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拾起信簽紙,上麵寫著的是遺書,李雅看著這兩個字,心裏嘀咕:“這難道真的是自殺?”


    遺書也沒有寫多少內容,是給龍麗的,隻有幾句話。


    遺書


    龍麗:


    對不起!因為論文的事情,我一時衝動,殺了許教授,現在隻有以死來謝罪。


    落款處是王力。


    “薑隊長。”李雅看著正在揭開白布,查看屍體的薑直,然後把信簽紙遞過去給他。


    薑直接過遺書,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看著頭部已經血肉模糊的王力,雖然鮮血不滿了臉龐,可是還是能看出來是王力。薑直蓋上,然後起身,抬頭看向教學樓。


    “有人看見他跳樓嗎?”薑直看著問道。


    “沒有。是跳下來的時候,有人聽見嘭的一聲才發現的。”


    “是誰先發現的?”


    “在那麵正在錄口供。”迴答的警察指著旁邊的一個男學生。


    薑直走過去,讓正在錄口供的警察停下來,他看著一臉驚恐的男孩,問道:“跟我說說當時的情形吧。”


    “我當時正準備迴寢室,路過這裏的時候,就聽見嘭的一聲,把我嚇一大跳,就發現了他已經躺在這裏了。然後我就報警了。”


    “當時你發現其他情況沒有?”


    “你是指?”


    “比如說,發現其他可疑人沒有,比如看見樓頂還有其他人沒有?”


    男子想想,搖搖頭,說:“沒有。我當時抬頭,就看見漫天的這些紙張。”


    薑直看看他,說道:“好了,你迴去吧。”


    男孩走開,錄口供的警察也收起記錄的本子。


    李雅伸手過去,準備揭開白布,她也想確認一下這屍體,是否是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人。但是薑直阻止了她,說道:“你還是不要看了,我怕是受不了。”


    李雅微微一下,說道:“薑隊長,你放心,我承受力很強的。”


    薑直猶豫了片刻,鬆開了阻止她的手,李雅揭開,他本隻想看臉,確認一下,可是當她準備再蓋上的時候,看見屍體頸部好像也有a4紙,於是她又拉下來,查看下麵,他身上散落了著幾張a4紙。


    她再次給屍體把布蓋上,起身抬頭看向教學樓,這是一共七層的教學樓,每一層的教室燈,大多都還亮著。李雅問薑直道:“我可以上去看一看嗎?”


    “一起去吧。”


    二人走到樓頂,樓頂在學校四周的路燈的影響下,也不是太暗,周圍有十幾厘米左右的水泥護欄,這樣的樓頂,一般都是封鎖的。可是剛剛他們上來的時候,頂樓門是打開的,而且沒有鎖的蹤跡。


    “李雅,你怎麽?”薑直看著李雅問道。


    李雅看著薑直,想了幾秒之後,說:“我覺得這不像是自殺。”


    “怎麽說?”


    “首先,如果他是自殺,他沒有必要特意擺脫我,然後再獨自一人走到這裏來跳樓自殺;其次就是,我剛剛看了散落在地上的a4紙張,我之前見到他的時候,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拿,這麽多a4紙,他不可能揣在懷裏吧?還有,a4紙散落在他身上的有很多,也就是說,是他躺在地上之後,紙張才掉落在他身上的。”


    “這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是我要自殺,這些東西,要麽我會先撒下去,要麽壓根就不會扔下去,而是放在樓頂,因為裏麵有遺書,應該這些東西就該放在樓頂,散落下去,可能就飄散找不到了。”


    “那你偏向於他殺?”


    “這樣的可能性很大。”


    薑直沉默片刻後,說道:“也許,這些紙張,是為了掩蓋王力真正墜樓的地點呢?”


    李雅在昏暗中看著薑直,他的皺紋也看不見了,這時候感覺他突然年輕了十幾歲。她考慮一會兒後,搖搖頭,說道:“這個可能性太小,除了樓頂,其他樓層都是窗戶,從其他樓層墜樓的可能性很少。”


    “如果是他殺,就有這個可能,樓頂也沒有什麽,就去其它樓層看看吧。”


    二人下樓,就順著墜樓的這個位置,從七樓開始查看著下去。進入教室,李雅才發覺,這裏的窗戶都是解剖室裏的那種窗戶,窗台齊腰,李雅印象中教室的窗戶,都是那種兩三米的大窗子,能打開的窗戶,都是在頂部。


    看著這個窗子,李雅心想,這也很有可能是從其他樓層掉下去的。二人走到窗前,看向樓下,順著屍體找到對應的窗戶。幹幹淨淨,找不到任何的痕跡,李雅透過窗戶看向下麵,墜樓的方向正好是窗戶,這是巧合嗎?還是薑直的猜測對了?


    李雅想著王力屍體的樣子,那種傷害不會是太低的樓層摔下去能造成的,至少都是五層以上的樓層,所以,這裏沒有發現,那麽就隻有五樓和六樓了。


    二人仔細檢查一遍又一遍,在確認確實沒任何痕跡之後,便走向下樓。到六樓,走廊的燈被關上了,剛剛上來的時候,明明還亮著的。


    “薑隊長,剛剛我們上去的時候,這一層的燈好像還亮著的,不是嗎?”李雅看著黑暗中的走廊,疑惑地問道。


    薑直看到牆麵一出熒光的地方,打開了開關,黑暗的走廊再次出現光明,薑直點點頭,然後走向一間教室。教室的燈也是關閉的,李雅記得,她抬頭看的時候,屍體這一線的燈,每一層都是開著的。


    在門邊打開教室的燈,教室的布置和上一層一般無二,二人直接朝教室後麵的窗戶走過去,大開著,二人伸出頭去,看向下麵,對應的位置沒有錯。


    地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李雅看著旁邊的椅子,不自覺地去推了一推。教室的桌椅都是固定的,椅子是那種自動收合的。她看著收起的坐麵,像是手癢一樣,去推了一下。這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響從地麵傳來,那是紙張落地時發出的聲音。


    一張a4紙,落在了地麵,薑直立刻彎腰撿起來,一看,就是論文其中的一張,上麵赫然有幾滴血跡。


    “看來,這裏才是真正的墜樓地點。”薑直看著紙上的血跡,語氣有些凝重,這一張紙,也就證明了一點,王力,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這時候,李雅在窗子旁邊的牆上,也發現了血跡,血跡的高度跟李雅眼睛差不多在一個水平線上。她在仔細查看,窗框的旁邊也發現了一些血跡,與這個高度一般。薑直拿出手機,站在窗前,看著下麵,再次撥打了電話。


    “讓法醫來六樓。”


    “在哪裏?”


    “抬頭看,就在這裏。”


    “好,馬上。”


    薑直掛斷電話,看著李雅,說道:“我準備去搜查一下王力的住所,還有你發現他的地方,你要一起去嗎?”


    “嗯!”


    等法醫和兩名警察上來,薑直和他們交代之後,便和李雅走出教室。


    來到樓下,王力是屍體已經被抬上擔架,準備運走了。李雅看著那塊白布,對薑直說道:“薑隊長,麻煩你問一下法醫,王力除了摔下來的傷痕,是不是還有其他傷痕。”


    薑直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電話給在樓上的法醫。


    “老張啊,剛剛你檢查的時候,發現王力身上的傷痕,有其他兇器造成的傷痕沒有?”


    李雅在一旁馬上補充道:“在頭部。”


    “頭部的傷痕,除了摔傷的,還有其他傷痕嗎?”薑直立刻補充道。


    “現場無法確認,要迴去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


    “好的,謝謝!”


    薑直掛斷電話,看著李雅抱歉地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到迴去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認。”


    李雅沒有迴答他,薑直叫了三四個刑警跟自己上了車,李雅也同他一起上車,這時候張月華打來電話。


    “小雅,都十一點過了,你還不迴來嗎?”


    “快了,馬上就迴來,你不用擔心我,有薑隊長和我呢。”


    “那你盡快迴來,你一個人在外麵我擔心你,特別你還是跟著去查案。”


    “沒事的,你放心吧。先這樣,你和劉淑嫻先睡覺,掛了。”李雅沒有等張月華迴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你朋友叫你了?”薑直問道。


    “沒事的。”


    薑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猶豫片刻後說道:“我還是先送你迴去吧。”


    “我不去看一下,心裏不踏實。”


    “你個學生,和我一起查案,還是不安全,你還是先迴去吧。”


    “薑隊長,如果你不讓我和你一起的話,我一個人都會去查的。”


    薑直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李雅,無奈地搖搖頭,他現在有些後悔讓這個女孩參合進來了,如果出點什麽事情,他的罪過可就大了。他現在都想不明白,那時候怎麽突然就讓他參合進來了。


    薑直開車到之前李雅發現王力的地方,然後從兜裏拿出幾張相片,分發給其他警察,說道:“挨家挨戶地挨家挨戶地查,看他是住在哪一家。”


    “是,隊長。”其他人得到命令,紛紛行動。


    李雅看來一眼薑直手中的相片,竟然是王力與許立剛等人的那張合影相片,李雅問道:“薑隊長,你竟然打印了這麽多張相片?”


    “以防萬一,迴局裏就打印了一些放著。”


    李雅看著這個隊長,心裏想,這個人還是挺細心的。這時候薑直的電話響起來。李雅用眼角瞄了一眼,顯示的是老婆。


    “老婆。”


    “今天又加班了?”


    “嗯,醫科大學這裏有人跳樓,過來看一下。”


    “兒子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一定要你給他講故事,死活不睡覺,我是沒有辦法了,你跟他說兩句吧。”


    還沒有等薑直迴話,對麵就傳來了一個帶著哭腔,稚嫩的聲音。


    “爸爸,我要聽你講故事。”


    “兒子乖,我馬上就迴來,你先聽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不好。”


    “聽話,等一下爸爸買玩具迴來給你。”


    “我要奧特曼!”


    “好,爸爸迴來的時候買來給你,兒子乖,爸爸現在很忙,媽媽先給你講故事。”


    “好!”


    “跟爸爸再見!”


    “爸爸再見!”


    “再見。”


    薑直掛斷電話,看著李雅尷尬地一笑,李雅笑道:“你兒子很粘你啊?”


    “哎!幹這一行,常常加班,根本沒有時間陪他。”


    李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在自己小的時候,何嚐不是如此,工作沒有黑天白夜的,自己看著別人父親接送,自己卻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她想著,鼻子酸酸的。


    “走啦,我們去排查了。”薑直的話把李雅從迴憶中拉迴來,二人立刻開始進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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