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出院的前幾天,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病房。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她並非趁著他昏迷時悄然探望,而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還好嗎?”宋梓萱站定在病床邊,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稱唿眼前的男子。


    畢竟,曾經親昵的“柘哥”二字,如今已難以再輕易出口。


    林業輝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還好。”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原本就略顯沉悶的氣氛,再度陷入低迷之中。


    如今,二人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這般僵持下去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林業輝決定率先打破沉默,主動問她,“你和慕寒,你們倆最近怎麽樣了?”


    聽他突然問這個,宋梓萱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對上了他的雙眸,猶豫了一下才迴答,“我們……都挺好的。”


    盡管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其中仍隱隱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林業輝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對這個話題有所迴避,於是趕忙巧妙地轉換到另一個方向,輕聲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迴家呀?上次阿姨給我打來電話,特意拜托我問問你國慶節要迴不迴去。”


    聽到這話,宋梓萱的神情微微一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時,林業輝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可能有些多此一舉了。


    畢竟宋梓萱已經知道他不是江嶼柘,他又有什麽立場去詢問她呢?


    想到這裏,林業輝不禁暗自懊悔,心中責怪起自己的冒失。


    出人意料的是,宋梓萱並沒有對他說的話有什麽反應,而是突然雙眼泛紅,聲音略帶哽咽的說了一句,“都怪我”。


    林業輝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下意識脫口問道:“什麽?”什麽東西怪她,他怎麽有點沒搞明白宋梓萱的意思。


    而這時,宋梓萱又繼續說道:“要不是我讓你來參加訂婚宴,你也不會遭遇車禍,更不會經曆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說著,她忍不住低下頭去,肩膀微微顫抖著。


    林業輝見狀急忙搖頭否認,趕忙安慰道:“這怎麽能怪你呢?要怪就要怪那個不長眼的大貨車司機,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啊!”


    雖然這次他是跟著受了無妄之災,但不管是宋梓萱還是容琪,都不應該因此而去怪罪他們,要怪就要怪著幕後指使之人。


    是誰指使大貨車撞上他們,才是誰的問題。


    等到宋梓萱情緒逐漸平複之後,林業輝清了清嗓子,又與她談起了別的話題。


    “誒,這次請了這麽長時間的假,恐怕課程上麵耽擱不少。”


    “我們法學的課程本來就繁瑣,這麽一耽擱啊,我肯定要比別人落下很多。”隻見林業輝一邊說著,一邊煞有其事地拍打自己的胸脯,同時不住地搖頭歎氣,完全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看到他做出如此滑稽動作,原本心情還有些沉重的宋梓萱不禁撲哧一聲輕笑出來,顯然是被林業輝這副滑稽的表演給逗樂了。


    她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托人將你們這幾日的課程全部錄製好了。真不愧是咱們的江大律師,哪怕身在醫院裏也依然心心念念著上課呢。”


    說完後,她才發現自己剛才將那幾個字脫口而出,一時臉上的笑意也凝固了幾分。


    而一直在留意,宋梓萱反應的林業輝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話鋒一轉,聲音帶著幾分調侃,“誰說不是呢。”


    “不過這話,宋老板可沒有什麽說服力,我就不信如果你落下了幾節課,不會想辦法補迴來。”


    宋梓萱的神情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複過來,有些羞澀地抿嘴一笑,輕聲迴應道:“哪有那麽誇張啦,不過還好啦……”


    經過這寥寥數語的交流,兩人之間原本略顯緊張的氣氛終於得到了明顯的緩解,變得融洽了不少。


    說實話,他們能像現在這般交談,林業輝是沒料想到的。


    就在此時,宋梓萱突然開口,“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呀?”


    畢竟他不是江嶼柘,宋梓萱不知道該如何稱唿他。


    聽到她問起這個,林業輝的表情有些許的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道:“我……叫林業輝。”說完他輕輕唿出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宋梓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微笑著說道:“業輝,是個很不錯的名字呢!”


    “那我以後,可以直接稱唿你林哥嗎?”


    宋梓萱知道自己不是江嶼柘,還願意主動與他交流,大概這就是身為女主角所特有的善良品質吧。


    麵對宋梓萱的請求,林業輝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很快點了點頭應道:“可以。”


    接著,他又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問她道:“梓萱,那我……還能夠像這樣稱唿你嗎?”


    隻見宋梓萱莞爾一笑,毫不猶豫地迴答道:“當然可以啦!我們現在不已經是朋友了嘛。”


    聽到這話,林業輝心中不禁一暖,“朋友”這個詞聽起來確實挺不錯的。


    病房外


    透過房門那扇小小的窗戶,容琪的目光猶如兩道利箭,死死地盯著在裏麵談笑風生的二人,當他看到林業輝朝宋梓萱露出那如春花般燦爛的笑臉時,心中瞬間燃起了一股熊熊的嫉妒之火。


    然而,他並沒有選擇魯莽地進去打擾他們,而是像雕塑一般靜靜地倚在門外的牆壁上。


    待到宋梓萱從病房中走出來時,頂上的蕭益甚至都沒來得及退去,便與一臉冷若冰霜的容琪撞了個正著。


    她迴頭匆匆瞥了一眼病房內的人,確定裏麵的人視線沒有落在她身上後,便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仿佛如臨大敵一般,“你怎麽在這。”


    容琪隻是淡淡地掃視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怎麽在這?這話難道不該問你嗎?你來這裏又是為了何事?”


    宋梓萱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嘀咕:這家夥又開始發瘋了,還是先轉移話題。


    “你這是在專門等我的吧。”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容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後他迴頭望了一眼走廊上的攝像頭,側過頭,用著極低的聲線道:“去天台,我有話要跟你說。”


    話音剛落,他甚至沒有多停留一秒鍾,便直接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宋梓萱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她先是瞥了一眼走廊上方的攝像頭,若有所思地凝視片刻後,輕輕地歎了口氣。接著,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嘟嘟嘟”的等待音,沒響幾聲,對方便迅速接聽了起來。


    “嗯,我剛到醫院,今天可能會稍微遲一點迴去,不用等我……”


    沒說幾句話,她又掛斷了電話。


    透過病房玻璃窗,她看了一眼裏麵的人,轉過頭又望了一眼攝像頭的方向,一定自己不會被攝像頭照到,便沿邊走到了醫院樓梯間。


    這家醫院是有電梯的,平時樓梯沒什麽人走,所以也相對比較安靜。


    也幸好這家醫院的樓層不算高,一路順著往上爬,沒一會兒便到了天台。


    推開天台大門,宋梓萱的視線快速掃了一圈,發現容琪就站在她對麵的方向,站在欄杆前背對著她。


    有那麽一刹那,她恍惚覺得站在那兒的是慕寒,這兩個人不愧是親兄弟,背影都宛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宋梓萱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容琪走去,與此同時,她直截了當地開口,“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你找我究竟要做什麽?”


    雖然她上來的時候已經小心翼翼的避開了攝像頭,但她無法確定周圍有沒有人目睹,而且這個地方也不適合交談。


    聽到她的聲音,容琪緩緩迴過頭,目光冷漠如冰,他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車禍的事情,慕寒那邊可有什麽調查結果?”


    宋梓萱微微驚訝,她沒想到,容琪居然知道慕寒也在調查車禍一事。


    “撞你們的大貨車司機,是受人指使,他的目的是你。”


    聽到宋梓萱說這些,容琪的臉上並未流露出絲毫驚訝之色,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不過,對於宋梓萱的迴答他並不是很滿意,他續道:“就隻有這些嗎,指使司機的人,你們沒有查出來?”


    宋梓萱頓感疑惑,這種事情他自己也能查的出來,為什麽還要向她詢問。


    “慕寒說,指使司機的人應當是慕家人,但具體是誰還尚不清楚。”


    聽到她的迴答後,容琪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帶著寒意的冷笑:“尚不清楚?哼,我看他分明就是不想告訴你罷了!”


    “你不妨親口問問他,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一手策劃出來的?”容琪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宋梓萱,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宋梓萱聞言,不禁眉頭微蹙,心中湧起一股不悅之情。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無可理喻,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度,“你不要信口雌黃,你既說他要害你,那他為什麽要害你?理由呢?”


    “還有,若真的是他出的手,那為什麽他又在背地裏調查車禍的事?”


    見狀,容琪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過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就已經開始在背地裏替他說話了。”


    “我真不知道你喜歡的人到底是江嶼柘,還是慕寒。”


    “別忘了,剛才你可是親自去病房探望過他的。你應該很清楚,因為這場車禍,他可是差點連命都丟了!”容琪看著她,眼神中的鄙夷之色愈發明顯。


    聽他說起這個,宋梓萱心中頓時燃起了一團怒火,她當然明白,而且對於那個在幕後下手的人,她同樣也是恨之入骨。


    可容琪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慕寒充滿惡意揣測和指責,著實讓她感到無法接受。


    不管是曾經,亦或是如今,他對慕寒的恨意,似乎都有點說不過去。


    她咬著牙關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即便慕寒不去調查,我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難和阻礙......”


    然而,她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容琪硬生生地給截斷了。


    隻見容琪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之中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不必麻煩了,我早就已經將幕後黑手給查出來了。”


    聽到這話,宋梓萱先是一愣,隨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一方麵,她對於容琪能夠如此迅速地查出真相感到十分驚訝;另一方麵,她對他這種明明已經查到真相,還要故意問她的行為,十分惱怒。


    宋梓萱覺得自己能被容琪給氣死,稍微平複了下情緒,她問道,“是誰?”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想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見她如此迫不及待,容琪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極具諷刺意味的弧度,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答案,宋梓萱不禁有些驚愕,但轉瞬之間,她又覺得這一切似乎在情理之中。畢竟,對於那個動手之人而言,容琪和慕寒皆如眼中釘、肉中刺,皆是她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這麽說來,他們慕家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即便慕漩現在仍處於昏迷之中,也有人妄在替他的未來鋪平道路。


    隻是,相較於眼前的局勢,宋梓萱覺得容琪明明有更為明智的抉擇。


    她稍作思考,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現今有著共同的敵人,難道不應該先攜手合作,先對付那個人嗎?”


    隻是她這一句話換來的卻是容琪的又一聲冷笑,“你不要妄圖勸我,我與他的恩怨,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宋梓萱,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改變我的選擇。”


    “既然你已知道了那個名字,那就去做你該做的事,不要再想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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