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吧,方爾亦都暗暗的記住了,不能讓自己也遭遇這樣的事情。


    不多時,慘唿聲越來越大,一個人影衝出洞穴。


    方爾亦迅速抬眼看出,虛空中,那人隻剩下一副骨架,骨架當中,五髒六腑都殘缺不齊,隱隱可見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在啃噬。


    方爾亦冷氣倒吸,果然是這樣...


    “毛刺,認識嗎?”


    方爾亦不認識這種蟲子,但他也必須要知道這是什麽。


    毛刺的聲音在方爾亦的腦海響起:“我也不知道,這種蟲子不是原生的,應該經過雜交的...但你也不用擔心,若是遇上,它們都是混沌飛蟻的養分。”


    後麵的話,似乎是為了讓方爾亦安心。


    方爾亦聞言,也的確安心不少,但他還是特別想知道到底是什麽。


    既然能弄出這種蟲子,那麽是不是意味著還能弄出其他的呢?


    衝出來的人,升到一定高度,便開始下墜,而下墜的,就隻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短短的幾句話的時間,五髒六腑就被啃噬一空,可見,這種蟲子的厲害。


    骨架墜落,啪嘰稀碎,那些黑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蟲子從骨架中飛出,體型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爾亦忽然感到背脊發涼,雙腿竟然微微發軟,那蟲子居然一分為二,變成了兩隻!


    照這樣下去,蟲子豈不是越來越多?


    眼看著蟲子再次衝進洞穴中,方爾亦內心已經知道,洞中將不會再有活人出來......


    月光輕柔,平靜的海麵波光粼粼,迷霧在月色下顯得詭異,陰森。


    驟然間,海麵濃鬱的雲霧開始散淡。


    守候了很久的慶陽,臉上終於有了些微的變化,應該是破陣取得了成效。


    陣法有了鬆動,濃霧散淡得更快,不多時,便可以看得見裏麵的人影幢幢,正是前去破陣的人馬在往外衝。


    一邊往外衝,一邊迴身招架追殺他們的人。


    “放箭!接應!”


    慶陽一見大陣破除,破陣的人在被追殺,當即下令弓箭手,射殺佛庭的人。


    咻咻咻...


    一支支箭矢激射而出,錯開己方的人員,強勁的射中佛庭的人。


    嘭嘭嘭...一聲聲悶響,一個個身影化為血水灑落海麵。


    這邊的庭兵得令隨即出手,飛快的靠近,把破陣的人護著,帶迴陣營。


    慶陽來不及詢問過程,當即讓這些人休息,指揮大軍在戰艦炮火的支援下,向妙音島挺近......


    不多時,月色下,一座島嶼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轟!


    主艦率先開火,一枚法炮從戰艦的艦炮唿嘯而出,精準的打中島嶼上的一座閣樓。


    月色下,閣樓火光耀眼,分崩離析,一座精美的閣樓,被撕裂成碎片,向四麵八方紛飛。


    煙塵升騰,噌的一下,火焰冒出,瞬間熊熊烈焰在黑夜中火紅跳動。


    轟轟轟...


    主艦的法炮發射之後,其餘的戰艦也不甘落後,紛紛向島嶼發射法炮。


    一時間,島嶼的寧靜被徹底打破了,爆炸聲聲,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草木花葉撕裂,粉碎,在空中無序紛飛。


    熊熊烈焰將之一卷,隨即化為飛灰,隨風飄散。


    熊熊就在這時,海麵忽然衝出很多的人,第一時間便殺向浮空的弓箭手。


    戰艦防禦性強,他們未必能破的開。


    一般的庭兵對他們的威脅不大,真正威脅到他們的正是那些手握弑神弓,收割他們生命的弓箭手。


    法寶,長槍短刀,一個個的全往弓箭手招唿,即使被庭兵重傷,也不管不顧的衝殺,完全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


    這般一換一,二換一的攻擊方式,的確讓弓箭手受到了威脅,僅僅一個照麵,措手不及之下,便有千餘弓箭手命喪。


    敵我混雜,弓箭手的威力被嚴重遏製,唯有展開近身搏殺。


    庭兵也趕緊清理了身邊的障礙,加入了戰鬥行列。


    對於庭兵而言,弓箭手是戰艦之外,對自己的又一個保護,護住了弓箭手,也會給自己多一些防護。


    庭兵的加入,弓箭手的劣勢得到有效的扭轉,立即抽身脫離,讓庭兵的優勢得到最大的發揮。


    這裏畢竟是佛庭的地方,人數上占有絕對的優勢,但庭兵的作戰經驗豐富,衝殺間,絲毫不落下風,倒是將佛庭的人殺得潰不成軍。


    佛庭偷襲受阻,便欲沉入海中,意圖再覓機會。


    弓箭手卻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一支支箭矢收割一條條生命。


    弓箭手的數量相對佛庭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一輪勁射,也不過在海麵上留下一些殘肢,更多的人,已經遁入了海中......


    炮擊已經停止,島上已經沒有一樣完整的東西,火焰收走了一切的東西,隻剩下焦黑的岩石。


    弓箭手全部上艦,庭兵在虛空遊弋,尋找冒頭的人,同樣也是要將冒頭之人徹底滅殺。


    慶陽正打算派人下海追殺,忽然島上一團光團閃爍,光團中,隱隱出現一個人影。


    光團漸漸暗淡,月光照耀著海島,也讓眾人看清了人影的身姿樣貌。


    一座蓮花寶座,花開九瓣,花瓣晶瑩剔透,居中的花蕊,一個雪白簡樸長裙的女子盤膝而坐。


    但見這女子,容顏美貌不凡,長發垂落披肩,額頭光潔飽滿,眉如遠山,眸若秋水,睫毛微微,瑤鼻朱唇,麵如素潔白蓮。


    女子緩緩起身,下了蓮花座,赤著的雙足輕輕踩著焦黑的岩石,映襯出肌膚的雪白。


    圓潤的玉足輕抬,蓮步輕移,向岸邊走來。


    海風吹拂,裙袂飄飄,女子身姿婀娜,柔和修長,細腰豐胸,寧靜中透著端莊典雅,令人感到出塵的氣質撲麵而來。


    岸邊站定,下巴微揚,如星辰閃爍的雙眸,熠熠生輝,盯住了主艦的船頭......


    戰艦有規避修士窺探的功能,女子可能看不見他,但慶陽的雙眼卻是能仔仔細細的觀察女子。


    兩兩相望,卻不是相思難耐。


    驟然間,海麵再起波瀾,海麵翻騰間,一頭頭妖獸衝出海麵,張開血盆大口。


    盡管有了防備,還是有不少庭兵被妖獸的大嘴吞噬。


    弓箭手立即激射弑神弓,射殺妖獸,庭兵則是迅速撤退,把戰場讓給弓箭手施展。


    一輪又一輪的勁射,大量妖獸的血肉已經被染紅了大海,但妖獸似乎殺之不完,源源不絕。


    慶陽沒有去看戰鬥,他的雙眼始終和海島岸邊的女子對視。


    身邊發力波動,慶陽對一男子傳音一句,便輕身而起,飛出了戰艦,飛向海島。


    女子見狀,素手輕抬,拈一花指,輕輕一推,一股磅礴的法力,驟然攻向虛空的慶陽。


    慶陽揮袖一拂,牽引著這股法力轉了方向,悍然攻向海麵,引起海水翻騰,水柱衝天。


    趁著這個空檔,慶陽已經錯身落在了海島,站在女子身側三丈遠的岩石上。


    “妙音,佛庭,我是肯定要拿下的,你沒有必要送命,我可以保你一命。”


    慶陽聲音輕柔,不像是戰場對敵,更像是朋友間的敘舊,隻是言語中,森然殺意盡顯。


    這女子正是佛尊坐下的四大菩薩之一,淨颶星域的主宰,妙音菩薩!


    妙音菩薩淡然的聽著,待慶陽說完,才淡然說道:“今日,你攻入淨颶,你我已是敵我關係,你死我活的局麵,舊情不敘,隻有立場...本座是不會投降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慶陽頓了頓,眉間緊皺,語氣深沉,“的確,明日便再無淨颶星域,但我希望,世間還有妙音...你知道的,我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你便沒有了活路...你不要逼我!”


    妙音菩薩沒有反駁慶陽的話,反而是讚同的點點頭,“本座知道,但這是本座的宿命。”


    這一刻,四周很安靜,廝殺聲,法力的對撞聲都停止了,隻有陣陣海浪衝擊海岸的聲響。


    妙音菩薩驟然轉頭,隻見密密麻麻的浮屍,飄在海麵上,隨著海浪的晃蕩,一點點的往海岸飄來。


    妙音菩薩雙眼一眯,看清了那些屍體裸露的皮膚盡顯黑色,顯然是毒發,而非戰死,倏然轉頭,怒斥道:“慶陽,你就不怕遭天譴?”


    慶陽神情淡淡,歎了口氣,搖頭道:“怕不怕,都得這樣做,如你所言,這也是我的宿命。”


    妙音菩薩再不多言,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了慶陽的身邊,一掌派出,拍向慶陽的胸口。


    慶陽不慌不忙的側身讓過,輕飄飄的便避開了這強悍一掌。


    妙音菩薩見一掌不中,再次一掌淩空拍出,同時一塊傳訊符拿在手中。


    慶陽閃身避開掌風,身影出現在了妙音菩薩的身邊,探手一抓,將妙音菩薩手中的傳訊符搶了過去。


    “我不能讓你通知別人,此次行動是秘密。”


    慶陽說著話,手下不停,一把捏碎了傳訊符,接連出手,攻向妙音菩薩。


    “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來,還是秘密?”


    妙音菩薩一邊招架,一邊諷刺:“你覺得你們肯定得逞嗎?或者你能滅了佛庭,但你卻不知道,此時此刻,你們的中樞也正遭受著攻擊,這叫一報還一報!”


    慶陽不介意妙音菩薩的說辭,迴道:“隻要別人不知道是我來了就行,我的目的就是拿下佛庭,其他的,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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