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溫和夏日酷熱,五月氣候多了不少熱氣。滿園桃花已然不見蹤影,林中少了香味卻是多了一份熱鬧。外鄉少年怪異也被村民習以為常,最高興還是已經十二歲的少女小花。隻從劉知幸腿傷好轉,玉蓮身後也多了一個跟班。其實還多了一個活潑的小姑娘,五月多了許多閑暇時光。小姑娘喜歡哪位劉哥哥的花言巧語,也是唯一誇獎小花有著天人之資,也就是年紀小些。


    每每聽到這些小臉兒非但沒有嬌羞反而十分確定就是年紀小,玉蓮都覺得劉知幸就是一個騙子。到是不可否認很有學識,玉蓮許多課程劉知幸信手拈來一度再說先生是庸才。


    桃林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副桃木製作的木桌,與之匹配的正好四個木凳。其實經常在的還是三個人,第四人總覺得劉知幸圖謀不軌。最可氣的是不知道小花什麽時候被收買了,玉蓮隻是不停偷笑。


    一壺清茶四個樸素的小碗,本該是豪爽飲酒的少年在飲茶。似乎習慣了溫柔鄉哪裏還想一位所向披靡的少年將軍,緩緩品茶瞧著少女側容如癡如醉。小姑娘拿著樹枝地上點點畫畫,滿地像是一副荒地圖畫怡然自得。


    認真認字的少女好不容易才認識一個“桃”字,小花很自信的說道:“玉蓮姐姐寫的不錯吧。”


    其實很不願意評點爬爬的文字,拿著桃枝苦苦一笑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艱難的問題。劉知幸雙手附後一副宗師模樣將要指點:“不說其他字,隻談桃花的桃字,筆畫連貫自然。一橫一豎清晰描繪出一顆桃樹,你看這一橫就想粗壯的樹幹。那一橫就像是分散的枝條,分布開來的小點就想春季滿枝的花骨朵,不愧是咱家小花居然能寫出如此美妙的文字。”


    尤其聽到美妙二字,縱是深知少年的玉蓮都噗嗤一笑立即掩嘴。小花不由得看向玉蓮姐姐說道:“劉大哥說的不對嗎?”


    玉蓮居然很認真指著文字說道:“你家劉大哥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個字很是美。私塾先生看到之後一定會拿著木棍獎賞,肯定比你家劉大哥來的更加美妙。”


    說到美妙二字聲音莫明重了幾分,雙眼狠狠刮了劉知幸一眼。還在怡然自得的少年頓時覺得殺氣很重,正想解釋卻是遇到一個無法解決的大事件。


    小花立刻抱住小腿說道:“玉蓮姐姐胡說,你有劉大哥的學識嗎?一定是在瞎說,來劉大哥給小花說說其他九個字寫的怎麽樣。”


    陷入為難的劉知幸時不時看一眼玉蓮,似在求救。可少女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做到木凳上倒上一碗青茶,根本不是認識其他字的劉知幸盯著第二個字。許久之後才人出那是一個村字,一番講說之後在認別的字小花還在一旁催促。


    雙手拖著茶碗想著一個沒有見過幾麵的男子,張家公子未來夫君。早幾天爹爹說這幾日要來看自己,放在幾月前卻是會很期待。身邊少年出現之後心中總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心思,不想他們兩人相見。張家公子想來又不能阻止,劉知幸也不能趕走。弄得心底十分糾結,偷偷轉身看了一眼絞盡舌汁講述文字的劉知幸。


    桃花村兩匹棗紅駿馬滴滴答答前行,一身白衣十分儒雅,另一位穿著到是樸素了一些。村裏百姓一看就是出至大戶人家,不說別的兩匹駿馬便是千金。哪位書童模樣的少年穿著也不是村裏可以穿的起,其中最惹人羨慕的還是跨在駿馬上的一柄長劍。


    及冠男子走在前方一手持扇好不風流,身後少年說道:“少爺你未婚妻就在這村子裏,不知道老爺怎麽想的。王員外還有李員外,甚至縣太爺都想將女嫁給少爺。這山野村婦如何能配的上少爺,這村裏隨說富裕了一些,也配不上少爺。”


    一副山水畫折扇其上寫有四字:“君子如玉。”


    依舊向前走去說道:“小五慎言,玉蓮柔弱嬌美哪裏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較的。記得去年相見時才十五歲便如那出水芙蓉,更重要的是玉蓮沒有那些女子故作矯情。”


    走到玉蓮家門口輕輕摳門,說道:“姬叔在嗎?”


    大門敞開卻是沒有大步進入,在村民看來這就是大戶人家該有的素質。你看看人家談吐溫雅,不愧是牛角山年紀最輕的秀才。據說五年間換了十個先生,並非張公子調皮而是先生自認為無可傳授的學問自愧不如。


    姬父急急忙忙從屋中走出喊道:“是小柏來了嗎?”


    在主仆兩人進入院子的同時一位十八左右的女子看在眼中,雖然沒有見過張家公子。但玉蓮家除了張家公子還有誰有著如此派頭,心想糟了劉知幸還和玉蓮在一起,若是現在迴家可要難堪了,小跑著向桃林而去。


    拖著茶碗向著許多隻有自己知道的事情,玉蓮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見到張公子該怎麽說話,人家可是有名的大才子。這些年去私塾讀書還不是爹爹怕嫁入張家大字不識幾個讓婆家看不起,可是還有點舍不得劉知幸。這幾個月來是最有趣的時候,這種感覺不識與秀文姐姐與小花妹妹相處的那種愉快。縱然有很多閨房話不能說,那種莫名的感覺很是美好。


    秀文喘著粗氣跑到木桌旁,玉蓮連忙倒下一碗青茶說道:“文姐姐怎麽了,先喝碗茶。”


    端起茶碗一口飲下說道:“玉蓮張家公子來了,已經去你家了。”


    還在苦惱的劉知幸聽到張家公子立刻結束講解,走到秀文身邊看著一臉笑容的玉蓮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小花也不在強求解字,笑嘻嘻看著玉蓮說道:“玉蓮姐姐你夫君來,快去看看秀才長什麽樣子。”


    玉蓮帶著笑容說道:“他來了,我得趕快迴去,不然爹爹要著急了。”


    看著玉蓮輕盈的腳步離開,劉知幸偷偷一笑。自以為別人看不見,秀文卻是看的一清二楚。正要邁開步伐阻止道:“劉公子你還是這幾天不要迴去了,我知道你喜歡玉蓮。為了玉蓮的未來還是避嫌為好,你的出現難堪的還是玉蓮。”


    小花笑嘻嘻跑了,秀文拉開嗓子喊道:“小花告訴玉蓮不要說劉公子的存在。”


    劉知幸欣欣然問道:“為什麽不能說我的存在,難道我是老虎不成能把張公子吃了。”


    秀文從未覺得劉知幸是什麽富家公子,雖然文采不錯更是軍人出生。可是張家是牛角山有名的富人,積累的財富哪裏是一位將士可以比較。何況張公子文采出眾,名聲已經傳到郡城。據說明年便是舉人,再後便會進京趕考不敢說是狀元之才也能進入三甲,入朝為官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不屑的說道:“劉公子是怕你被張公子打趴下,我可是聽說張家請了三位教頭親自傳授張公子武藝,可不是你這種戰場上的武夫可以比較。未來文考不過,武考也有可能奪得名次。”


    劉知幸下意識的摸了下嘴唇說道:“文武雙全啊,到是有意思了,我到是要瞧瞧你們傳說中的張公子是何等神人。”


    想要阻攔也沒有辦法,秀文更是啞口無言。本是向著劉知幸能知難而退,現在他一個弱女子怎能攔住一位沙場出來的將士,喊道:“劉知幸。”


    農家院中姬父一桌豐盛的菜肴,早早放在桌子上。張家公子看著天邊的日頭,有些失望。


    書童手持一柄長劍看著進入院門的年輕女子身邊還跟著一位黝黑的少女,哪位女子雖然穿著比不上富家女子。一身青色長裙多了幾分仙氣,一眼便看的入神。立刻說道:“少爺姬姑娘迴來了。”


    雖然不敢確定眼前少女是不是少爺的未婚妻,自認為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自家少爺的才華。之前所想已然拋到腦後,對於玉蓮多了許多偏見。


    張家公子看著翩翩少女說道:“玉蓮妹妹迴來了。”顯得十分冷漠。


    小花左瞧瞧右看看玉蓮姐姐未來的夫君,看了半天也沒有覺得比劉大哥強到哪裏去。就是穿的好了許多,唯一不好的就是顯得太過於冷漠。何想象中的大才子相距甚遠,可沒有劉大哥來的和藹可親。


    書童小五瞧著黝黑的小姑娘喊道:“不得無禮。”


    小花更加不高興了,拉著玉蓮不想讓過去。


    走上前玉蓮看著未來夫君喊道:“張公子玉蓮在外不知道來的這麽早,以為晚上才能到。”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眼神清明手持折扇拍打手心道:“本是打算坐車前來,山路有些不好走騎馬走的快了半日。到是讓玉蓮妹妹著急趕迴來了,坐下歇息吧。”


    玉蓮顯得更加不好意思,姬父端著一壇封皮猶在的酒壇從酒窖中走出。書童小五急忙上前接過,張家公子走到桌前說道:“桃花村的桃花釀名聲極大,在世麵上都極難買到。家中雖然還有幾壇桃花釀,不過看起來姬叔這壇桃花釀可與世麵上桃花釀有所不同。”


    姬父坐下將玉蓮叫著入座之後,小花也上座一副我也要嚐嚐的樣子。玉蓮給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年紀還小不能喝酒。”


    不甘心的小花說道:“玉蓮姐姐你也不大,不也喝酒嗎?”


    張家公子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玉蓮立刻說道:“胡說,我何時喝酒了。”


    正要開口說在桃林中他們四人秀文拿著桃花釀,三人小酌唯獨她年紀最小不曾飲酒一直耿耿於懷。正要反駁時想起秀文姐姐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姬父微微一笑道:“小柏嚐嚐這壇玉蓮親手釀的酒,這可是玉蓮第一次釀的。算起來也有三年了,可不是賣出的那些桃花釀可以比較的。”


    看起來白衣書生的張家公子以手作刀輕輕一揮,封皮瞬間拍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迷茫開來。淡淡酒香攜帶著一種桃花清淡的花香,似乎深處桃林中。那股香味久久不能消散一直留在心間。淡淡粉色的佳釀色澤清亮,酒液看起來有些濃稠卻不少酒的美麗。


    一壇佳釀香味環繞小院,停留在樹梢的麻雀聞著酒香似乎不想離去。一如酒不醉人,氣先迷人。


    身穿麻布衣服一身高貴氣質的少年一步跨過院門,聞著香氣如癡如醉。喊道:“姬叔不地道啊,我住了三月之多都不曾將如此美酒取出。”無所事事的瞧了一眼張家公子:“原來今日有貴客到來啊,今天還在沾兄台的光才能喝到如此佳釀。”


    張家公子緊緊盯著這位粗布衣服的少年,身上有點看不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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