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景的眼睛一亮,老者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驚人,至少也是他師傅師伯那個檔次的,他這水平雖然深淺未知,但竟生不出一絲抵抗之心,感覺沒戲。


    “年輕人,你是準備跟我走,還是---”


    “既然前輩相邀,我至少得去書院看上一看。還請前輩帶路。”北山景本來對去芙蓉樓的興趣一是想一探究竟,二是存了結交之心,關鍵時刻或可相助一二。剛才聽這倆人的對話,好像書院跟皇族不是一路人,而且還實力這麽強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好像選書院更靠譜呢。而且在這種時候去書院,也算順勢而為之,想必芙蓉樓主人也挑不出什麽理,畢竟人是被書院劫走的。


    “紅豆姑娘先迴吧,我先跟吳老走一趟,等我得空再去拜訪你們樓主。”北山景衝著紅豆擠眉弄眼的,意圖營造自己是被迫的,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氛圍環境。


    “不行,你不能去!”紅豆直接一個餓虎撲食,一把撲到了北山景的懷裏。不對,說反了,她是一把把北山景摟在了懷裏。


    北山景和吳老頭都驚呆了。北山景更是動也不敢動。“誰也別想把公子帶走!”


    北山景心裏這個慌,魔妍啊魔妍,你可看好了,這可不是我主動的啊,我都是被迫的。吳老頭笑嗬嗬的,“姑娘,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你跟我在這過家家呢啊?行了,快迴去吧,人我先帶走了。”


    紅豆看了吳老頭半天,確信沒有一點希望能贏,隻好不情不願地撒開手了。留給北山景香風滿懷。“公子,那你就先跟吳老先去書院看看,之後再去芙蓉樓找我。我家主人隨時恭候。公子放心,如果你要是長時間不來,我家主人自會去書院尋你。”紅豆的話連敲帶打,居然敢警告老吳頭,看起來她家主人的身份地位很高,至少是能夠跟書院分庭抗禮的。


    紅豆帶著幾個丫鬟氣哄哄地走了,沒辦法,勢比人強,她們根本不可能是吳長老的對手。剛才情急之下耍了點小孩子手段,但後來又放開了北山景,她看得出,吳長老那是勢在必得的架勢,根本不會慣著自己。隻好迴去和樓主再行商議了。


    “小兄弟,我們走吧!”吳長老目送了紅豆她們離開,臉上的得色很是明顯,距離勝利的感覺就差比個耶了。


    “前輩先請!”北山景彬彬有禮,對麵可是老祖級別的絕頂高手,怎麽敢輕易得罪呢。


    北山景跟著吳長老來到城西的一座高山前。從外麵看,這座山雲霧繚繞、山峰秀美,著實是一派仙境之相。吳長老揮手間,兩個人就登臨山頂。兩人站在一個寬闊的平台上。北山景抬頭望去,一排整齊的台階排雲而上,在頂端,一座氣勢恢宏飛簷鬥拱的宮殿坐落在雲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雲頂天宮。這幫讀書人居然住得這麽好,真豪氣。


    也許是為了顯擺,剛才飛迴來的兩個人此刻選擇了拾級而上。當然是吳老頭做的選擇。石階攀岩而上,兩側看不見扶手或者護欄,還好北山景沒有恐高症。待到兩個人走到頂上,北山景才發現,那看起來恢宏盛大的宮殿,其實不過隻是一個入山之門而已。上麵書寫著比鬥大得多的四個字——嶽麓書院。


    金黃金黃的四個字,北山景真懷疑這幾個字是不是純金打造的,這肯定得不少克。


    “請!”


    吳老頭雖然嘴上客氣,但還是自己先一步推門而入,北山景緊隨其後,裏麵的場景讓他仿佛到了仙境。


    漂浮的島嶼、從下往上流的瀑布、參天的巨樹、居然還有一條飛騰的巨蛇,北山景覺得這條蛇很特別呢,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對了,居然和蘇茜蘇青的原形是一樣的,這是一條閃電蛇。不過看它的樣子,可是比蘇茜巨大的多,實力肯定也恐怖異常。沒想到能在這找到同類,說不定他們有淵源也說不定,一定要找機會和它聊聊。


    “走吧,讀書的地方就在前方。”吳老頭很滿意北山景瞪大了眼睛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他又借機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能力,揮手間倆人就瞬移到了一個廣場一樣的地方。這地方剛才根本不在視線裏,顯然跟剛才立足的地方距離極遠。


    廣場周圍有房子、有樹,有店鋪等等,重點是有人,一群人。


    他們衣著各異,都在自顧自地忙碌著,有打鐵的,有染布的,有釀酒的,還有讀書寫字的。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族生活景象嗎?北山景滿心疑問地看向吳長老。


    大概是看出了北山景的疑惑,吳長老目光慈祥,“讀書可不隻限於看書,生活不就是最好的一本書嗎?”


    呀,你這老頭還玩上哲學了,這學問可以啊,都爆出金句來了。你說學問來源於生活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某位領導都說了,實踐出真知嘛!不過你那個擺攤算命的算是怎麽迴事?


    “我們書院做學問可不隻是追求作詩和寫文章,還有很多門類的知識和學問待我們去探究去發揚。所以,雖然你是詩仙,但也不能驕傲啊,畢竟我們這人才多得很。”


    北山景感覺自己這是到了封建社會一般,這書院跟自己想象的還真有點不一樣,這倒是有點像“科學院”,研究生活呢。“長老說的對,我不過是作了兩首詩,被人誤稱為詩仙,著實有些惶恐,我知道自己差得多呢。”


    “那倒也不用過謙,你在詩文和書法領域表現出來的造詣絕對是讓很多人望塵莫及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書院。”老吳頭還得捧著聊,這要是不表現出足夠的重視,沒準這個好苗子就放跑了。


    “我們書院已經有百萬年以上的曆史了,還不是南秦王朝的時候,書院就存在了。我們書院一直以為天下蒼生謀福祉、將文化知識發揚光大為己任。”


    “最初作詩寫文,著書立說確實是我們書院的基本內容,很多讀書人學有所成後步入仕途,為百姓謀福利。我們書院隻做學問,不戀權勢,所以與掌權者並不衝突,甚至相輔相成。但你知道知識文化有多大的力量,尤其是我們書院之人在做學問的同時,走出了自己的修煉之路,從文中讀出來武,甚至達到了很高的層次,所以掌權者開始害怕和限製我們。當朝的蕭家就是這樣。”吳老頭麵露不滿。“蕭家以武立國,崇尚武道,但治國戡亂又離不開有學問的人,所以對於書院是不推崇又害怕,處處掣肘,連詩會這樣的傳統活動都改為由朝廷單獨派人進行。意圖網羅扶持一些書院以外的文人來參與朝政。所以芙蓉樓想把你搶走就是這個目的。”


    原來如此,北山景沒想到這裏麵還挺複雜的,自己差點成了政治鬥爭的矛頭所在。雖然他暫時還沒有什麽選擇傾向,但蕭家已經是站在他和北陌王朝對立麵的人了。


    感受到北山景的沉默和思索。吳長老決定再給北山景最後一擊。“實話跟你說,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裏,但你寫的詩句別出心裁,獨具一格,絕對會給我們提供改良和進步的契機。包括你的字,正楷,這字體也是開創先河。不瞞你說,老頭我就是以書法入道,所以你的正楷字體,對我來說無異於一門新的絕學。我的功力已經停滯多年,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你又為我創造了一個契機,我又有了一些新感悟。此間事了,我就會去閉關,我若有所成,這世界還有什麽能攔住我的腳步哈哈哈!”


    “恭喜前輩,晚輩也就是偶然為之,正所謂‘文章本天成,佳句偶得之’,實屬僥幸。”


    “好一個文章本天成,佳句偶得之。妙哉妙哉!你小子還真是讓我驚喜。我帶你去走走吧,好好看看我們書院。”


    “有勞前輩!”


    兩個人並著肩走進了人群裏。這裏也熱鬧,但跟人族生活的城市比起來好像少了一些人間煙火氣。也難怪,人族那是真的忙忙碌碌為了生活,而這裏更像是一個科學模擬實驗室,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其實都是在為自己所研究的學問和知識在思考和實踐。


    見到吳長老,他們都在親切地過來打招唿。看得出老吳頭這人緣和地位還是蠻可以的嘛!但他們又不過於諂媚,打過招唿就繼續迴去忙自己的。這些書院的人還真是蠻特別的。


    北山景見到了很多生活中的場景,讓他恍惚有種熟悉又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甚至看見那個算命的閑來無事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難題,還有煉金的,研究混合材料的,各種看似奇葩的行為,無不印證著這裏這些學院的門徒們正在做著一些前無古人的事情。這不就是科學的雛形嗎?


    對,科學!北山景的腦子轟的一下,仿佛打開了一扇智慧之門。對啊,他們就像地球上那些科學先驅們一樣,一點點進行著看似荒唐又微不足道的探索,但總有一天這些讓人不解和嘲笑的行為會結出最美的果實。


    他們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隻不過可能過程會有些緩慢,畢竟科學是需要時間和代價的。他們隻不過欠缺一些理論支撐,正在摸索著通過彎路而已。北山景覺得自己雖然知道的東西不夠多,但一些前人總結出來的一些看似普通的經驗和理論,對於他們來說太重要了,這可是一個能修煉有神仙的世界,如果他再稍加指點,那麽科技爆炸對這個星球來說將可能提早到來。那豈不是可能提早迴家了?


    一想到迴家北山景就充滿了無限的動力。那個葉麗莎和飛碟暫時指望不上,他對於迴家隻是還抱有一絲幻想,但如果能把書院這群人帶出來,借助他們的力量,那未必不能夢想成真。想到這北山景感覺自己的唿吸都急促了。


    “怎麽樣,我們書院還行吧?這隻是我們其中一部分,書院大得很,有些地方你日後可以慢慢了解。現在想加入書院嗎?”吳長老滿臉期待,北山景就像上天派來的使者,一開始就發出了璀璨的光亮,所以必須把握住這次機會,這是書院的機會,也是這天下的機會。


    “我倒是願意加入書院。不過我早有師承,所以恐怕有所不便。”


    “有你小子這句話就行。我們書院跟其他世家門派不同,沒有那麽多門戶之見,也沒限製過弟子不能修習其他外部功法。這點你可以放心。”


    “哦,那就好。”北山景的顧慮有點多餘了,這書院還真是不錯。“那我怎麽算加入,我拜您為師嗎?”


    吳長老捋了一下自己的花白胡子,好像很激動,胡子都快薅下來了。“老夫也不敢托大,剛才看你觀察他們的反應,我猜你這一身學問想必也還有所保留。所以我不敢稱師,這樣吧,你被稱為天才,那我就代天收徒,以後你我師兄弟相稱吧!”


    代天收徒?好,這個好,那就讓我這個天才怎麽幫你們改造這個世界的吧!北山景仿佛看見了自己光明的未來和歸途。


    北山景鄭重施了一禮,“見過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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