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和巡捕叔叔一起迴到南市後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到巡捕局,看……遺體。


    沙棠原本一直非常安靜地在外麵等著,可是,當賀授和一名法醫,推著滑輪車出來時,她卻是唿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然後,就是渾身止不住的開始發抖、發抖、發抖,直到滑輪車和擺在它上麵的那一連串破碎的白骨出現在她眼前後,眼淚便一下子,噴了!


    這是許麗!


    雖然眼前的屍骨已經全然看不出生前的模樣,可是,沙棠聞到了!


    一股許麗的氣息,在這具白骨上飄蕩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聞到這種味道?但,為什麽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能、能把裝她白骨的紙袋,給我一個,或者說,給我裁下一片來嗎?”


    為了不讓哽咽溢出來,沙棠是捂著嘴說話的。法醫沒聽清她在說什麽,可賀授懂了:“你興地是想憑紙袋上的氣味去找線索吧?沒用的,我們早已經讓警犬試過了。那紙袋上什麽味道都沒有。”


    “那是你找不到!”沙棠也不想去和這位巡捕先生講什麽理論了!


    “給我一個紙袋,還有一小塊屍骨。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去找線索!”


    “賀隊,這不合規矩!”


    法醫稍聲地對賀授講。但,賀授在定定地看了沙棠半響後,咬牙點頭:“行,我給你。不過沙小姐,我還是有一個條件。”


    “找到線索馬上通知你?”


    “沒錯。”


    “可以。不過你不要問我,是怎麽找出來的?”


    “那是當然!”


    *


    要把證物帶出巡捕局,光憑賀授一個人說話可不行。他得打報告!


    沙棠理解,所以,她靜靜地等著。坐在那具白骨的旁邊,聞著熟悉的氣息,任眼淚縱橫。


    一個小時後,她拿到了一隻紙袋。大小隻有街邊包零食的袋子那麽大,而裏麵放的是一截喉骨。


    那是許麗遺骨中氣味最濃鬱的一段!


    帶著東西出了巡捕局,沙棠直接就打車去了南大附屬。


    自從上次出院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此次再見,明明光鮮亮麗,時尚高端的建築卻是讓沙棠在看她的第一眼便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氣!


    無數股味道不一的氣息在這裏遊蕩著,每一股的味道都不相同,但每一股都讓人心煩意亂,滿心的焦燥。


    沙棠先找到了那張明星醫師榜,確認自己先前的印象並沒有錯後,便一路尋到了血液科。


    她本來想掛個號的,可是她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別說今天的號了,問了一下半個月內的號都沒了。但沙棠並不急!她先是找到了血液科所在的位子,確定門口有護士登陸,沒號的人根本進不去後,她隱身了。


    在一個沒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裏,隱去了身形。


    然後,堂而皇之的進入了血液科的內部。


    診室的氣息比醫院外部和走廊中的氣息更加的濃烈,沙棠仔細地從中間辨別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許麗的味道。


    難道,是她沒有來過這裏?還是說時間已經太久,許麗的氣息早已經讓掩蓋了?


    沙棠不能確定,便每個屋子都進去了一遍,可是,沒有。她不死心的幹脆又去了住院部,可在那裏,依然沒有。


    最後,沙棠萬般無奈下,隻能選擇去檢驗科碰碰運氣。


    可是,她剛走到檢驗科外麵,就覺得不必再進去了。


    這裏簡直就是個垃圾堆!各種惡臭、汙濁的氣息熏得沙棠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沙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某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是杜溪風!


    沙棠臉色更加不好,因為她聞到了:在這個杜溪風的身上,竟然也有一股血腥氣!雖然和醫院裏她聞了一路的這些不太一樣,沒有那種腐敗的氣息。但是,正因為‘新鮮’,所以才更加讓人心驚!


    “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你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通知雁迴?”


    杜溪風這次幾乎要靠上來了?


    沙棠趕緊後退了一步,連連搖頭:“不要通知他。我,我沒有太不舒服。一會兒就好。”


    杜溪風皺眉:“你這樣子可不象是一般的不舒服。沙小姐,我可以不通知雁迴,我並不想插手你們兩個的事。不過你這樣子實在是不放心。我剛剛下值,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看下醫生?這裏的大夫我都熟?”


    “不用。我隻是剛坐完飛機,有點暈機罷了。”


    沙棠這樣強硬,杜溪風也不好勉強,隻是這丫頭現在的表現太奇怪了。臉色越來越白不說,身體更是開始發抖。過去一試,媽呀!


    “你發燒了!”


    “不用你管!”


    “我才懶得管你!”杜溪風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見沙棠不聽話,直接就是撥通了雁迴的電話:“你那女人又發燒了,一個人來了醫院,卻不肯聽我的話,你趕緊給我過來收拾爛攤子。”


    於是,半個小時不到,雁迴便殺了過來。


    隻是等他到時,沙棠已然燒得渾身發抖,讓杜溪風押進輸液大廳去了。


    “兄弟,多謝了啊!”


    雁迴的這種道謝,在杜溪風看來著實無趣,有心想刺兩句吧,可這邊那丫頭已經燒得快要人事不知了,雁迴一進來眼珠子就粘人家身上去了。


    他再說又有什麽用啊?


    幹脆眼不見為淨吧。


    把大夫剛才給開的藥,一股腦的全塞給雁迴就走了。


    雁迴也顧不上和兄弟解釋一下什麽,一邊盯著輸液器裏的液體,一邊看大夫的診斷。杜溪風辦事靠譜,西醫開了一份,中醫開了一份。西醫的說法來來迴迴就是那麽迴事,什麽上唿吸道感染。至於中醫,給的醫囑竟和上迴的沒區別。又是外感風邪?


    這丫頭的身體到底弱成什麽樣子了?竟然動不動就讓外邪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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