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太平城的官道上一隊從邊關返京騎兵剛走上官道,十三騎速度不快一身常服也不曾披甲。隻是迴家沒有必要披甲,才從家中出行一天的褚翰林還有些念念不舍。從軍隊走出半月有餘的時間,這群軍伍漢子從未有過的自在。一路上遊山玩水似乎已經忘記邊關的險惡,從盧家再到褚翰林家中。武林世家到書香世家有著不同的感受,一些不識字的將士對於這位學識淵博的褚翰林有了新的認識。


    在家一直逼著考取功名的褚翰林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認可,還記得離家時母親握著粗糙的手一直再說:好好跟著劉將軍,褚家出了一名武將是家門幸事。不要在意父親的指責,說的話不好聽也是為了你好。晚上還在說兒子這樣好那樣優秀,隻是擔心兒子會戰死在邊關。


    褚翰林臨走時父親站的遠遠的,隻有母親將幾本書籍放到手中。說是父親給他的,說是在軍隊上也不要忘記讀書。其中居然有一部兵書,褚翰林緊緊握著厚重的書籍看了一眼躲在門後的父親。拖著書籍跪下重重磕頭大聲喊著:“不會讓父親失望。”


    高小龍一直看著褚翰林背囊中的書籍,眼饞的不行好幾次說是給自己看看。褚翰林一直沒有答應,直到答應到了太平城會教他識字才笑嘻嘻的跟在身後。一聲聲褚大哥喊得十分殷勤,其他幾人對於這位年紀最小的少年隻是不停的嘲諷。


    出生貧苦的張興一直很平靜,從武林世家還有書香世家有了新的認識。整個軍隊中除了將軍與盧林之外有了第三個佩服的人,褚翰林在軍中的野蠻也見過。唯獨沒有見過一位殺人不眨眼的漢子也有溫柔的一麵,迴家那幾日穿著一身白衣像極了故事中的翩翩公子。唯獨看不起粗狂的尤大虎,一直催著將軍盡快去太平城。有人是為了皇帝陛下賞賜,還有人想見識太平城的景色繁華。隻有尤大虎惦記著將軍說帶他們去飄香樓,每每說起來眼中的淫邪就讓眾人受不了。


    如今不到一日的路程就要到大大梁最大一座城,哪裏有著文人的功名,商賈的天地還有武將勳貴。那是一座聚集天下貴族,所有才子商賈的向往之地。唯獨是江湖人的禁地,所有的將軍在何處都可以肆無忌憚,如果不行搬出身後的那些勳貴。唯獨在這座城中到處都是豪門貴族,一個小心便會死在大牢中無人問津。


    正走興高采烈的眾人忽然被盧林的一句喊聲中停下,隻聽到盧林喊道:“前麵有高手。”


    三百步之前有著一位少年帶著鬥笠提著短劍,牽著一匹通紅的駿馬。軍伍上的人尤其是騎兵出生的眾人怎會看不出,那是一匹上好戰馬。僅僅這匹戰馬便有價無市,尤其是在戰亂的年代。誰家有這麽一匹好馬就是豪門的象征,尋常的江湖人有錢也買不到這樣的一匹戰馬。


    見到眾人停下少年翻身上馬向著眾人奔襲而來,見到眾人將要拔刀。劉知幸盧林已經認出哪位少年,高興的喊了一句:“溫少俠別來無恙。”


    拉緊韁繩掀開鬥笠看著眾人,少年第一句話讓眾人臉色一鞭。“劉將軍這是林將軍讓我給你的,說讓你盡快迴京告知皇帝南鏡大急,南楚大餅壓境已經傳入國內。不知道發生何事軍報始終無法傳出,連桃花村也被楚軍一把火燒幹淨。”


    潔白布條上寫著一些文字,劉知幸看的出來那是的確是林忠的字。隻是不明白為何會用血來寫,臉色驟變就要調轉馬頭。溫小明接著說道:“林將軍說你要盡快入京,不要返迴。”


    劉知幸還是問道:“你說桃花村被楚軍一把說燒了,那玉蓮姬叔他們。”


    說道這裏眼神有些茫然的劉知幸驅馬上前一把拉住溫小明的衣襟喊道:“他們怎麽樣了”


    留著淚水的溫小明說道:“姬叔被楚軍殺了,整個桃花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姐姐何文姐姐現在盧家住著,應該沒有什麽事情。他們讓我先來找你,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已經看出雙眼布滿血絲的溫小明咽下一片漆黑,顯然是已經好幾日不曾睡覺。盧林說道:“小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溫小明說道:“是的他們現在都在你家。”這句話讓盧林有些意外,溫小明怎會認識師傅。又是什麽關係才能住在家中,盧家雖然不是吝嗇的人家,但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住下的大家。


    來不及詢問的劉知幸握緊布條,他可以不相信溫小明的話。但是不能不相信這些文字,隻是這麽長時間既然沒有一點消息。盧林有些震驚想要說些什麽,溫小明接著說道:“文姐姐說讓你早點過去接她們。”


    劉知幸問道:“玉蓮說什麽了。”至少現在知道玉蓮秀文還活著,很是焦急問。


    溫小明說道:“姐姐說讓你把桃花村奪迴來,哪裏是家。”


    皺眉看著紅著雙眼的溫小明,隻見少年重新帶上鬥笠說道:“我的話已經帶到了,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會在盧府。”縱馬而去。


    留下眾人不敢相信少年口中的話,才結束的大戰居然右起甚至比上次更加惡劣。楚軍二十萬抵達大梁南鏡,甚至已經衝破一道關隘。最可怕的是如此大戰消息居然無法傳出,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所有人沒有看已經遠去的少年,遊玩的性質也一掃而空。驅趕駿馬向著太平城奔馳而去,下午時分已經到夕陽將要落下的時分。十三匹快馬從南門闖入城門,一路向著魯國公府奔馳而去。大街上見到騎馬縱橫的少年已經習慣,這些少年人還算是好的。至少沒有在集市上縱馬,尋常路上也沒有多少在意的。尤其是為首的少年,這座城中有可能不忍是府令但也不會不認識這些肆無忌憚的少年。太平四公子之一的劉知幸已經有將近一年不曾見到,自從叫林忠的從軍之後就平靜了不少。尤其是這一年最大禍害也隻剩下了哪位楊公子,隻是此人極少出現更多的還是風花場所。


    繁華的太平城並沒有因為十三匹戰馬少年闖入而有所變化,唯有有動靜隻有些巡邏的武侯。在得知是劉家二公子也隻好罷休,如果是以前還能抓起來打罵一頓。這些富家子弟也會安心受教,聽話歸聽話但是從來沒有改過。如今哪位二公子身穿鎧甲顯然是剛從邊關迴家,有些急切還是能忍耐的。尤其是數月前南鏡大戰立下奇功,甚至連陛下都親自誇獎。


    臨近過年的日子大街上熱鬧非凡,一些大戶人家拉著馬車出城向著專戶人家走去。每年總會對治下莊戶發些過年用的物品,雖然隻是一些簡單的吃食也是主家的一份好意。


    十幾位少年翻身下馬,領頭的少年先迴家。述職還需要等到明日,尤其是現在整個朝廷已經是在休假。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特許,隻有過了十五開朝才能入宮。隻是這件事不能等待,父親因為先前的一戰從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升到尚書的位置上。現在天下兵馬的調動都需要父親的管製,大小事件都管的。


    從下馬到入門行雲流水,其他十二人跟在身後。國公府在場有幾人見識過,心中雖然好奇也分得清楚輕重。看著二公子迴家,立刻不由幾位仆役上前牽馬。年紀不大管事上前問好,向著內院喊著:“二公子迴家了。”


    劉知幸問道:“王叔父親可在府上。”一向最怕爹爹的二公子不拜見最喜歡自己的祖母居然是去見老爺有些好奇。隻是迴答到在書房,便聽到劉知幸說著讓安排這軍中兄弟他要去見父親。


    剛剛走到書房外,一位身穿黑色常服的中年人雙手附後瞧著兒子穿著鎧甲大步走來。眼神中充滿了驕傲的神色,自古英雄出少年。現在自己的兒子能被當今陛下親自賜下軍營稱唿,這可是數十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如今已經三千騎軍的統帥,作為父親怎能不驕傲。因為這件事在整個兵部已經讓令人發指的地步,逢人談起南鏡之事就要上前說自家小兒子是何等的英雄。好像大兒子充當宮廷守備的時候也沒有這麽高興,說起來也是劉知命從小聽話是作為世子培養。唯獨這個小兒子有著天賦已經任意妄為,獨獨太平四公子的名聲就讓老人在貴族圈子裏抬不起頭來。


    至於其他幾人除了林忠之外無人敢說,最大的話題還是劉知幸。林忠在林家一不是嫡子長孫更不是林家主脈,不過是支係一脈的三子罷了。爹娘又不在太平城無人可說,楊塵乃是天水王世子未來的郡王誰人敢說,至於心知肚明的小公子出生更加不凡,所有的黑鍋都到了自己兒子身上實在讓老人抬不起頭。


    看著兒子身穿鎧甲單膝下跪重重喊道:“父親。”


    身居高位的老人瞧著兒子似乎長高了不少,隻是出門前還是白白淨淨的,現在黑了不少到是結實了不少。老人扶起兒子重重拍了幾下說道:“長高了,都比父親高了不少。”


    劉知幸從未見過父親對自己微笑,心裏有些發虛還是說道:“爹現在能進宮嗎?”


    知道陛下特赦十三人能在這個時候進宮,沒有別的原因隻是想見見。說到底還是因為國公的地位,如果是別人想要涉足南鏡大功案例封賞便好。其實是因為林家有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實在不好掌管長風軍,劉知幸的大功便是改變南鏡的第一步。第二步已經出發,吳蓬從北方調遣到南方便是想打亂軍中穩定地位,現在的皇帝年紀越大心思越雜。


    老人說道:“今天是不能,既然迴家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也不遲,”


    很大聲的說道:“父親這是林忠托人給我的,南鏡又發生大戰。二十萬楚軍兵淩晨城下,已經闖入國土,連續幾道消息都沒有傳出很是著急。”


    看著上麵見到的軍報,也看出林忠這些年在軍中地位。心中還是挺喜歡哪個小子的,畢竟是兒子的玩伴。輕輕拍了拍兒子肩膀說道:“你是多會兒得到的消息。”


    劉知幸如實迴答,卻見到父親根本沒有焦急的模樣。一位國公居然拉著兒子坐在台階上,遠遠的母親露出淡淡的微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知幸能和父親心平氣和的說話。


    隨後心中的疑問也終於平息,作為兵部尚書如果沒有太平怎會在家中休息。原來楚軍來的極快也走的快,其中要讓戰死在汾陽軍鎮外的吳蓬。身為一代大帥緊閉城門而不進,一直戰死為止。屍體被掛在楚軍大營也不得讓人營救,不愧是長風統帥,劉知幸也為當初的心思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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