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升騰,可到了水接天山的山腰處接會化為陣陣溫暖的霧氣,縈繞在水接天山的山腳之下,一條位於劍術閣與接水人家的瀑布氣勢磅礴地從水接天山的最高頂往底下奔流直下,落在那座木橋處時卻被周邊設下的術法給迴檔了過去,就是一滴水也落不到那木橋之上。


    “所以,師傅她老人家在課堂上說了半天就是要讓我去錦鯉灣送死。”瀑布前邊的木橋上,林未染將雙手插在胸前,對於要護送重傷的錦鯉灣島主迴去為由來引出當時刺殺島主的黑衣人的危險行為,林未染打從骨子裏寫著拒絕,就連趙東行都無法打敗的黑衣人,她一個術法低微之人就更不用說了,“既然三長老都說了此次行動屬於自願原則,那我還前去送死幹嘛?”


    她自然是不願意前去的,因為,剛才她差點自告奮勇想著借機下山能買糖吃之時,師傅居然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錦鯉灣島主是在鬆木森林被葉輕塵發現的。所以,無論這個錦鯉灣的島主受傷是與那個黑衣人有關還是與趙東行有關,他們最應該殺人滅口之人除了這個錦鯉灣島主就是她了呀。


    “有我在,師妹你還死不了。”他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轉瞬即變迴了原來冰冷無情的模樣。“水劍九訣你才給了我畫了一訣,在剩下的八訣沒有到手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出事的。”


    “哎呦喂,我的師兄呀,那個黑衣人既然能在水接天山成功地偷走水劍九訣的劍譜,便足以說明他不是一般人,或者說,他極有可能就是水接天山的弟子,我師傅讓你前來勸我前去,估計是想將他引出吧?”雖然趙東行的事情不能說,可那個黑衣人的事情她總可以提醒提醒的吧,“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偷盜水劍九訣之人就算那日在鬆木森林欲取我性命之人,就算是你也未必能製服得了他,到時候我的下場會比錦鯉灣的島主還要慘。”


    “怎麽,這點小事便讓你退縮了?”葉輕塵冷哼了一聲,眼中的狡詐轉瞬即逝,一雙眼睛之中依舊波瀾不驚,讓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他大概已經摸清楚了林未染的脾性,越挫越勇,所以,他是時候給她下一記猛藥了,“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們目前還不敢確定,但是,我能確定的是給你下毒的之人所用的赤珠草藥效很穩定,隻有錦鯉灣才能種得出來。而且,你陰差陽錯地被水劍九訣的寒氣侵染,服下錦鯉的血珠也不會因其術法太過強大而爆體而亡。”


    “什麽?為了毒我還如此講究地前去錦鯉灣找赤珠草?”她心中顯然是懷疑下毒之人便是林碟繡,苦於沒有證據她也不好直說,幾次瀕臨小命玩玩的邊緣,她隻想安安穩穩地修煉術法,“等等,我用水劍九訣與那個血珠有什麽關係?我是上輩子跟紅色的東西犯衝呀,先是中了赤珠草的毒,這迴你不僅逼我去送死還讓我吃什麽血珠,一聽我就渾身難受,這血珠師兄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錦鯉的血珠對於我這種白色階段的修行者並無多大的用處,卻是助你最快打通受阻經脈的特效藥,師妹你確定不要嗎?”見那擺擺手轉身便往前走去的少女終於停住了腳步,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盡是狡詐的微笑,等前方的人影轉過頭來時,他頓時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特效藥?居然真的有特效藥。”她顯然是心動了,可對於自己早就預知的危險又望而卻步了,既然如此,讓葉輕塵將血珠帶迴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正當她這樣想著的時候,還未開口那個手握無劍劍鞘的男子便開了口。


    “我知曉你愛惜自己的小命,可這錦鯉的血珠隻會進入獵殺它之人的體內,否則,它連一顆糖都不如。”見林未染一臉希望破滅的模樣,顯然是被他猜對了,她左右想的不過是坐收漁翁之利罷了,無論如何她這迴都得去,隻有她去了他才好借著這眾多的危險多敲詐幾招水劍九訣呀。


    然而,在那水藍色衣衫的少女想來,這無異於博弈,可她並無他法也隻好跟著前往了。


    “師兄,為何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呀?”在前往錦鯉灣休息的途中,林未染一把拉開了葉輕塵用嘴巴朝著那個從未輕易出來的錦鯉灣島主的馬車努了努嘴,“這個錦鯉灣島主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能讓瑞光大陸的太子殿下和古明城的郡主都心甘情願地前來當保鏢?”


    “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還不算太笨。”他看著舉起拳頭很想打自己卻又著急知曉真相而暫時隱忍的林未染,心中頓覺得意,“自然是因為開啟錦鯉灣峽彎的法子隻有曆代島主才知曉的原因呀,不然你以為那些黑衣人還會留他一命嗎?”


    “可你不是說這錦鯉的血珠對你這種白色階段的修行者見效甚微嗎?就連我這種青色級別的修行者也不可直接服下這血珠,既然不是什麽靈丹妙藥他們又為何費盡心思地要前來害島主呢?”林未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此事遠比她想象當中要複雜得多了。


    “原因如何,也隻得親自前去探查一番才會有定論。”葉輕塵隻是甩下了這句,便喊著她出發了。正在這時,一群黑衣人傾巢而出,訓練有素地往他們的方向圍攻而來,葉輕塵快速將一把劍扔給了身後的女子,便拔出水劍往那些黑衣人身上砍去,“接住。”


    “億靈劍?”林未染接過劍,也容不得她思考便快速地拔劍往那些黑衣人砍去,可她不能再使水劍九訣便也隻好以迴檔為主,畢竟護住小命才有機會查詢這些黑衣人的身份不是嗎。可師傅她未免也太信得過葉輕塵了吧,這麽艱巨的任務竟然隻有他們三個押送,趙聞語前去探路還未曾迴來,這下可好了,隻剩下他們在這裏孤軍奮戰,小命分分鍾得玩完呀。


    不時,她果然再次見到了那個眼睛銳利的黑衣男子,他從一旁飛躍而下,正當他手中的劍對著林未染之時,又有一個黑衣人從一旁躍出用劍擋住了前麵來者的劍,林未染嚇得趕緊退到了一旁。


    他們不僅身形相似眼神酷似,就連手中拿著的劍都一模一樣,她根本分不出哪個才是與她有深仇大恨的黑衣人,哪個才是趙東行,這樣的場麵無亞於真假美猴王的對決現場,隻差喊著“我才是趙東行,你是冒充的。”的台詞了。


    “發什麽愣?”與葉輕塵著急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迴擋的兵器之聲,他一把拉開了林未染而後手中的水劍婉轉一揮,無數的水滴如同鋒利的銀針一般刺入了哪些黑衣人的體內。眼前的危機總算是解決了,然而,林未染一轉身,另外一邊正在對打的兩個黑衣人便沒了蹤影。


    “師兄,你們該不會是打算讓趙東行冒充那個黑衣人,然後順藤摸瓜吧?”趙東行竟然會冒充那個黑衣人,這讓在鬆木森林見過趙東行翻臉不認人的冷酷行徑的她來說,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剛才她若是死了豈不是更合了他的心意,他又為何要救她並且還願意以身犯險地搞上這麽一處戲呢?“可若是這般的話,你將黑衣人全部都殺了,他沒人帶路也是白搭呀。”


    還未等身穿藍色便服的男子開口,那個以前去探路的白衣女子正禦劍往這邊落下,林未染隻見半空之中那人一襲白衣飄飄,黑絲如墨。微微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一張溫婉之中又不失大氣臉看著她直發呆。


    “不愧是天之驕女,光這一身的氣派連我都忍不住要誇上一句仙女下凡,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神女想必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她似乎忘記了方才的疑問還未曾解答,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早就被眼前的掠過枯葉的白衣女子給吸引住了,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我得好好將這一幕記在腦子裏,突然感覺故事中的雪山神女突然之間有了臉,果然出場的方式、服裝以及環境的渲染很重要呀。”


    剛下來的趙聞語見她一臉癡樣地盯著自己,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心中雖有些別扭,可在聽到林未染的一番話之後,知曉她是將自己比作了神女嘴角揚起一絲溫婉的笑意,說到:“林姑娘謬讚了,如此讚美倒是讓我一介凡人有些惶恐了。”


    “你這也太謙虛了吧,我還以為像你這樣子的美人都是不屑一顧的呢。”顯然在她的眼中,這種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大都都是自視甚高的,麵對她這種小蘿莉大概連理都不會理的吧,畢竟,沒有一個地方是可以激起女性攀比容貌的好勝心的,“難道是古代的女子都比較有禮貌、比較謙虛嗎?”


    還未等對方迴答,她已經自行說了出來,葉輕塵有些莫名其妙地盯了她一眼,轉而上前對剛落地的趙聞語問到:“情況如何?”


    “果然不出師兄所料,前麵確實埋伏了不少黑衣人,若不是我們事先埋下了法陣恐怕這會兒死的就是我們了。”趙聞語語調平靜,嘴上卻依舊保持著溫婉的微笑,知曉眼前之人不喜太多話,便言簡意賅地將前麵的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他們反應倒是快,以為我們在林中埋伏了很多人,都被林中的聲音給嚇跑了,趙東行也已經成功地混入了他們之中,那個黑衣人中了我們特製的迷藥此時已經被蘇冷枚綁著先走一步了。”


    “如此,我們便在鯉魚鎮等著他們吧。”葉輕塵話音剛落,趙聞語便點了點頭,一旁的林未染看得心中更加來氣了,一把拉過了那個藍色衣衫男子的袖口。


    “你們行動得倒是雷厲風行呀,葉輕塵,你告訴我,這整件事是不是隻有我被蒙在鼓裏?”林未染一雙大眼睛中突然染上了一層水汽,看著那個麵不改色的藍衣男子說了一句“是”,她的心如同落在了水中的石頭一般,隻能往深不可見的水中沉下去,好像她再怎麽努力都上不了岸一般,絕望而無助。“我好歹也是咋們隊伍之中的一員吧,你至於這樣看不起我嗎?”


    “你術法太低,還是跟在我身旁安全一些。”葉輕塵顯然也懶得與她解釋太多,當務之急應該是考慮如何與趙東行取得聯係,以及準備對付第二批按捺不住之人,根本無暇顧及她的小小心思,然而,這一句倒是說得那個倔強的青衣女子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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