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驅車來到楊雪被害的出租屋,來之前打電話給房東,房東隻是說鑰匙在門頭上,自己沒有過來。


    張興語打開門,隨即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這裏也是一個單間公寓,房屋內髒亂不堪,這個房間,在楊雪被害後,沒被清洗。


    四人隻有張興語沒有捂鼻子進屋,其他三人都感覺到一陣惡心,特別是李雅,李雅雖然不怕看到的恐怖畫麵,可是惡心的氣味她還是習慣不來。


    房間的大小與之前許菊被殺的房間差不多,房間裏除了被子被收走,楊雪的私人物品被家裏人帶走外,其它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動過。


    夏天說道:“看來房東是不準備要這間房子了。”


    其他人也沒有迴他的話,而是仔細地查現場,其實,這裏該拿的證物都已經拿完,他們的到來,也不會再找到什麽有價值的證據。


    隻是,到現場來,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之後,對於破案,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這裏的窗戶依然是防盜窗,防盜門沒有被破壞過,和許菊的出租屋一樣。也就是說,都是一樣的熟人作案嗎?


    幾個沒有交集的女孩,都有同樣一個熟悉的人,那會是誰呢?


    李雅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咽喉,突然幹嘔起來。


    張興語頭也沒有迴的冷冷說了一句:“受不了就出去外麵等著。”


    李雅一聽,心裏不悅,可是此時的她,咽喉被卡,根本沒辦法說話,臉被逼得通紅,好像立刻就要爆炸了一樣。


    她不是因為這裏的氣味,他此時想到的是多年以前,她才剛剛大一結束那一年,在張月華的學校發生的殺人案件。


    是啊!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學校有這樣一群人存在,幹著齷齪醃臢的事情,本應是純潔美麗的學校,也變得有些那麽不堪入目。


    所有這一切的情況,他想到的是那些黑暗中齷齪的交易。人性,為什麽在黑暗中,會變得如此邪惡?


    李雅幹嘔著,感覺心都要被拉扯出來了一般,她想忍住,可是卻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行為。


    孟川看到此情形,擔心地問道:“李雅,你沒事吧?”


    李雅彎著腰,向她搖搖手表示沒事,她本想張口說話,可是,此時的她,哪怕說一個字也很費勁。


    夏天走過來扶住她,說道:“走吧,出去外麵透透氣。”


    李雅想拒絕,可是這樣子在屋內堅持,不但什麽也做不了,而且還會更加丟臉。


    她揮揮手拒絕了夏天的攙扶,自己急忙走出屋內。


    孟川和夏天擔心地看著她的背影,但是,張興語沒有理會她,而是認真地勘察著現場。


    李雅來到走廊,房間內那股難聞的氣味依然若隱若現地出現,而且狹長的走廊,讓她感覺到非常的壓抑。


    她感覺到心更加慌亂而難受,隻能選擇繼續逃走。


    到室外,清爽的風吹來,燦爛的陽光鋪滿一地,惡心幹嘔終於緩解了下來。


    她沒有吐出任何東西來,心也漸漸恢複平靜。


    世界本來就是它原來的樣子,沒有好與壞,正義與邪惡。齷蹉醃臢的世界,是人的陰暗的世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陽光燦爛的世界。李雅看著金色的陽光,心裏想著。


    楊雪的出租屋周圍,環境非常優美,前麵是花溪河畔,青草綠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下,雖然是中午的烈日,她也沒有感覺到太陽的毒辣。


    “原來,我一直都生活在陽光下,我的世界,本就是陽光明媚的。”李雅仰頭看著藍藍的天空,萬裏晴空,隻有一兩朵輕盈的白雲漂浮在空中,它們,多麽悠閑自得。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房子,七層樓的紅瓦白強的房子,看上去與這個青山綠的世界格格不入。這個世界,本來就應該屬於青草,屬於樹木,屬於鮮花,屬於小鳥……


    但是,就不應該屬於人們建造的這些奇怪的建築。


    這周圍環境優美,但是卻比較偏僻,具了解,這棟樓,還沒有租出去一半。


    而房子周圍,沒有任何的監控。


    兇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作案了,不知道是隱藏起來了,還是放棄了作案。


    如果他是想李雅所猜測的那樣,是為了忙於心裏的變態性需求,那麽,他一定還會作案。


    為了拯救這些無辜被殺的人,必須盡快破案,找到兇手,將他繩之以法。


    李雅起身,感覺到了身體舒服了很多,轉身準備走進屋子去,可是她突然感覺到一絲恐懼,她對那股氣味,煩悶的房間產生了恐懼。


    她想去查看情況,可是內心卻非常排斥,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卻無法說出原因。


    她其實是唯物主義者,而且,作為一名警察,必須堅持唯物主義論。


    可是,在父親去世的時候,她的心卻慌亂了,她那時候才發覺,世界上,除了自己認知的東西,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它們不符合邏輯,卻又實實在在出現。我思故我在!也許,唯心主義,也不是錯的。


    “算了,進去也不會有什麽價值的線索,不進去了吧!”李雅小聲對自己說道。這,是她第一次退縮。


    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麵對x市玫瑰連環兇殺案。曾經無懼的正義女俠,也開始有她擔心的害怕的東西了。


    其實,她害怕的不是房間的幽悶,不是刺鼻難聞的氣味,而是那個人,那個與自己情同手足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不是為了正義,你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殺人,我還怎麽辦?李雅心裏矛盾,在內心詢問道。


    她無法給出答案,因為,這樣的行為,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她,又能責怪睡?


    罪惡,也是自己造成的,要懲罰,也得先懲罰自己。


    李雅在陽光下站著發呆,這時候張興語三人從房屋裏走出來。


    張興語沒有理會她,夏天朝她揮揮手,喊道:“李雅,走啦!”


    李雅尷尬地微微一笑,朝車一走過去。


    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南環大橋。


    去南關橋,一路都是兩米寬左右的公路,李雅看著不遠處的四車道的高等級公路而不能有,心裏有些發慌。


    “我們不能走好一點的路嗎?”孟川首先仍不住問道。


    夏天解釋道:“沒有辦法,走大道去不了大橋下麵。”


    李雅說道:“兇手是從橋上把屍體扔下去的,我們也必須去橋上看一看。”


    “那隻能看了橋下,然後折迴來,又從大道過去了。”夏天無奈地說道。


    “大橋哪裏,沒有山路通向橋下嗎?”李雅疑惑地問道。


    “我之前了解過了,那兩山之間是絕壁,沒有山路可走。”


    李雅無奈地皺皺眉,隻能作罷。


    夏天開著車,說道:“對了,剛剛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突然感覺到惡心。”李雅有些尷尬,看著窗外解釋道。


    “要多習慣那種環境,以後還會遇見比這更加惡心恐怖的,所以你的習慣。”夏天溫和地說道。


    “嗯!”李雅沒有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她不但是個女孩子,還是一個新手。所以,麵對那樣的情況感覺到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川問道:“李雅,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


    “兇手心思縝密,兇殘的作案現場,還能處理得如此幹淨,心理素質也非常好。孟川,聽說你擅長對罪犯進行心理畫像,現在,你來描述一下他的樣子怎麽樣?”李雅心中其實也對這個兇手有一個輪廓,可是她卻不擅長心理畫像,所以她隻能有一個模糊的形象。


    孟川一聽,馬上一臉笑容,說道:“那我就獻醜了。”


    “通過對所有資料,還有現場的勘察,我對兇手的畫像是這樣子的。身高一米八左右,男性,外麵清秀帥氣。圓臉,眼神憂鬱。衣著整潔,光鮮,喜歡噴古龍香水。暫時就隻有這些了。”孟川說完,李雅在大腦中想象著這樣形象的人。


    夏天問道:“你是怎麽推測的?”


    “看了資料,了解現場,腦海中就出現這個形象了。等迴去,我在電腦上畫出來,就更加準確了。”


    張興語在一旁突然開口問道:“聽說你之前心理畫像,電腦合成之後,相似度最低的一個也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對吧!”


    孟川有些自豪地說道:“是百分之八十一,最接近的一次是百分之九十六。”


    夏天讚歎道:“孟川,你了不起啊!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項異能呢!”


    “這哪裏是什麽異能。”


    張興語嚴肅地說道:“你這項技能,對於我們破案,會有很大幫助的。”


    李雅聽張興語的語氣,是非常讚賞的。


    李雅心裏一笑,看來,他隻是看不慣自己一個人。


    張興語圖片對李雅說道:“李雅,聽說你曾經在大學期間,幫助過警察破過幾期案件,最有名的就是x市醫學院教授許立剛被殺案。我想聽聽,你對現在這案件,有什麽看法?”


    李雅一聽,知道他現在是在試探自己,應該說成是考驗自己。他是想通過李雅對案情的分析,來確定她是不是通過開後門才進去專案組的。


    所以,她也不拒絕,準備開始簡單分析一下案情,希望他能對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觀。不然,總是有一個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他是非常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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