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太平城中何時有過太平。三萬大軍從東門湧入太平城,短短的時間分布太平城各地,控製朝廷各部。初夏的早晨還有些微涼,身披戰甲的趙衝大汗淋漓守在宮門外。


    一萬太平東營將士停留在宮門前,為首三位偏將紛紛下馬。趙衝走上前問道:“安排好了。”


    大冉武將抱拳迴禮道:“迴將軍,太平八門已經在東營的控製中。巡防營封鎖各大府衙,朝中大臣曹將軍親自領兵一一敲門。”


    趙衝看這黑壓壓一片鐵甲大聲喊道:“隨本將軍入宮,扶齊王殿下登基。”一萬大軍從太平東門,再到皇宮重地,士氣不減。趙衝翻身上馬,宮中除去三千甲兵,一千巡防營,加上一萬東營將士還不能占據宮城,不是一個笑話。在趙衝心中,一萬東營將士入宮,兩萬將士與巡防營控製太平城,大局已定。


    太平城一處別院密室中,周恆等待許久終於有人出現。來者都是年輕人,將太平城中發生的事一一匯報。周恆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齊王畢竟是領軍出身,軍隊調度遠遠比太子這裏更加迅速。


    周恆立即打開一張太平城全貌圖,看著上方每一處坐標皆有齊王部下占領。稍後一名黑衣人匆匆趕來說道:“周先生荀大人,被巡防營擋在了吏部尚書周大人府中。”


    看著地圖現在已經沒有人可用,太子可用的兵力皆在太平城外。隻是沒有想到一向與齊王走的很遠的巡防營曹盛平竟然是齊王的人,事到如今能動用或許隻有張柏說過的蓮花幫,以及趕赴青林宮的劉知幸留下的二十四熬鷹。


    隻是一千江湖武人單對廝殺或許比軍中將士要強,不曾上過戰場也了解一些,無論有多少江湖人,在訓練有數的大梁武將麵前都是不止一提。弓馬嫻熟不是一句空話,出兵先放箭,人畢竟隻是人,沒有鎧甲盾牌如何擋得住萬箭齊發。


    手中緊緊握著盧林從南鏡歸來時留下的一枚令牌,一枚精鐵令牌上麵隻有孤狼二字。記得盧林將令牌交給自己時曾經說過:“周先生,三百孤狼是十三營最精銳的一支騎兵,弓馬嫻熟,非尋常軍團可比。將軍此次將孤狼托付殿下,是送給殿下最後的一份大禮。如有調動,可攜孤狼令找鄭將軍。”


    周瑾緊握鐵令急匆匆向著錦園而去,錦園到處都是巡防營的士兵。周恆乘坐馬車,在諸多護衛的拚殺下才到一座府門緊閉的張府。才到府門好像被監視一般,兩位身披十三營特質戰甲的武將,模樣極其相似。


    鄭水吉躬身下拜道:“周先生,將說您一定用得著孤狼。三百孤狼盡在此處,請先生入府。”


    看著尾隨而來的巡防營士兵,鄭水新摩拳擦掌道:“周先生請隨我哥入府,這些烏合之眾交給我就好了。”說著鄭水新拔刀,瞬間五十多位身披同樣鎧甲的將士翻牆而出。盧林既然出現怎能少的了十三營引以為傲的劍士,五十劍士才翻牆而出,人人快若奔雷,麵對不曾麵臨戰場的巡防營一陣廝殺。


    周恆看著鄭水新帶領的五十劍士不到片刻,無一人傷亡竟然將追來的一百巡防營逼退,好像五十人打百人是在欺負。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看輕了劉知幸,小看了十三營。忽然問道:“這就是十三營的孤狼。”


    鄭水吉笑著說道:“不是,隻是劍士而已。孤狼不在這裏,將軍早有預料,殿下想要控製太平城隻有不到一成勝算。若說兵力的話,隻要殿下有傳位詔書隨時可以調動太平城周邊各大軍營,平定叛亂輕而易舉。請周先生先入府,將軍讓末將帶來一份攻占太平城的戰略部署,周先生一看便知。”


    走入張府竟然空無一人,讓周恆覺得奇怪。早幾日與張柏下棋,一同趕赴東宮勸解太子府上還沒有幾位仆人,今日已經隻有鄭水吉兄弟二人以及五十劍士。恐怕在早幾天前盧林已經帶著劉知幸答應的孤狼進入的太平城,竟然沒有一人知道。


    鄭水吉笑著說道:“讓周先生見笑了,將軍一到軍營與褚將軍以太平城為棋盤,模擬出可能發生的所有可能。周先生放心有孤狼在外,再有張大人帶領的蓮花幫破開城門不是沒有可能。”


    說著打開一張地圖說道:“周先生將軍已經太平城一些重要的地方刻畫在上麵,從太平周邊的八大營,再到臨近的宜城軍,溧陽城軍。隻要周先生能得到,殿下手中的傳位詔書,大局可定。”


    太子身在宮中,現在整座宮城已經被齊王牢牢把控。周恆一時間想不到辦法能入宮取得傳位詔書,說道:“鄭將軍可有辦法入宮見到殿下取出傳位詔書。”


    鄭水吉的話讓周恆極為驚歎:“沒有辦法,我兄弟二人率領五十劍士或許可能靠近殿下,沒有辦法走出皇宮然後帶著傳位詔書出城。”


    有這張圖在調遣周邊八大營,再有太平城周邊個邊各城的駐城軍,定然可以控製太平城。周恆閉目沉思,說道:“那隻能我來找一份聖旨,記得張柏中狀元時有一份陛下親筆詔書。”


    說著闖入張柏的房間翻牆倒櫃,最終在書櫃中找到欽點狀元的詔書。看著鄭水吉說道:“鄭將軍是否能帶我離開太平城,趕赴八大營。”


    鄭水吉說道:“可以,水新。”


    匆匆趕進來的鄭水新說道:“哥什麽事。”


    “你帶五十劍士送周先生出城,記得走東城。”鄭水吉從容說道。


    鄭水新帶著五十劍士護送周恆來到東城,看著守備竟然如此鬆懈。好奇的問道:“東城。”


    “周先生,八大營之一的東營是齊王的人,恐怕現在西北營李成明已經在城下尋找時機攻城。周恆不要下車,我帶著先生出城。”一人駕車,鄭水新拔刀直衝城門。


    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麵的是殺人,看著劉知幸寫下的一份書信。不由得驚歎劉知幸的才智,一直覺得張柏鬼謀已經是出奇,沒有想到遠在千裏之外的劉知幸已經擬定攻伐太平城的全盤計劃。不由得想到曾經有五年時間平定雄踞北方突厥的劉策,一戰為大梁北方帶來十幾年太平。


    在信封的最後劉知幸寫著:“周先生,一宮一城既天下。”周恆心中後怕,若是劉知幸在太平城或許沒有這麽為難了。隻是不知道劉策的選擇到底是誰。


    一處別院中張柏看著太陽從東方一直到正中央說道:“諸位,隨我出門。”


    一千蓮花幫俠客紛紛拔劍,這群人怎麽也不會想到身在江湖會參與到一國之中,隻要能活著等到新帝登基,擺脫江湖身份或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梁。張柏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想著什麽,飛鷹曾經說過,這一千人多是徐州遂州涉黑嚴重的幫派,蓮花幫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幹淨。這些人可以用,唯獨不能逼。


    第一次率領一千與人走出府門,打著新帝的旗號向著各個府門進攻。分散各地的江湖俠客,人人帶著一份同樣的書信。上麵隻有“太子順天意,陛下詔令,傳位三子蕭殷。”十五字。


    張柏帶著百餘人一路廝殺到皇宮外,此時才明白蓮花幫看似新成立的幫派,而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狠人,人人功夫不弱。尤其是走到皇宮,不等張柏下令紛紛闖入皇宮,張柏隻好跟在身後騎馬衝擊。


    皇宮中太子鎮定自若看著盧兆明一人抵抗一時無敵的吳謠風竟然穩居上風,盧林拉著扶著命懸一線的刀客緩緩走到太子身邊。好像沒有見到盧林刀客身受重傷,目光一直盯著同樣看在這裏的蕭坤,對刀客的生死置若罔聞。


    躺在台階上的盧林第二次見到師傅盧兆明傾力出劍,認真看著兩位大宗師傾盡全力的生死之戰,身為武人金銀珠寶都比不上觀摩一場大宗師的生死之戰。刀客痛苦的眯著雙眼,好像現在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就怕不能看到這一場天下無雙的生死之戰。


    太子絲毫不在意兩位大宗師誰生誰死,耐心等待李成明以及薛剛領兵入宮。目光中滿是殺氣,刺眼的光芒也無法阻擋蕭殷眼中偉岸的氣勢。齊王蕭坤咧嘴一笑,一宮一城盡在手,隻要殺死上方兄弟,這個天下盡在手中。


    揮手劍東營萬餘將士張弓搭箭,禦林軍首領立即喊道::“保護殿下。”


    劉知命手握長槍立即向後撤,活下來禦林軍禁軍不到千人。劉知命與諸位統領拉著太子進入太和殿,萬千箭矢飛躍而來,為進入太和殿的將士死傷殆盡。站在龍椅之下的蕭殷望著黃金寶座,說道:“如若太陽落山,援軍未到爾等可拿本宮頭顱離去。”


    已經見過傳位詔書的禦林軍統領帶著一眾將令道:“誓死包圍陛下。”此時活下來的禁軍,已經知道太子是陛下欽定的新帝。劉知命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既然陛下傳位,必然以死相護。


    聽著外麵陣陣唿喊聲,殿內活下來的將士心驚膽戰,不知道保衛陛下欽定新帝是否有錯。劉知命狠狠看了一眼握著傷口的盧林,知道在這件事中有二弟的身影,劉家口上說著不參與黨爭,現在恐怕也洗不幹淨,齊王登基劉氏是否還有往日榮光不好說,劉府上下能不能活下來都未必。


    手握長槍說道:“殿下放心隻要末將活著,不會有任何一人踏入太和殿。”


    太子看著手持長槍的劉知命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偉岸的身影,就像當年一樣。林燮帶入宮中,正是那個年紀不大的男子站在父皇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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