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平四公子之一的楊塵第一次找到人的鄙視,臉上隻有尷尬心中還是很高興。太平城這些年每日白花花的銀子流水般流出,這幾天親眼看著銀子從眼前流過雖然不是自己的卻是自己掙的。


    盧羽聽掌櫃將開張以來的收入與開張之處的窘境,再看滿座酒客的等待。雖然區區美酒怎能風靡太平城,才知道幾日以來的傳聞不由得一驚。真說這個天下還沒有哪位商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傳聞最大的壓力莫過於身在二樓的晉王蕭銘,到現在沒有發生什麽事想來都是這位晉王出麵擺平。


    向著二樓的晉王拱手一拜,不是因為身在二樓是當今晉王殿下,而是相助之恩。蕭銘隻是對這位江湖名聲不是很大的盧二爺一笑,沒有多說隻是輕輕點頭,一位江湖豪俠還沒有資格讓晉王殿下迴禮。


    稍作休息盧羽看了看火爆的酒坊,與掌櫃寒暄幾句轉身走出酒坊。看著錦衣公子恭敬的作輯一拜道:“盧羽多謝世子殿下。”


    楊塵打開折扇說道:“盧二爺區區小事而已,到是盧二爺俠肝義膽,酒樓開張都不出麵隻為太平捉到江洋大盜讓人敬佩。在下可不是單純的幫助酒樓招攬生意,正想與二爺談一筆買賣。”


    常年混跡商場的盧羽如何不知道世子楊塵作何想法,稍作思量道:“買賣可以慢慢談,不知道殿下能拿出多少誠意。”


    合上扇子楊塵向著西北方向一指:“我要那邊三洲之地滿城皆是桃花釀,分成可以慢慢談。”


    兩人相似一笑好似再說誌同道合,盧羽說道:“楊公子找個時間,坐下來品品佳釀,在下可為公子解惑。”楊塵作輯一拜:“自當奉陪。”


    隻見盧羽伸手將絡腮胡子提起,楊塵說道:“二爺何必親自去,隨便找幾個人送到府衙便好。”


    盧羽說道:“楊公子不知道大胡子功夫平平,逃命的功夫可是一絕,別人信不過還是自己送過去安穩些。在下可要等公子的佳音,國公府隨時等候公子痛飲。”


    一連茫然的玉蓮看著二哥走遠,尤其是劉知幸瞪大眼睛瞧著楊塵盧羽交談。當初自己百般討好玉蓮的二哥,拿著絕妙的古畫,甚至府上收藏的各路劍術都不給個麵子笑一笑。楊塵到底是有什麽魔力,幾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有些古板的盧羽竟然開懷大笑做不得假。


    劉知幸好奇的問道:“那是盧羽盧二爺,兄弟你們說什麽了,看起來聽喜歡你的。”


    還是第一次劉知幸在自己身邊迷茫,打開折扇一本正經的說道:“沒說什麽,盧二爺是一個純粹的人。”劉知幸反而更加摸不著頭腦。


    人來人往的酒客掌櫃的已經開心的忙不過來,隻恨就不夠地方小。你看當初主要客人都進不了門,這些不是辦法。畢竟那些人都是最初的客人,做生意第一點便是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客人,第二不能瞧不起任何一個客人。正焦急的掌櫃突然見到一位年輕人趴在橋下睡大覺,腦子一動吩咐一個夥計去門外支一個棚子,可不能讓客人喝不到自家的酒。


    一共才三個夥計老掌櫃已經親自上手招待,還是招唿不過來。後麵的廚子就一些小菜都做不過來,明明是隻買酒如今到是像個酒樓。樓上小姑娘早已經下去幫忙,幫著算賬收錢臉上笑意。玉蓮本不想拋頭露麵,畢竟酒樓大多都是男子,幾乎沒有女子。隻好守在打酒的棚子收錢,劉知幸守著棚子手拿酒嘍美滋滋。


    林忠確實是一把好手,一壇美酒下肚唿唿大睡。秀文不感興趣幫著紅衣收賬,時不時看一眼門外棚子中哪位翩翩少年郎。蕭銘說道:“楊塵你當真要做這賣酒的生意。”


    透過窗戶看著堂堂國公二公子,朝廷正五品將軍居然在大街上賣酒。買酒之人若是知道堂堂五品官員親自打酒會作何感想,楊塵說道:“自然要做,不做何必費這麽大勁。齊王太子哪裏怎麽說。”


    “兩位皇兄對於這件事隻字不提,父皇問起來也隻是說此酒卻是美味,別的到是沒有說什麽。”


    楊塵說道:“這次是咱們鑽了空子,尤其是最後的齊王殿下與太子殿下相伴走出晉王府。這可是兄友弟恭的表現,陛下正好借此機會證明皇室沒有外表那般不堪,齊王太子隻不過大事上有歧義沒有爭鬥。就是苦了晉王了。”


    明目張膽的說皇室隱秘,蕭銘臉色驟變道:“楊塵就此一次,你不要再逼我了。那個位置我不會去做,永遠都不會。記住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我蕭銘光明磊落不屑做那些肮髒的事,大婚之後就去晉陽躲得遠遠的,大梁如何誰坐這把椅子與我何幹。”


    “好好好,兄弟再也不會做了。既然已經做了,那也不用裝了,你不願意我也費勁了,好好掙錢才是大事。”說完大步走出屋子,帶著笑顏向一位剛進酒坊的中年人介紹各種佳釀。隻有蕭銘麵帶愁容,誰也不知道皇後對蕭銘說道:“銘兒去晉陽做個賢王,有你三哥在晉陽永遠都隻有一個晉王。”蕭銘心苦,母後何嚐不是再說不願見到兩個親兒子為了皇位鬥的死去活來。就算是一國主母,畢竟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送走一位年輕婦人,劉知幸抬頭看著白胡子老人盯著放在不遠處的小酒壇。身穿藍衣的少年恭敬雙手作輯道:“文正見過劉公子。”


    劉知幸對於這位小小年紀文采出眾的少年很喜歡,隻是年紀不大一副持重的樣子不太討喜。風格上可一點都不像他家先生,雙裳好飲風流有一顆少年人的心。雖不喜歡風花雪夜,但對歌舞曲辭研究極深。許多戲園子茶樓都因為雙裳編戲作曲填詞大為喝彩,尤其是能請動翰林大學士親筆填詞可是不比一位花魁出麵差上分毫。


    雙裳的詩聞名於世,許多豪閥開一門店總喜歡請雙裳題字,麵子大點的還能添一首溫雅的詩掛在門匾上以作溫雅。獨獨有一門生意從不需要請老先生題字,隻要酒夠好夠多。雙先生舔著老臉都要上門討教,掏錢從來沒有的事。臨走時寫下聊聊幾字就當做酒錢,掌櫃都會笑著送出門喊一聲再來。


    為何太平城冰靈泉久負盛名,風靡太平城二十年人人稱讚。正是因為三十多歲學問淵博,科舉屢次失意的雙裳一連三日痛飲最後位居榜眼。入朝為官之後沒有忘記那個買酒的小販,雙裳入了翰林院第一次得了俸祿便是痛飲一番。將賣相普通的烈酒取名冰靈泉,甚至親自寫下三字大步走去。之後以酒為名,短短的時間成為一方富商。雙裳沒有解釋,雖飲冰靈泉卻從不購買。


    劉知幸大大咧咧的說道:“不知道雙老爺子要那種酒,看在老熟人的麵子上可以提前嚐嚐。”


    瞧著一本正經的劉知幸輕撫胡子,說道:“老夫聽說廊橋下開了一間酒坊,怎麽看起來像是酒樓。”


    忙著打酒的劉知幸說道:“這不是人多嗎?有人想提前嚐嚐久而久之就成了這樣。這不從家裏拉了一個廚子過來,生意還不錯老爺子不進去光顧一下。雖說菜肴尋常,可這酒再別的地兒可喝不到。老爺子愛酒之人,難道能忍得住。”


    張文正習慣了,先生與劉公子經常神仙鬥法,這不拐著彎賣酒,先生前來哪有掏酒錢的時候。整座太平城多少人排著隊請先生飲酒都不去,張文正乖乖站在身後。


    雙裳厚著臉皮說道:“小子老夫都來了,身為小輩難道不請老夫小酌一杯。看在你忙的份上,老夫就勉為其難的一個人飲一杯,不用你陪了。”


    正說著已經自己拿著小碗倒了一碗,酒剛到嘴邊劉知幸十分大氣的為雙裳有添了一些。老人笑嘻嘻放到嘴邊,才入口酒香撲鼻,烈酒穿腸。劉知幸笑嘻嘻的說道:“三個銅錢。”


    本以為小子開竅了,嚇得老人差點噴出不停的咳嗽。周圍的人不認識老人,年紀不大的漢子婦人麽吵吵嚷嚷的說閑話。劉知幸轉頭道:“都是小本買賣,你們還買不買。”


    排在前麵的漢子一看便是那座府上的下人,不停的說著:“買買買。”


    玉蓮見到劉知幸的樣子掩嘴偷笑,看的出來這位長輩與劉知幸相熟。拿了一小壇桃花仙走到老人身前說道:“老伯您喝的是樵子有些烈,不適合老人家。這是桃花仙味道清甜,老伯您嚐嚐。”


    接過桃花仙打開封皮放在嘴角聞香,一副享受的模樣點頭稱讚。隨手取下另一個幹淨的碗,玉蓮看在眼中。一個小小的動作看的出老人是個懂酒的人,劉知幸卻是不滿的看著。


    雙裳很不高興的看了劉知幸一眼說道:“老夫的酒可是小姑娘給的,和你小子沒關係滾遠點。”


    飲下桃花仙雙裳不停稱美,玉蓮帶著笑顏說老伯去屋喝,外麵有些吵。雙裳自然樂滋滋的跟著玉蓮上了二樓,劉知幸吩咐夥計接手自己風風火火的走上二樓。看著從二樓走下來的玉蓮說道:“幹嘛要給那老東西,以後還不把店裏喝的虧了。你等著,可不能讓老東西白喝。”


    當劉知幸上樓後,楊塵蕭銘兩人竟然已經與雙裳推杯倒盞好不熱鬧。老人一代文宗晉王蕭銘更是學生,能做太傅的老人哪能簡單。每句話蕭銘楊塵聽得認真,先生的教誨學生難敢不遵從。


    可劉知幸大失風範上去就要奪酒,沒有想到蕭銘楊塵擋在前麵。老人做賊一般不敢看著劉知幸,他倆可不知道每次說著請客。酒量不如老人的劉知幸次次結賬,哪裏有長輩風範。


    蕭銘說道:“知幸先生能來已經不易,你這是何必呢。”


    越發著急的劉知幸說道:“掏錢快掏錢,誰請也不行。”


    聽到屋子吵鬧聲玉蓮端著一些小菜走進,發現劉知幸非但沒有吵鬧反而低三下四說著好話。雙裳轉頭問道:‘小姑娘此酒可有名。“


    放下菜肴說道:“老伯所飲是桃花仙,此外還有一種女兒妝略好。”


    大氣的劉知幸說著玉蓮快去拿,雙裳說道:“有名老夫便為店取個好名字,就叫培紅如何。”焦急的劉知幸說著:“還有呢。”


    蕭銘急匆匆取來筆墨紙硯,張開宣紙雙裳提筆寫到:“一胚桃花十裏香,太平滿座皆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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