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景這幾天多次進入將軍的營帳,對於他打鐵的技藝和製器水平,得到了高層的一致認可。所以這仗還沒打呢,北山景直接進入了匠作監,負責部隊武器的打造。


    而且將軍直接給他弄了個將作監副監正的職位。等把那些工匠教會了,都不用自己親自出手了,直接負責監督考核他們就行。北山景這迴又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要說上來就當官,屬實算是好事。這金子嘛就該發光的,尤其是一下子這品階直接就高過了沈浪,讓你小子再在我麵前狂妄,以後見麵都得敬禮叫長官,看我怎麽收拾你。


    但反過來說,北山景對這個後勤工作還是有些消極看待,雖然都是為戰事做貢獻,但他小孩子的性情又起來了,迫切想要去衝鋒陷陣,整天坐在匠作監裏多無聊啊!


    看著那些一起來的兄弟們都上前線了,北山景隻能幹著急。上麵給他派了幾個徒弟,說是徒弟,其實歲數比他看著都大得多。但人家都是搞了一輩子的兵器,最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北山景稍稍露了一手就把他們折服了。那一口一個師傅的真叫得出口。北山景聽得直起雞皮疙瘩。更有甚者有個老徒弟覺得北山景人好,絕對是人中龍鳳,要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他當媳婦。北山景對於這種開倫理玩笑的人實在是也不好過於批評,畢竟都是要臉麵的人,隻好離他遠點。


    北山景幾乎日夜不休,徒弟倒是分了黑白兩撥。他著急啊,想著趕快將製造兵器的手藝傳授一番,自己就輕鬆了。所以三天之後,當一切都步入正軌,他的徒弟們製作的首批武器完全合格之後,他這個匠作監副監正消失了。


    當然北山景這個戰時的擅離職守也是得到將軍許可的。要不然這事要是被捅出去,這罪名可就大了。他給自己找了個充分的理由,說是要觀摩一下武器的使用效果,迴來好做改良。這理由可太充分了,而且之前從來沒有過這先例,那些匠作監的從來就是後方一坐,喝喝茶下下棋,從來不需要這麽到前線冒險。所以北山景這一行為還被高看了一眼,甚至得到了將軍們的一致讚許。


    南蠻的攻勢屬實很強,在蘭川的士兵到達之前,已經攻陷了熙川一多半的土地。而且這次他們好像是有備而來,可謂兵強馬壯,要說是因為災荒之年才發動戰爭好像還有點不準確了。而且還有一點怪異的地方,曆來南蠻隻注重燒殺搶掠,從來都是搶完就走,這次感覺有些不同了,占領了熙川的部分縣城後就沒再撤出去,相鄰的賀川情況也幾乎相同,看來事情比想象得要複雜。


    蘭川的兵已經派上去了,包括原有的正規軍,還有新征的兵,戰局不說一下子完全扭轉,至少已經在局部取得了一些優勢,南蠻的進攻被擋住了。雙方打得有來有迴,一時間處於均勢。


    北山景定製的武器連夜在趕製。首批剛一出爐就運到了前線,裝備給了蘭川軍。不是預備隊那些人,而是原本就訓練有素的正規軍。


    第二天戰果就來了,本來雙方已經交手數次,互有勝負。南蠻人也屬於那種人高馬大的那種,所以單兵實力也很強悍。結果今天雙方再次擺開陣勢來了一場拚鬥。結果裝備了新式武器的蘭川軍,勢如破竹,如砍瓜切菜一般,打得對麵節節敗退。原本有數萬之眾的南蠻軍,隻跑迴去了幾千人不到。蘭川軍攜餘威趁勢收複了前麵的兩座縣城。


    北山景一來就趕上了蘭川軍大捷。晚上小規模地開了個慶功會,將軍特意把北山景叫上,那叫一個高興。“兄弟啊,此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這用了你製作的兵器,我們蘭川軍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打得那些南蠻子落荒而逃。現在我軍軍威正盛,掃平這些蠻子指日可待啊!”


    “恭喜將軍,都是各位將軍用兵有方,我隻是小小的助推了一下而已,還得是兄弟們運籌帷幄、衝鋒陷陣換來的戰果。我敬各位將軍。”


    “難得啊難得。小兄弟不驕不躁,立下大功而不自傲,將來必有一番大作為啊!放心兄弟,哥哥忘不了你的功勞,在捷報上已經給你寫上了。日後論功行賞,你必然有一席之地。”


    “多謝哥哥盛情,兄弟日後若發達了,定然忘不了哥哥。這杯酒我先幹了。”


    觥籌交錯間,賓主皆盡歡。今天是戰事以來最高興的一天,大家高興,北山景倒是無事,這點水酒太水,根本不足以灌倒他一個修行之人。那些將軍們就差一些了,肉體凡胎的還喝得多,所以就都倒下了。


    夜風微涼,但讓人覺得很舒適,尤其是喝完酒的時候。北山景走出營帳,看著滿天星光,四周此刻人馬皆歇,有些安寧。這種氣氛最讓人想家。不知道扶風蘇蘇現在是不是睡下了,有沒有在想自己呢?


    北山景繞著營帳散了散步,甚至繞到了營門口。看守營門的居然是蘭川來的熟人,見到北山景也是一喜,剛想開口卻覺得有些不對,“長官好!”


    “虎子,幹嘛呢?都是鄉裏鄉親的, 跟我客氣什麽呢?咱都是兄弟。”北山景走近了敲了敲他的頭,算是鄰居家的毛孩子,總來鐵匠鋪看他打鐵,沒想到也被征召來了。


    “額---大哥說得對。”虎子一臉的靦腆,平時在家也不怎麽愛說話。


    倆人閑聊了一會兒,北山景繼續散步去了。繞著營帳走了一大圈,他好像發現有兩個營帳還有人影在晃動,沒想到還有人也這麽晚還不睡,真是仗打得不夠累。他搖了搖頭,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但又沒什麽特別的,他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懶得多想,但再次繞到營帳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提醒了一下,“虎子,今晚機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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