊整理出來了?”夏夫人看著底下有些焦灼不安的夏恂,倒顯得安穩許多,“咋們可不能冤枉了東灣主。”


    “夫人,名冊已經整理完了。”剛進來的阿煙將手中的名冊呈給了夏夫人後,便退到了她的身後。


    “東灣主,就算你喊我一聲大嫂,我今日也不能姑息你了。”夏夫人看著名冊之中唯一寫著的名字,雙眼銳利地看著那個不明所以的男子,“前不久你推薦進入錦鯉灣辦事的冬明為何不在場?”


    “什麽?難道大嫂懷疑那懲戒釘是我指使冬明盜取的不成?”本以為可以迴去的夏恂被這突如其來轉變的夏夫人嚇得有些腿軟了,急忙撇清自己與冬明的關係,卻還是因為無故失蹤的東明而成為了懷疑的對象,被夏夫人軟禁在了夏府的廂房之中。


    所以,現在的線索又都全落在了冬明的身上,林未染瞧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也太愛多管閑事了。既然師傅都不信任自己沒有給她任務,那這一切又與她有什麽關係呢?她可是為了血珠才前錦鯉灣的呀,還是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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