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平靜的氛圍依舊擋不住朝廷向南物資的轉運,蒙堯對於這件事隻能忍著。來到太平城一月有餘,幾次上檢無人支持。直到幾日前朝會工部一位侍郎親自帶人趕赴南鏡,兵部一份份公文下達南鏡邊軍。尤其是吏部周英祥焦頭爛額,兵工廠的人員的派遣官職定位以及主事人的待定。每一件事都是國之根本,最讓人擔憂之處在與至今皇帝陛下還未有確實的旨意。


    一眾武將蠢蠢欲動,取締蒙氏兵器製造權再他們看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為武將沒有戰爭便沒有功勳,文臣對於南鏡兵工廠的建立依舊有反對的聲音。奈何皇帝隻做事不開口,半月以來兵工廠事宜有條有序的進行。


    劉知幸在家休息半個多月,好似將這件事拋到腦後。怎麽也有想到今日朝會被宣進宮,身穿從五品武將官服第一次以臣子身份上朝。隨著父親入宮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一個人守在殿外到像是一名宮中侍衛。


    滿朝文武沒有皇帝召見,大朝會從五品還沒有進殿的資格。聽著魏公公喊聲,一個人跪下跟隨文武百官山唿。殿內百官幾乎沒有四品一下的官員,甚至從四品的實權臣子也沒有資格入殿。


    隻當劉知幸抬頭是發現一位身穿錦衣的蒙辛喬也在殿外跪拜,這倒是讓劉知幸覺得意外。起身時發現蒙辛喬再看著自己,劉知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有傻笑。私自建立鐵匠鋪雖然皇帝的意思,畢竟是自己所做。對於蒙辛喬雖然沒有好感,至少也沒有壞到那裏去。到是對蒙辛明極為憎恨,太平四公子幾乎是踩著蒙辛明的肩膀走上去。


    兩人在殿外站著,聽不到殿內眾大臣議事。遠遠看著工部戶部兩位尚書交鋒激烈,劉知幸也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大男人像市井潑婦吵架互不相讓。覺得甚是有趣,心裏打著算盤。如果把兩位尚書大人放到王婆婆哪裏,不知道能不能吵的過。沒有離開太平城之前,與林忠最喜歡到西市看王婆婆吵架。隻要張口有著一副舌戰犬儒的風采,一人罵的幾位婦人啞口無言。


    秋後的烈日一點都沒有減弱,清晨的涼爽走的極快。常年在軍中的劉知幸汗水滴答,同站的蒙辛喬後背被汗水印濕。滿頭汗水順著臉頰滴答在衣袍,劉知幸首先開口道:“蒙兄上朝真不是人幹的事。”


    兩個時辰的站立蒙辛喬已經覺得雙腿在打抖,朝中最年輕也有四十多歲的父輩人人站立平穩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看了一眼劉知幸輕輕點頭,隻是劉知幸的聲音不大卻是招來守著殿門太監奇怪的眼神。向著兩位公子輕輕說道:“劉校尉請慎言。”


    劉知幸隻是一笑不在說話,蒙辛喬看著劉知幸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想膽子夠大,當著滿朝文武說上朝不是人幹的,何況金鑾坐上的皇帝還在。真是膽大妄為,若是聲音大點不知道是什麽反應。


    忽然聽到魏公公的聲音喊道:“宣昭武校尉劉知幸,湖平世子蒙辛喬覲見。”


    平靜的朝堂紛紛迴頭瞧著兩位少年走進殿堂,皇帝正襟危坐想看看親自提拔起來的少年將軍。整個大梁在軍中也唯有林忠一人入五品邊軍武將。短短一年的時間從七品武將成為大梁最年輕的寧遠將軍,執掌萬人。


    劉知幸從軍不到三年,如今也不過十九歲已經是從五品的校尉。尤其是皇帝欽賜十三營,所有武將可以說是最得眷顧。此時身穿官服走入大殿,身姿颯爽風度翩翩。身上的那股痞氣毫不掩飾,一點都不像一位執掌一軍的主將。從五品的官服著身得體,可是在劉知幸身上好似變了風氣。


    皇帝突然說道:“朕的小將軍身體可好。”好記得劉知幸入宮臉色慘白,如果不是強撐著一口氣,那時怕是暈倒在皇宮。


    劉知幸上前雙手作輯說道:“微臣身體已經無礙,謝陛下關懷。”


    皇帝像是對侄子的詢問,讓文武眾臣不由得對劉知幸重看了一眼。已經多少年了,皇帝沒有對一位臣子如此關懷。向著劉知幸輕輕點頭之後看了一眼蒙辛喬,讓兩人在前聽朝議。


    此時參與到南鏡的所有的大臣神情緊繃,這已經表明在今日皇帝要決策出南鏡兵工廠的最後決定。蒙堯看著兒子靠近,沒有說什麽。知道這一月的奔襲徒勞無功,失去整個南鏡軍械的製造權已經無可挽迴。皇帝對蒙家做出的補償,不會是任何一個產業。如今的湖平蒙氏掌握兩州之地,自從擔任青州刺史以來,幾乎半個青州已經在蒙氏手中。


    劉知幸站到自己父親身邊,劉策看待兒子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大梁史上很少有父子同朝議事,上吃出現這種盛舉還是先帝時期。周文位居太子太傅翰林院大學士,三十多歲的周英祥已經是戶部侍中四品官員。


    今日蒙辛喬雖在卻是沒有官身,算不得父子同朝。劉知幸雖然隻是從五品武將,官職在身何嚐不是二十年前父子同朝之象。隻是身邊站著從小胡鬧的小兒子有些心酸,一直認為劉家父子同朝很快會出現。直到劉知命從太平防備軍掉入皇宮之後,劉家也斷了這個盛譽。


    皇帝說道:“眾愛卿南鏡之事已有兩月之久,今日暢所欲言。”


    一位四十多為的武將走出,說道:“微臣有奏。”


    “淮安候對南鏡兵工廠有何見解。”


    男子說道:“南楚這幾年從從欲動,隻說最近幾年新帝登基幾次犯我邊疆。南鏡以長風軍為主的三十萬邊軍,每年兵器調撥便是一大難事。湖平雖有兵工廠,三十萬邊軍每年器械消耗極大遠遠不足。每年從京分布到南鏡的輜重便是一大難事,若有一座足夠支持三十萬大軍的兵工廠,定是對南楚一大震懾。一將士們手中有刀訓練也會有一定程度的提升,第二兵工廠建立無形中為邊軍形成一道人心上的防線。”


    正要說第三一位文臣走出說道:“淮安候所言不差,大梁建國以來從未有過邊疆建立兵工廠的先例。南鏡三十萬大軍若有足夠的軍械,一旦主帥有異心,那時候可不是動搖國本那麽簡單。”


    興致勃勃的一種武將瞬間被打落到低穀,造反一直以來都是大忌。南鏡三十萬大軍,尤其有著大梁第一軍的長風軍一旦主帥叛亂後果不堪設想。尤其一座兵工廠更加可怕,那將是源源不斷的軍械。


    聽到這裏皇帝眼神突然變化,一直沒有決策直至今日才決策。就是怕群臣以邊軍主帥造反說事,身為帝王如何不知道一支強大的軍隊加上一座兵工廠何等可怕。古往今來武將造反比比皆是,每一次戰亂換來的隻有動搖國本,甚至一個王朝的更替。隻是兵工廠不設,蒙家一直把握南鏡軍械,再者向南用兵沒有足夠的輜重,三十萬大軍如何長驅直入。


    頓時才平靜下來的朝堂分成數個黨派吵了起來,武將以淮安候為首支持南鏡設兵工廠,另一波文臣抵製。屬於中間一波到是不反對也不支持,南鏡需要建設兵工廠,卻不能大。所有的軍械依舊需要朝廷撥放,工部大臣為首建議皇帝始終沒有說話。


    眼看著還算平和的工部大臣也大吵起來,最難堪的還是戶部。尤其是戶部尚書黑著臉,現如今難找皇帝的意思撥出一百萬兩初步建設兵工廠。一旦陛下否定這個黑鍋除了自己還能是誰,若是建造足夠供養三十萬人的兵工廠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劉知幸自認為乖巧的站在父親身側,這次也算是有事不然如何能站在前排。親耳聽到這激烈的爭吵,覺得西市的王婆婆碰上這群人未必是敵手。看看淮安候口水飛濺,隔著老遠都能問道那股臭味。文臣嘴上的功夫真不是吹得,一套套大道理說的武將啞口無言。奈何武將就是一個賴字貫穿到底,劉知幸覺得如果是自己現在已經一敗再敗。到是學到一個真理,既然說不過,賴也是一門學問。


    蒙辛喬站在父親身邊閉著眼,對於這種情況早已經習以為常。蒙氏家族之大,每次家族會議何嚐不是如此。如今在意的還是今日上朝所謂何事,父親是青州刺史更是湖平蒙氏家主。遠遠看著劉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南鏡之事,居然在朝堂之上教訓兒子。上一刻劉知幸差一點笑出聲,教訓的聲音不大隻是屁股上踹了一腳。


    蒙堯知道今天就算是湖平兵工廠全部關門或者上交朝廷,以後南鏡軍械再與蒙氏無關。如今關注的隻有皇帝如何處理這件事,對蒙氏做出多少補償。許久之後已然過了午時,從早上到現在還未進食的眾臣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劉知幸覺得肚子咕咕叫,劉策投來異樣的眼神,隻好乖乖站著。


    在皇帝的示意下魏公公喊道:“肅靜。”眾臣紛紛安靜。


    皇帝說道:“丞相有何諫言。”


    文官之首首輔王安走出說道:“南鏡兵工廠乃是國之重器,南楚新帝登基兩年以來大舉向被投入重兵。一共發生兩次戰事,大司馬舉兵南下已經可確定南楚加大軍事動作,大戰結束不到半年時間舉兵來犯可看出南楚新帝根基未穩急需要一場大勝穩定帝位。連番兩次失利之後南楚談不上元氣大傷,邊境上小打小鬧也是在試探大梁的根基。微臣看來南鏡兵工廠須建,不得大,可多。”


    皇帝輕輕點頭,王安接著說道:“具體事宜工部吳侍郎已經你好奏折。”


    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吳侍郎取出奏折被魏公公取走,不止滿朝文武甚至工部尚書一臉尷尬的模樣。如此大事身為工部尚書竟然不知,戶部走出居然是右侍郎趙瑜,兩部尚書竟然無一知曉。還好吏部尚書取出奏折遞給魏公公,眾多大臣不由得重看了一眼出生並不是很好的兩位侍郎。好似下一任尚書便是這兩人,太子齊王也很奇怪的看著兩位侍郎。


    皇帝走馬觀花將三本奏折觀覽輕輕點頭說道:“不錯,吳卿南鏡兵工廠交由你全權負責。”


    留著小胡子也不過事實出頭的吳侍郎走出作輯道:“臣遵旨。”


    “需要多少錢趙卿負責籌措,官員調派就有勞周卿了。”


    沒有人知道三本奏折上的內容,如此以來齊王臉色十分難堪。南鏡兵工廠一直盯著,甚至官員建設之地已經擬出正是在工部戶部兩位尚書手中。太子到是毫不在意,好似如此大事不存在一般。


    皇帝說道:“重卿還有何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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