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難得如此熱鬧,晉王府人來人往。中秋剛過還未從氛圍中走出,晉王大婚出奇的熱鬧。整整一條街鑼鼓喧天,從頭到尾人山人海。四周達官顯貴在這裏反而顯得不是很起眼,自從兩年前大典之後王公之間已經很少如此相聚。


    到現在無人知道晉王大婚為何會如此奢華,當初太子齊王大婚也不曾如此熱鬧。不由得讓人為之遐想,在百姓中這幾日更是將晉王列入賢王之列。有心人有意無意的與接待賓客的晉王見禮,屬於不上不下的中層官員有幸也能入席,一些人甚至將晉王與齊王相提並論。有人反駁便有會有人再說,五年前出現一位齊王,五年後未必不會再有一位晉王。


    論起嫡庶齊王都比不上晉王,晉王乃是與太子一母同胞。正統的皇室嫡子,齊王不是皇後所生隻能算是庶出。


    今日穿著一身尋常藍衣的太子尋得一處樓台安然自坐,對麵坐著太子屬官。中年模樣留著兩鬢雙須,問道:“殿下用不用下官前去打斷。”


    太子端著白瓷茶杯,聞著茶香隻說了一句“不用。”認為這樣的風氣很好,為什麽要阻攔。難得太平城除了齊王之外又一位讓人津津樂道的王爺,該煩惱的應該是齊王才是。


    腦海中時常想去蕭銘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太子哥哥在我不會爭,若是太子哥哥不在我蕭銘怕誰。”當然這不是當著太子的麵親口,隻是太子線人將蕭銘與劉知幸三人喝醉之後的狂言。曾經一直覺得都是少年胡言亂語,當劉知幸建立十三營,林忠繼任神風營掌萬人,之後當初的戲言未必不會成為現實。若是齊王太子身後都有四大氏族的影子,林忠雖然出生蜀中林氏卻不是嫡出遠遠沒有多大的權利。可四人中天水王世子楊塵,遠遠比氏族更加可怕。


    大梁唯一的異姓王,手握兵權有著不聽詔令便可出兵職權。有一段時間很怕蕭銘會被楊塵打動,一直有人見識。直到那一日晚上,對於蕭銘的話太子蕭殷不在監視。無論是真是假都沒有必要了,若是真的最好,假的更是證明這位弟弟早已經發覺。


    自從幾日前蕭銘四人硬闖英國公府之後太子將最後一口氣唿之欲出,此舉在很多人看來是莽撞。明白人很多,太子顯然便是其中一位。皇帝誇獎聰明並非蕭銘將罪過攬在身上,而是在離開太平之前做出一件無頭之事。可以說是得罪大半王公,堂而荒之的將自己從太平城剝離,同時將交好的三人排除在官場之中。


    為什麽晉王闖下如此大禍婚禮與太子當年相差無幾,唯一的差別便是一個皇宮一個晉王府。選擇英國公太子至今也猜不出到底碰巧還是謀劃,無意中將皇帝心頭之疾打開。一位國公統領大梁唯一的水軍,已然有著水上霸主之象。多少次召迴都以軍中事物慌忙拒絕,此事之後再不迴京,一位國公便要掂量幾分。


    太子安靜品嚐來自武夷山的茗茶,這種茶在大梁格外昂貴。其實也沒有多好隻是因為武夷山遠在南楚,隔著一座江山。天下名茶眾多,皇帝最喜歡這一種。不為別的,隻因為武夷山遠在南楚。太子不是愛茶之人,依然覺得茗茶極美,若是能坐在武夷山品著名茶才是人生一大幸事。


    麵對數位官員的交談置耳不聞,能在說些什麽。還不是國家大事,太子最煩這群隻會言談的官員。見到三位弟妹在眾多侍女的擁護下走來,晉王身邊跟著三位臉色不是很好的少年。尤其是劉知幸時不時還要照顧一下屁股,林忠不停的向著四周揮手。楊塵的確長得一副好相貌,就那麽一站許多女子為之傾倒。


    蕭銘走在前方,瞧著身上傷勢不輕的三位兄弟。剛才連走三家挨打確實不輕,尤其劉知幸被打時不常人趴在地上,而是躺在地上護著頭。不為別的,隻是有幾個婦人隻打屁股。不知道是特殊愛好,還是知道三人才被打板子沒幾天。


    三人時不時叫喚一聲,跟隨三位小姐見禮的婦人都覺得時不時剛下下手重了。三個七尺男兒,雖然帶著笑容可細微的動作還是能瞧出是真的疼。


    蕭銘牽著三位夫人的紅繩走在前方,坐在主位的兩人今日出奇的脫下冕服隻是富家夫妻的模樣。這是皇後刻意為止,算是為兒子破例。彌補多年的父母之愛,給兒子一場安靜的婚禮。大禮少了許多皇家虛禮,反而讓人覺得親切了許多。


    大禮之後蕭銘取出鳳冠,玉佩,香囊三物。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代表正妃的鳳冠帶在鄭雅蓉頭上,讓許多王公官員出奇的意外。按照身份正妃理所當然的會是禮部尚書之女,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是大理寺卿的庶女。隻有陪在皇帝身旁的大理寺卿麵帶笑容,好似今天自己才是主角。一些交好的官員都在一旁道賀,黑著臉的禮部尚書安靜的坐著。


    晉王大婚最值得高興不是皇帝皇後,尤其是皇後臉上帶著喜悅。最小的兒子成親了,很快也是父親了。內心卻是有些不舍,從小很少陪伴的小兒也長大成人了,做母親的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麽,兒子將要遠走很是不舍。


    最值得喜悅的反而是齊王太子的黨派,從前沒有覺得晉王會是什麽勁敵。直到劉知幸林忠從邊境歸來,小小年紀皆是正五品將軍。未來更是不可限量,聰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聰明人什麽都不缺總會想點其他的。楊塵顯然便是重要的一人,誰人不知道楊塵一直想晉王能夠參與黨爭爭奪帝位。


    前年四皇子迴到封地,今年晉王也要離開。剩下的幾位皇子大的母世沒有勢力,小的年紀很小。太平城依舊隻有齊王太子,一切很快會恢複到正軌。唯獨在南鏡兵工廠一事上,太子脫穎而出有監國之責。齊王輸的也不算太慘,畢竟八大兵工廠有一處是齊王的心腹。


    蕭銘牽著三位婦人的手離開,劉知幸百了無賴的隨處找了的地方躺著喝酒。想著等自己大婚的時候一定不能比蕭銘差了,可是又一想也不能啊。人家畢竟是王爺,自己隻是一個當兵的而已,如今也不是十三營的主將了。還是算了至少不能比林忠差了不是,不然玉蓮怎麽能饒了自己。正想著林忠提著一口更大的酒壇做了下來,實在是不願意在那邊帶著。


    劉知幸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痛痛快快飲了一口不滿意的說道:“憑什麽啊,就我陪著一群酒喝不要命的老子。他楊塵大姑娘小姑娘的陪著,我說句話吧還要被嫌棄,憑什麽啊。”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劉知幸到覺得不是什麽大事。那些老東西到是想和楊塵好好喝一頓,可是誰敢。私底下都要細細掂量,如今皇帝皇後就在上座,誰敢與天水王的世子套近乎,自己早早躲在這裏不找你林忠還能找誰。


    好好的一場婚禮從蕭銘離開之後已經成了皇帝的主場,說是一場皇帝宴請群臣的宴席也不為過。劉知幸早早說著不勝酒力逃了出來,躲在這裏幾碟小菜一壇上好的陳釀哪裏差了。


    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塵能離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他楊塵,有什麽好比的。你看我家玉蓮就躲的遠遠的,還有秀文都不看一眼,楊塵都說過好幾迴了。”臉上洋溢這笑容。


    還是氣不過的林忠一口氣飲小半,已經略顯醉意說道:“憑什麽啊,哥哥我哪裏差了,不行打一架看看誰先趴下。”劉知幸覺得很是好笑,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隻不過在女子麵前林忠次次輸的很慘,可謂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樂此不疲。


    正說著見到不遠處一位青衣女子靠著門栓臉上時不時帶著笑意,好奇的林忠順著劉知幸的眼神看去。直勾勾的看著身穿青雲漣漪裙的玉蓮,不懷好意的看著劉知幸。頓時心情大好,說不定對麵站著的就是楊塵,想想劉知幸的臉色一定不會好,心想還是秀文好。隻對自己好,從不對別的男人露出笑顏。


    玉蓮恭敬的施禮麵帶笑容送走哪位看不見的人,此時黑著臉的劉知幸哪裏還能說話,隻有不停的喝酒才能紓解鬱悶。心想著門後邊的一定是個女子,說不定會是玉蓮新認識的姐妹。不過好奇晉王大婚並沒有邀請,這裏都是王公侯爵,尋常人家還沒有資格進來。再說兩位未曾出格女子也不適合來這種場麵,林忠極為好奇的說道:“知幸你看剛才我看門後的人伸手了,一看就是一個男人的手,袖角的料子一看就是好東西價值不菲。”


    劉知幸憎恨的眼神:“林忠你什麽意思。”


    “那個男人細皮嫩肉的,衣服穿的好,又能參加蕭銘的婚禮,出生一定很好又很有錢,也沒有別的意思。”


    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劉知幸的臉更黑了。立刻反駁道:“胡說,剛才一定是一位及其動人的女子。”


    好像酒勁消了不少,奇怪的眼神看著劉知幸說道:“不信一會兒玉蓮過來問問。”


    看著兩人一直在說笑,玉蓮走上前說道:“你們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黑著臉的劉知幸心想道:哪裏看出哥哥開心了,明明是不高興看不出來。隻是林忠起身靠著木柱輕輕喝了一口說道:“我倆再說剛才與說話一定是位貴公子。”


    玉蓮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劉知幸,劉知幸張口便說:‘玉蓮別聽他胡說。“


    “玉蓮你說剛才那個是不是難得。”一副肯定的樣子。


    劉知幸在一旁瞪大眼睛等著玉蓮迴答,林忠似乎肯定的樣子,分明是兩人在鬥氣。輕輕點頭說道:“是為公子,不過你們都認識。”


    頓時劉知幸覺得不痛快,大口飲酒。林忠一掃之前的不愉快,高高興興的摟住劉知幸的肩膀。說著一些掃興的話,玉蓮看著劉知幸吃醋的樣子覺得好笑,心底其實很高興,第一次見到劉知幸會吃醋。見到劉知幸次次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說道:“剛才是太子殿下,當初不是與晉王殿下談起一首曲子嗎?說是找到了,改天給我看看。”


    沒有想到劉知幸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生硬,林忠也覺得奇怪。堂堂太子居然會為了一首曲子,專人前來告知。玉蓮覺得奇怪,太子隻不過贈一首曲子而已。


    劉知幸立刻說道:“玉蓮等我迴來咱們就成親,一定弄得熱熱鬧鬧滿城皆知,讓圖謀不軌的人早早斷了這條心。”玉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狠狠看了一眼極其認真的劉知幸。


    林忠說道:“我可等著喝喜酒了。”


    王府另一處齊王問身邊:“剛才與太子說話的女子是魯國公府上的姬姑娘。”


    身旁人說道:“迴殿下,今日姬姑娘陪晉王妃出嫁。”


    齊王心神鎮定,不由臉上出現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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