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雖然頭天晚上方方醉的不省人事,但是他還是早早起來去單位,把所有的工作交代給其他同事,準備好送李雅省裏參加會議。


    而這次慶功會,李雅受到了特別的嘉獎,會後,張楚也正式向她提出調動到省裏的建議。這一次的案件,原來是領導對張楚提拔的一項考驗。案子攻破,他也就正式被提拔到省裏去了。


    會議上,李雅對案子的敘述非常具體得力,還有不居功,發言把所有的功勞歸於隊長的領導,還有同事。而其中基本沒有提到自己所作的事情。


    在台下的領導聽了她的發言,都非常欣賞這個不居功的小姑娘,因為她的成績,張楚在報告中已經寫得非常清楚,也對她進行了很高的評價和讚賞。


    “我已經跟領導說了,希望你和我一起到省刑偵大隊,領導也同意了。”會後,張楚對李雅正式提出了邀請。


    “組長,我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來省裏,不是丟臉嗎?我還是在我們的小城鍛煉鍛煉再說吧!”


    “李雅,小縣城根本無法發揮你的才能,會埋沒你的才幹的。像你這樣優秀的警察,應該到省刑偵隊,這裏才是能發揮你才能的地方。”


    “謝謝組長這樣看得起我,但是我覺得,我更加適合在我的家鄉。現在不是鼓勵迴到故鄉,建設故鄉嗎?我是響應國家的號召呢!”李雅笑著說道。


    張楚有些沮喪,他沉默片刻之後,說道:“我雖然跟領導說道,但是他們說還得征求你的意見,隻要你同意,就能馬上調過來。”


    “謝謝你,組長!”


    “以後如果你想來,隻要說一聲。”


    李雅隻是禮貌地看著他,報以感謝的微笑,沒有再言語。


    而這一切對話,都被再不遠處的方方聽得一清二楚,他多次想衝過來質問李雅為什麽要拒絕。可是他沒有這個勇氣,不心裏很矛盾。


    他希望李雅能借助這個機會向上升,這麽年輕都能到省刑偵隊,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但是,如果她來這裏了,那就要離開章城,這麽說來,以後自己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所有,他有不希望李雅同意,希望他能繼續留在章城,但是,想他這麽優秀的人,留在章城,會不會像張楚說的那樣,被埋沒在那大山中呢?


    在那崇山峻嶺中,不管你在怎麽發光,都無法衝破那十萬大山的阻攔的。


    最後,張楚留下一句,“你再認真考慮一下,因為這次是省裏準備成立一個新的刑偵隊伍,麵向全省警察隊伍選拔,如果你同意,你可以免除所有考試和考察。這是一個機會,希望你能認認真真的考慮。”


    李雅很感謝地點點頭,說道:“謝謝組長,我迴去好好考慮一下。”


    “那好,我有事先走了,我希望你能來。”張楚說完,就離開了。


    看著張楚離開,方方才走過來,問道:“李雅,你為什麽要拒絕,這可是很多人希望得到的機會啊!”


    李雅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迴答,說道:“結束了,我們迴去吧。”


    李雅不說,方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二人同他一起走出嘈雜大禮堂。


    在車上,方方總是不時的瞟向李雅,他不理解李雅,而此時,他突然感覺李雅就像是一團霧,模糊不清,他完全看不透。


    這個女孩,有時候很豪爽,有時候很憂鬱,有時候很沉默,有時候很執著。


    她喝酒,和朋友玩耍時候很豪爽;她一個人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她憂鬱的眼神,寡言少語;她再單位的時候經常沉默不語,像一個冰美人;但是當她遇見案子,開始工作的時候卻非常執著認真。


    李雅工作,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她都會很認真,耐心地去處理。


    他不明白,重點大學畢業,能力出眾的人,為什麽甘願迴到這個小縣城。


    如果是自己有這樣的機會,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會拒絕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祿,而有些人,卻為了功名利祿撞得頭破血流,卻依然一無所得。


    李雅正看著車窗外飛逝的大山,方方完全猜不透這個女孩心裏想的是什麽,而這時候,她那孩子卻出現了前天晚上見到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好像叫蘇芸。


    那個女孩和李雅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甚至想什麽事情,隻要看一眼她的表情就能猜出來。這樣性格,工作完全不同的兩人,竟然是無比要好的閨蜜。


    李雅看著窗外急速向後而去的風景,心情也是很複雜的,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但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


    番茄


    她的母親。


    還有就是,她對於章城的感情很奇怪,這是家鄉,但是,如果隻是說是思鄉而拒絕高升有些說不過去。


    她對章城,不隻是因為故鄉情而不能割舍,因為這裏還有無法言語的痛。


    “你說,為什麽每個人都喜歡功名利祿,而且樂此不倦呢?”李雅首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不是每一個人,至少你不是啊!”方方笑答道。


    李雅扭頭看了他一眼,尷尬地一笑,名望啥的,其實李雅也在乎,可是還有比這些更讓她在乎東西,所以她才會拒絕這一切。


    “其實我也喜歡功名利祿。”李雅說著,繼續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風景,“把空調關了把,我打開窗來吹吹風。”


    李雅說著,就把車窗打開,涼風魚貫而入,她感覺到無比的舒暢,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飛了起來一樣。


    她伸出手到窗外,讓風刮過自己的手臂。


    “吹風,還是比吹空調舒服得多。”李雅吹著涼風說道。


    “是啊,自然的清爽。”


    “你說,大自然這麽美好,為什麽人們還疲勞奔命地追求那些虛無的東西呢?我們幹這行的,也見過無數生死,你說,死去萬事空,為何生前卻還要追求空名?”


    “我們中國文化,就希望贏得生前生後名,名垂千古嘛,沒有辦法。”


    “你說,人都死了,好名聲,壞名聲,有什麽區別呢?”


    方方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因為我們的文化就是這樣。”


    李雅皺皺眉,歎口氣,說道:“是啊,我們文化就是這樣。”


    不在乎名利的李雅,心中滋生出了另一種想法,死後的世界無關緊要,那麽,人隻要活在當下,做活著該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不就好了嗎?


    她想到這裏,會心一笑,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想靠一會,可以吧?”


    “當然,你隨意,我可是你的專職司機,隻是為了給你服務。”


    李雅微微一笑,倒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就開始休息了。


    夢中,她自由了,她成為了高中時候,自己希望成為的女俠。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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