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直走到李雅身旁,疑惑地問道:“李雅,怎麽了?”


    李雅在旁邊走著,然後說道:“我感覺這裏有可能還有暗格。”


    薑直笑道:“你是電視看多吧?”


    這時候,高個子刑警低著頭說道:“你們看地上。”


    眾人低頭,竟然發現架子下麵有一張紙,薑直蹲下去拉,竟然被卡死了,根本拉不出來。薑直鬆開手,疑惑地說道:“被壓緊了,竟然拉不出來。”


    李雅看著紙,也蹲下去,伸手過去拉,確實被卡死了,根部拉不動。李雅心裏一喜,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


    “薑隊長,看來這張紙是被架子壓上去的,而不是自己落到下麵去的。是誰能搬動這麽打一個架子?”李雅盯著薑直說道。


    薑直剛剛有些嘲笑的麵容也變得嚴肅,對眾人說道:“大家一起找找入口。”


    瞬間,所有人都都擠到這麵架子旁來,仔細地尋找著,就在這時候,薑直的電話響起,他接起電話來問道:“有結果了嗎?”


    “查到了,你們現在在的那棟房子,是屬於叫朱語軍的人,可是他是杭州人。”


    “朱語軍?”薑直驚訝地反問道。


    “是的!”


    “好的謝謝!”薑直掛斷電話,然後看著李雅,說道,“你的直覺,永遠都是對的。”


    李雅也已經聽到了剛剛薑直的電話,朱語軍,朱忠鑫的父親,也就是說,他是他家的房產。在裏學校不遠處有這麽一棟房產,他為什麽還要住教師公寓,還要去住房子?


    李雅搞不懂這些有錢人,更不動這個朱忠鑫的腦迴路是怎麽迴事。李雅站在架子前的中央,這裏有一條細縫,直接連通上下。李雅心想,這應該就是機關打開的地方。可是現在,雖然知道了它打開的地方,可是卻不知道開關在何處,她感覺到有些惱火。


    他家半天也找不到任何開關這類的東西,有些垂頭喪氣,李雅這時會注意到了旁邊牆上的一個插座,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牆上的鑲嵌式插座。可是,李雅總感覺它有些異樣,她走過去,仔細地看著。


    這時候,他發現,這個插座的插孔有些奇怪,不同於一般插座的插孔,倒像是鑰匙孔。而且,這個插孔離地一米多高,周圍沒有任何的桌椅,距離架子也有三四十厘米。這樣一個插孔,做什麽的呢?


    李雅叫喚薑直道:“薑隊長,你來看看這個插孔。”


    薑直尋聲而來,走到李雅身邊,李雅指著插座問道:“薑隊長,你說這個像不像是鑰匙孔。”


    薑直看了一眼,扭頭對著之前開鎖的刑警叫喚道:“開鎖王,過來看看。”


    開鎖王立刻走過來,問道:“隊長,怎麽了?”


    “你看一看,這個是不是鑰匙孔?”


    開鎖王認真看了一下,彎腰下去,拿出手機,照看插孔裏麵,一會兒,他直起身來,說道:“是鑰匙孔,開來我們找到開關了。”


    “那交給你了,把他打開。”


    “這是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


    “你打開嗎?”


    “有點難度。”


    “也就是說能開了?”


    “應該能開。”


    “那就速度,不要廢話,時間不等人。”、


    “是,隊長。”


    開鎖王離開拿出工具來,蹲下去認真地開起鎖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開鎖王的身上,所有人都祈禱著,祈禱著他快點打開,因為這關乎到自己一個女同事的安危。


    隨著哢的一聲,旁邊的架子轟隆隆動起來,非常平穩,而緩慢地從中間向兩邊撤開。分開的地方,就是李雅之前站的中軸線的位置。


    隨著展示架的移開,大廳的光線照進裏麵,全員舉著槍,警惕地看著裏麵。


    而高個子刑警,把李雅護在身後,李雅也接受了這份保護,因為,她也不知道這架子後麵會出現什麽東西。


    當人們看清除的時候,夾層內一個手術台子出現在眾人眼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它的上麵,因為它上麵躺著一個人。


    薑直顧不得危險,衝到手術台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楚了上麵的人,正是失蹤的劉曦茜。


    薑直抱著她的肩膀,大聲喊道:“曦茜!曦茜!”


    但是,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放在脖子上動脈處,脈搏平穩,他鬆了一口氣,看來隻是昏迷了。


    他扭頭,對旁邊的人喊道:“快叫救護車!”


    找到了劉曦茜,可是朱忠鑫卻不見了蹤影。這時候,夾層裏的燈被打開,幾平米的空間裏就隻有一架手術台和一些擺放工具的架子。


    薑直把劉曦茜交給一名女刑警照顧,自己開始查看周圍情況。


    這時候,李雅走進來,看著手術台上的劉曦茜,然後又看看薑直,滿眼都是詢問。


    薑直微微一笑,說道:“她沒事,應該是被藥物迷暈了。”


    李雅緊張的臉立刻放鬆下來,她最擔心的不是朱忠鑫逃走,而是劉曦茜的安全,這時候,聽到劉曦茜安全,一直緊張的神經,突然就得到了放鬆。


    她小聲地,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安全了就好,安全了就好。”


    薑直查看著周圍,發現有一扇紅色的防盜門緊緊鎖著。


    薑直過去,門沒有被反鎖,很輕鬆就打開了,外麵是黑洞洞樹林。


    薑直急忙吩咐道:“速度分頭去追,看來他從這裏逃走了。”然後他轉向李雅身後的高個子刑警,說,”汪路,你繼續留下來保護李雅,等救護車來。”


    李雅扭頭看向身後的刑警,心裏想道,原來你叫汪路,很特別的名字。可是她沒有說出來,隻是心裏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是,隊長!”汪路大聲地迴答道。


    李雅有些尷尬,迴頭來看著薑直,說道:“薑隊長,我不用保護的,沒事。而且這裏還有幾位大哥大姐留下來善後和照顧曦茜姐姐我很安全的。”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汪路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必須保證你的安全。除了技術科的人,其他人跟我走。”


    薑直說著,帶著幾名刑警從後門出去了。


    可是,經過一晚上的追蹤,依然沒有找到朱忠鑫的蹤跡。


    劉曦茜送到醫院沒有多長時間就醒了過來。


    而就在這裏,在夾層裏,終於找到了許立剛教授的血跡和皮膚屑。


    所有的證據,已經夠逮捕朱忠鑫,可是,此時他,卻如同胡茶一樣,消失不見,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第二天,公安局就下發了朱忠鑫的通緝令。


    而在朱忠鑫的這個公寓,也發現了一本日記本,在日記本上,終於知道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李雅因為要開學,準備離開,魯達生本來想讓李雅等自己處理好事情,再陪同自己一起迴學校。但是,李雅委婉拒絕了,她要趕迴去處理一些事情。


    其實,她是不想留這個城市,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就在這個城市非常的壓抑,從前的迴憶,突然變成罪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她在這裏,第一次對從前的事情感覺到一絲的罪惡感,她不能理解,為什麽會出現罪惡感。


    正義,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正義,為了懲治罪惡,這樣的行為,為什麽會是罪惡呢?


    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她無法理解,也無法釋懷,所以她隻能匆忙逃離。


    薑直給李雅說朱忠鑫的日記的時候,她想去看,可是又不想再多逗留。於是,她希望薑直複印一份給自己。


    薑直竟然答應了,隻是要求她不能把日記流傳出去。


    李雅突然不再關心這個案子,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隻是人在潛逃,一些細節不清楚。


    此時,縈繞在她大腦中的,是莫名其妙出現的罪惡感。


    兩年多了,自己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呢?


    不,那不是罪惡,那是正義,對罪惡的罪行,根本就不是什麽罪惡。


    李雅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提醒著自己,可是,越是這樣提醒自己,就越感覺到自己的罪惡。


    罪惡感,好像不是理性能清除的,那東西,好像是非理性的東西,她根本壓製不住。


    “小雅,你相信有天堂嗎?”


    “天堂?我們現在能安全地生活著,不就是張一為我們建造的天堂嗎?”


    “是啊!我們生活在天堂,可是,張一卻不知道生活在何處,他的世界,見不得光。每天都要躲躲藏藏,那是地獄吧!”


    “月華,我相信張一,她雖然身處地獄,心也會在天堂的,因為他愛著你,愛著蘇芸,愛著我們所有的人。”


    李雅腦海中突然迴憶起了不久以前和張月華的對話。


    天堂和地獄,她,好像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對從前的事情感覺到一絲的罪惡的。


    她坐在火車上,看著車窗外飛逝的風景,所有一切都非常迷幻。


    就好像,現在的她,竟然也忘記了,剛剛張月華送別自己時候依依不舍的那份感情。


    此時的她,心裏隻有是在思考著,思考著那份罪惡的來源,思考為何她會有這份罪惡感。


    迴憶起那時候的對話,她突然意識到,她的罪惡感不是對那些罪惡的人,而是對消失不見了的張一。


    張一的下落不明,是她最大的罪惡。其實,她心裏一直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張一的離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相信有天堂嗎?”李雅看著窗外的風景,低聲地問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問是問誰的,也許,她是在問自己的內心,也有可能,她是在問消失了的張一。


    可是,問誰,又有什麽關係呢?


    天堂,她自己也對張月華說過,就在自己的心裏。


    心裏有天堂,那我們就在天堂,心裏是地獄,那我們走到何處,都會身處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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