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景的鐵匠鋪很快就開業了。雖然他是新來的,不過這蘭川的人熱情好客,也不排外,所以開業當天整條街上的老老少少都過來捧場了。


    在這之前北山景其實也是做足了功課的,這薊縣城西倒是有一家鐵匠鋪,老人就自己一個人,無兒無女,性情有些古怪,除了幫人訂做一些工具之外,幾乎不出門,很少與人交流。而且如今年歲大了,已經有些揮不動鐵錘了。


    北山景做事周全,還是提前上門拜訪了一下,類似於初來乍到拜拜碼頭吧,這江湖也得有點江湖規矩不是。對於北山景要開鐵匠鋪,老人沒什麽表示,好像這跟他根本沒關係。北山景倒也沒說什麽,給老人送了一些酒和吃食。


    北山景今天略備薄酒,跟前來捧場的喝了個賓主盡歡。酒是他自釀的村長酒,這酒還沒廣泛流入到蘭川,所以縣裏的人除非是有頭有臉那種,要不基本都沒喝過,而且壯漢喜歡烈酒,這村長酒入口辣喉,入腹暖心,火辣辣的感覺最是讓這些漢子喜歡,叫好聲一片。菜除了外麵酒樓點的之外,北山景還親自烤了兩隻羊,用上了獨門秘製調料,那羊一上桌,那味道簡直是讓人欲罷不能。烤羊吃過,這麽好吃的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今天來的人算是來著了。很多人甚至說,就憑北山景這手藝,應該開飯館才對,偏偏他長得白白淨淨的卻要去打鐵。這麽年輕的鐵匠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畢竟鐵匠這活還是要歲數大才能讓人覺得靠譜的。


    北山景豈是一般人物,他第二天就讓人見識到了他北山鐵匠的實力。第二天一大早,北山景就起來了,點火燒爐子,熔煉鐵水,鑄劍,一氣嗬成。好像演練過無數遍一樣。扶風蘇蘇坐在一邊,看著北山景忙忙碌碌的,這種感覺特別的踏實。她想上前幫幫忙的,被北山景趕迴來了,不讓她做這些活,看著就行。她其實心裏也有不踏實的地方。就是總感覺北山景不像以前的北山景了,他怎麽什麽都會呢,從大事到小事,從練功修行到釀酒做飯,好像沒什麽事他不會的,感覺特別的不真實。


    北山景滿意地飲了一口酒,直接噴在了劍身上,瞬間燃起了一團火焰。等火焰燃燒得差不多了,他取出寶劍,插進了旁邊的冷卻池裏。白色的水蒸氣衝天而起,在眾人驚歎的目光裏,北山景的第一件成品新鮮出爐了。


    當蒸汽散盡,寶劍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了耀眼的光。眾人忍不住驚歎,著實是一把好劍,劍麵都能當鏡子照人了。


    “真是一把好劍啊!”


    “小兄弟,你這手藝真可以啊!光看著外觀我就知道這是一把好劍。”讚美之聲頗多。如果說之前隻是禮貌的恭維和質疑,這會兒可是真正的有些認可北山景的能力了。


    “小兄弟,哥哥我這把刀可是蘭川有名的大師鍛造的,不說削鐵如泥,那也算是一把神兵利器,平時我去打獵對付獵物十分好用,今天看兄弟這把劍,不覺動了比試的心思,兄弟不介意,咱倆比劃比劃。”說話的是一位大胡子壯漢,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出大力氣的人,這把刀倒是配他很合適。


    “好啊!”北山景來者不拒,他對自己有信心,真金不怕火煉,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北山景手握著自己作為鑄劍師……不是……是打鐵匠的第一個作品,心裏還是有些滿足的,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手握寶劍都是年少夢裏必有的情節。


    這個測試也不用什麽技巧,純粹的硬碰硬,隻見寒光一閃,北山景的寶劍就跟對方的大刀來了個親密接觸。瞬間對方的寶刀就砍出了一個豁口。眾人目瞪口呆,這也太鋒利了。北山景其實沒使勁,要不然這寶刀可能就斷掉了。


    一陣叫好的聲音。“這就是傳說中的削鐵如泥嗎?小哥,你這劍真是好劍啊!”北山景心裏一驚,隨即釋然,此劍非彼賤啊!


    “小哥你這寶劍用的什麽特殊材料,怎會如此的鋒利?”


    “哪有什麽特殊材料,就是昨天臨時從街口那邊收了點廢鐵過來用用,還沒來得及找礦石呢。”


    “啊?就是那些廢鐵?小哥當真厲害啊,這廢鐵都能煉成寶貝。唉,等會,你剛才說你能找到礦石?”


    “額……可以一試。”北山景不知道該不該謙虛,他沒幹過這事,但總感覺自己能行,我這該死爆棚的自信啊!


    周圍的人都沸騰了,蘭川的人尚武,又經常打獵,所以武器和工具對他們來說是過命的夥伴,所以他們對打鐵匠普遍有種與身份不符的尊重。


    “小哥,你也幫我打造一把劍吧!”


    “我先來的,先幫我打一把砍柴刀吧!”


    “哎,別擠別擠,我家等著菜刀切菜呢!”


    眾人一陣喧鬧,剛才損失了一把寶刀的小哥被無情地擠到了後麵,看著自己殘損的寶刀發呆。


    “兄弟,別傷心,等我收集一些材料,再給你重塑一把寶刀。”


    “多謝小兄弟。”對方拱手施禮。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北山景覺得這個人麵相粗獷,但人不錯。


    “在下王天虎。”


    “天虎兄,在下北山景。”


    “北山?這個姓氏可不多見啊!”


    “天虎兄果然見多識廣,我並非東土之人。”


    “果然如此。我自幼喜好武術,不過家裏窮,沒錢修行,後來跟他們嚐試修煉佛宗功法,始終不如人意,大概是我天賦不行吧!我聽聞過一些域外的情況,可惜一直無緣出去見識見識,但北山這個姓氏我是如雷貫耳。乃是北陌王族的姓氏。兄弟身份不一般哪!”


    “哪有什麽不一般,不過是一介布衣而已,不一般我能來這打鐵嗎?”北山景還真不記得這一段了,難道我是流落在外的王子?沒準家裏有礦需要繼承呢。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就憑他啥啥都會的樣子,不像王子,倒像是正經的苦力工人,萬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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