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才迴到家中劉知幸剛下馬車頓時昏迷,一身黑袍被鮮血染紅。兩日後的大朝會重病一月有餘的劉策第一次入朝,整個兵部屬官跟隨其後說了許多。劉策置若罔聞,絲毫不曾放在心上。朝堂上非但沒有去爭,反而一直在說兒子年少不懂規矩。蒙堯一直找機會讓劉策表明立場,一直裝糊塗的劉策置之不理。


    皇帝威坐高堂至始至終沒有表態,好似這件事不曾發生過。滿朝文武一旦提起南鏡皇帝便以明洲新城為由一筆蓋過,使得工部兩位侍郎加上尚書一次朝會重新上奏兩次明洲新城事宜。戶部侍郎簡文海數次向齊王使眼神,齊王蕭坤當做看不見。眾位朝臣都覺得奇怪,對於南鏡兵工廠的建立最是看中的齊王如今好似不在意般。


    太子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好似這件事不存在一般。蒙堯一頭霧水,幾日前禦書房皇帝有意無意中提及今日朝會會將這件事做個了斷。如今武將一句話都不說,作為武將之首的林燮大梁國柱之一。辭去南鏡統帥之位明升暗降,二品實權大將軍,如今一品大司馬。


    大司馬一職大梁建國以來唯有一人,乃是開國第一將。手握天下兵馬大權,可以說是掌控一國的兵馬大元帥。權柄過重沒有好下場,林燮雖有大司馬之職卻沒有當初的權柄。調動兵馬還是需要皇帝詔令虎符,兵部調軍公文。即便如此天下武將依舊以林燮為尊,一位國柱如此權柄在大梁極為罕見。


    下朝之後林燮齊王相並離去,使得眾多朝官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數年以來太子齊王相爭身為國舅的林燮,從來沒有明目張膽的支持齊王。朝中武將很少有人選擇陣營,尤其是手握實權的軍候一是不敢而是想看看林燮劉策幾人的選擇。


    劉策才出雲霄殿蒙堯大步走來說道:“劉兄你到底是何意,南鏡兵工廠始終需要兵部做最後的定論。”


    對於蒙氏家主大梁國柱之一的蒙堯,劉策沒有迴答而是說道:“蒙兄小兒如今重傷在身,湖平史奈之外居然還有劍術如此霸道之人。看來湖平以武亂禁之人不少啊@!”輕輕拍手接著說了一句:“大梁的江湖也時候動一動了。”


    說完轉身向著兵部走去,蒙堯臉色驟變。誰人不知湖平哪有江湖,若有江湖隻有蒙氏。湖平青州江湖人十之八九出自蒙氏,甚至在民間有人再說青州湖平就是一個小朝廷。兩州之地盡在一家之手,比五位親王更加名副其實。


    蒙堯氣哄哄向著太子走去,太子蕭殷走在前麵說道:“蒙卿有些東西也該放放手,拿在手裏時間長了不覺得重嗎?”


    見到蒙堯還要力爭,太子說道:“湖平青州兩州之地,父皇不說當真不知道。不過是兵器鍛造而已,你看看青州還好有長風軍駐守江湖人還能有所有收斂。湖平快人人佩刀,商賈送貨沒有數十位鏢師都不敢踏入湖平半步。蒙卿這件事本宮無能為力,最終決策還是在父皇哪裏。”


    步伐走的極快隻剩下蒙堯佇立望著皇宮,雙拳緊握卻是無可奈何。太子先是敲打後是說的直白這件事不會管,更不會為蒙家說一句話。


    春林樓吵吵嚷嚷,女子輕衫紅妝身姿妖嬈,男子粗壯豪放。也有書生醉意吟詩,富家公子口無遮攔一手攬窈窕妙齡少女,一手提飄香美酒。樓間琴聲繞梁不絕,荒淫之聲濤濤餘耳。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姐兒走在人群中一扭一扭生怕男子看不到豐碩的身段。紗簾幕後一身白衫手扶琴弦,一雙玉手如那羊脂玉。無數書生為之驚歎,精通音律者想象紗簾後女子的絕世容顏。春林樓多是為見一麵不惜棄置萬金,奈何一麵何其艱難。無數達官貴人想將推至床笫,一年有餘竟然很少有人一睹容顏。


    正直眾人享受曲子的精妙,紗簾後一位紅裝少女手持琵琶琴弦砰然跳音。頓時一片寂靜,眾多公子大聲喧嘩。龜奴闖進紗簾樓閣不聞琴聲,隻見少女的嘶啞聲。白衣女子輕輕閉眼撥動琴弦,片刻滿座喝彩。隻知琴聲之奇妙,卻不見紅裝少女傷痕累累重提琵琶。


    一位三十歲左右漢子紅紅火火闖進閣樓,麵對來往不覺的美人兒毫不在意。相好的姐兒投身而來,男子不過輕輕摟住蠻腰跳動下顎輕輕挑逗。嘴上卻說:“可知楊公子在何處。”


    女子輕輕推開男子說道:“竟然不是來找奴家,找什麽楊公子,難道胃口這麽大連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也不放過。”


    再次摟入懷中輕撫臉頰極為曖昧,附身側耳一篇葷話女子顯得嬌羞。男子說道:“楊公子誰敢去想這些,哥哥我還想攢點錢財風流快活。”


    輕輕推開男子不在胡鬧,太平城姓楊的楊公子很多,太平城楊公子隻有一位。說了一個房間推著男子上樓,嘴上還說著一定要來找奴家。


    登上樓梯直接上三樓,裝飾豪華的一處閣樓站著兩位惡仆把守房門。吵鬧的春林樓難得有一處安靜之地,隻能聽到房中盈盈嬈嬈。男子笑著走上前小人作態,正要說話惡仆一腳已經過來,粗壯的惡仆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小子不想活了,公子辦事也是你等阿貓阿狗能打擾的。”


    男子帶著笑顏說道:“小人是楊公子讓來的,兩位大人幾日前咱們見過的。想想是在西市的一個巷子裏,楊公子讓小人盯著美人兒一旦出現就來找楊公子。兩位大人再想想。”


    忽然聽到房間中男子的聲音想起:“是二麻子進來吧。”


    笑嘻嘻的推開房門,隻見一張大床上趴著兩位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女。身段妖嬈身穿輕衫以為在男子身上,這位楊公子愜意的躺在一位女子胸間好似隔著老遠便能問道淡淡的香味。一位女子依偎在胸間,楊公子一手輕撫身後女子,一手攬這身前女子。


    男子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之後不敢抬頭,低著頭說道:“楊公子今日午時發現那兩位姑娘從魚柳巷出來,想來是那位大人家的小姐。小人打聽過巷子裏的人家,都不知道這兩位女子的來曆。想來是遠來的大小姐,對太平城不是很熟悉。”


    楊公子瞧著女子嫵媚的模樣,欣賞妖嬈的身段。說道:“再現在何處。”


    低著頭說道:“小人趕來之前正向著東市走,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兄弟們在盯著跑步了。”


    “武功極高的男人還在不在。”


    “沒有見到,多了一位黃裳女子像是丫鬟。”楊公子砰然起身,拾起衣服向著身後兩位女子輕輕安慰:“兩位美人等本公子拿下,再來享受姑娘疼愛。”大笑著穿上錦衣大步離開,兩位女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才走下樓梯老鴇扭著身段走來說道:“兩個新姑娘不會斥候人,這就去調教一番,下迴一定斥候好楊公子。”


    兩位惡仆就要推開老鴇,什麽人都想靠近公子,以為你還是十七八的妙齡姑娘不成。楊公子嫌棄的推開老鴇說道:“哪有的事,給本公子留著不要讓任何人碰。”


    老鴇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大金主不是斥候不好哪有這麽早離開,這才過了午時。正要說話聽到輕紗後又是打罵,楊公子迴頭看了一眼。老鴇說道:“新來的姑娘彈不好琵琶,如果不是能跟的上靜倩姑娘早送去接客。楊公子不要介意,一會兒就好。”


    哪裏在意什麽老鴇大步走去,守在輕紗周圍的龜奴瞬間闖過去攔住。縱是身份高貴想要見一見靜倩姑娘沒有上千的銀子誰也不好使,奈何這位楊公子不是尋常人。身後惡仆一人一腳已經踢趴在地楊公子掀開紗簾看都沒有什麽頭牌靜倩姑娘。好似人人憐惜的大美人在這位公子眼中不值一提,上去一腳推開鞭打紅裝少女的龜奴,瞧著討喜的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滿臉淚痕,隱約間能看到身上的鞭痕。昝白的脖頸處處露出紅印,扶起少女說道:“好好彈,用點心。”聲音輕柔不似外邊那些男人,眼中皆是荒淫。


    少女緩緩抬頭看著這位公子,楊公子輕輕扶起少女撫去淚痕轉身離去。從頭到尾都不曾看了一眼,白衣姑娘。卻是無數男子通過一絲縫隙瞻觀微弱的容顏,好似一見天顏不虛此行。


    白衣姑娘雙眸認真瞻仰這位名聲極大的楊公子,所有人都為了見自己一麵一擲千金。好似隻有這位楊公子一年以來從來不曾爭風吃醋,也隻有剛來時向著推向床底。之後成為頭牌不曾多看自己一眼,更多還是在獨屬於一人的房間。


    看著走遠的楊公子容貌俊朗風流卻不似風流,那一刻很想說上一句話。奈何楊公子從頭到尾都不曾看自己一眼,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再次提起琵琶的紅裝少女眼神中帶著憎恨。雙手再次擺在琴弦上,美妙的音律再次響起。


    走出春林樓楊公子已然是一副正人君子作態,手持折扇遣散惡仆指著二麻子前麵帶路。看著楊公子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讓人驚訝,這還是春林樓的楊公子嗎?二麻子很好奇頭牌靜倩姑娘是多少男人心儀之人,既然已經闖進去怎不仔細瞻仰容顏。若是能說上一句話,更是一種享受。


    這位好色的楊公子竟然不看一眼,走在後麵指路。還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楊公子既然已經進去,怎不與靜倩姑娘調侃幾句。小人覺得公子衝冠一怒的不值當,一位小小的姑娘值得公子出手。”


    公子哥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扇風,說道:“一停便是不熟悉琵琶,應該是才練習不過幾天的姑娘。能彈成如今這種效果已經不易,如此鞭撻非但彈不好,心存怨氣害人害己。年紀不大進了那種地方,得一份善意很難,希望以後能記住這一點善意。”


    惡名在外的楊公子說出一番言論,流氓二麻子若不是親耳聽到打死都不信。輕聲問道:“靜倩姑娘長相是不是美若天仙,人間少有。”


    啪嗒一聲收起折扇方才平和的心態頓時不見,換來的是怒斥:“進了窯子的女人都一個樣,長得在好看一副爛心腸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一樣的人,遲早得上床那就得看是誰的。假清高,進了門子以為自己是什麽千金大小姐愚昧。能看著小姑娘被打毫不在意,這樣的人再美有什麽用。帶路,少問。”


    二麻子嚇得低頭隻往前帶路不敢多言一句,生怕這位心思善變的楊公子。這可是大財神,什麽靜倩姑娘想想就好了,哪裏能輪的上自己。還是伺候好身邊的楊公子才是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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