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近,方爾亦感到身體越來越重,如負萬鈞之物,腳步愈發沉重。


    ‘這就是律淵說的壓力嗎?’


    方爾亦卻也沒太在意,法力加持,頓時輕鬆不少。


    嗤!手臂忽然一痛,施法一看,衣袖破開一道口子,皮膚上出現一道紅印,隱隱生疼。


    “風刃!?果然厲害!”


    心中如是想,卻也沒想過就此放棄,這點困難還不至於令他卻步。


    木靈已和方爾亦心神相連,木性催發,紅印瞬息消弭。


    壓力也好,風刃也罷,在他看來都還好,並未對他造成多大的阻礙。


    他知道,會有很多的人來到光暗界,他若不不能早點離開,便會成為別人的獵物,一如當年洛川星的萬年大劫。


    律淵不同,律淵是魔庭太子,不管律淵承認與否,有這個身份,便能令律淵安然無恙。


    天地黑暗,忽然巴掌大的白光像樹葉,又似雪花般飄落,給這天地帶來光亮。


    好奇心驅使,方爾亦伸出手,想接住落下的白光,尚未觸及,白光似乎不想被方爾亦抓住一樣,漂浮閃開。


    方爾亦笑了笑,繼續向前探索......


    天地越來的明亮,周身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風刃加劇的家國,是衣衫破爛,血痕遍體。


    有木靈的屬性催發,都不需要服用丹藥,血痕很快愈合。


    忽暗忽命的天地,在光暗的交替中,讓方爾亦看出了個大概,有山,有樹,有河流;也看見了或大或小的妖獸,飛來飛去的飛禽,草叢爬來爬去的怪異蟲子。


    但很奇怪的是,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響。


    嚐試著和毛刺說話,也發現根本無法傳出。


    也不是無法傳出,而是說出去的話,好像被風吹走了一樣,給人很不真是的感覺。


    忽然,胸口一痛,緊接著,一股磅礴之力加身,方爾亦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砸落在地。


    渾身的骨頭斷裂,爛泥般癱倒在地,爬坐不起。


    體內,萬千刀刃肆意的破壞著肺腑和經脈,令木靈都無法分心為他療傷。


    “快!煉化風刃!”


    毛刺的聲音適時響徹方爾亦的腦海,同時一股紫霧蓬勃,遮掩住方爾亦的軀體。


    法力難聚,靈台的元嬰忽然睜眼,金光大放,瞬間遍布周身。


    一道道被刀刃破壞的傷患被金光撫平,刀刃也被金光逼著聚攏一團。


    仿佛是有靈智一般,感受到了危機的風刃掙紮著想要衝出體外。


    方爾亦豈能放任?金光全麵撲上,生生包裹住風刃,雙腿形成兩個旋渦,硬生生的將金光以及金光包裹的風刃退入其中。


    有元嬰輔助,風刃很快被鎮壓,不得不注入雙腿之內的竅穴。


    功法運轉,不安的風刃漸漸平息,溫和的躺在竅穴之中。


    金光淡去,功法翻轉,竅穴內的風刃匯流膝蓋,在左右膝蓋形成兩個風源。


    很小,很微弱的兩個風源,不具備任何的威力,但確確實實的是形成了九轉乾坤之一的風源。


    風刃被鎮壓,木靈的屬性催發下,方爾亦的傷勢得到了修複,在風刃被轉化成風源的時候,傷勢盡複......


    方爾亦進入已經很久了,裏麵的兇險律淵很明白,也說給了方爾亦聽過,既然方爾亦願意探路,他還是樂意坐享其成的。


    方爾亦主動的去探路,這對律淵來說本是一件好事,至少不需要他去冒險,省去了風險。


    可當方爾亦真的進入了交界點,律淵又心緒不安,患得患失。


    之前利用方爾亦,他沒有絲毫的愧疚,可自從方爾亦救了他之後,他不再心安理得,而是產生了對方爾亦安危的擔憂。


    同時也有一種生怕方爾亦攫取了財富的妒忌,盡管說好了二人均分的,可畢竟是方爾亦冒的險,他好意思平分嗎?


    可律淵是真的不敢去探路,因為他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情況出現,更清楚那裏的兇險有多高。


    心裏矛盾,無處排解,有對自己懦弱的的鄙視,也有對方爾亦膽量的羨慕。


    “要不要拚一下呢?”


    律淵問著自己,但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管他承認與否,他都是魔庭的子嗣,從小養尊處優,已經不可能讓他生出方爾亦那種勇往直前的脾性和勇氣。


    方爾亦是沒有了退路的,但他不同,他就算什麽都不做,資源少不了他的,也不會有誰敢打他的主意。


    他可以優哉遊哉的享受大好時光,不需要擔驚受怕的在修行界打拚。


    當然了,這也是律淵此時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魔庭放棄,甚至成為了天下修士競相追逐的目標之一的原因。


    若是他知道了這樣的情況,恐怕他再也不會有那樣的優越感,甚至會比方爾亦更加迫切的踏入交界點......


    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律淵不記得,他的雙眼一直盯著那微亮之處,盼望著和方爾亦早一點走出來,然後告訴他很安全,沒有問題。


    然而,很久了,久到律淵煩躁不安。


    “要不要闖進去?”


    律淵一個念頭冒出,便如野草一樣的瘋長,怎麽克製,也壓抑不住。


    但他很清醒,有了不少的明晶,還有幾枚暗晶,這筆財富足夠他享受,他真下不定決心去冒險。


    兩種思維在腦海交替,讓他苦惱不堪。


    “算了,還是要相信他的...”


    律淵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讓他心安理得的耐心等待......


    風源鑄就,風刃加身,不過是壯大風源的大補之物。


    抽空查看風源,卻是稀少得可憐,天坑一樣的風源,卻是有滄海一粟的風素,想要達到雷源和火源那樣,需要的風素,可不是一點點。


    風刃不懼,需要留心的便是其他可能的危險。


    木靈和水靈也被方爾亦給出了權限,不出世界,也能查探外界,這方便方爾亦尋找尋找出口。


    “禦主,這裏停下!”


    木靈和水靈同時給出了訊息,“腳下三丈,有東西,具體是什麽不清楚,但卻有一種親近感,想必也是禦主需要的。”


    說不清是什麽,但木靈和水靈與生俱來的感知,確定此物有用。


    方爾亦自然不會懷疑,交代毛刺留心周遭,華越融打造的挖掘利器在手,吭哧吭哧的開挖......


    外界,星空。


    一群魔氣森然的修士和一群僧袍袈裟的和尚匯聚,佇留星空,和道庭留下負責保持沙螺不關閉的甲士對峙。


    這裏發生了什麽,道庭所作所為全部都已經落在了魔庭和佛庭的掌握中。


    可道庭的甲士不讓其兩股修士進入,道理很強硬:奉命看守,不給逃犯有機可乘!


    魔庭作何辯解?道庭的意思很明確,不會給魔庭有包庇的機會。


    若你執意要進去?也行!


    但是你就得背上一個包庇的罪名,或者你就得親手將律淵交給道庭處置。


    之前的律淵或許沒事,可以借口不知情,被蒙蔽蒙混過去,但現在不行了,發現了光暗界不是第一時間上報,而是偷偷前來,這性質就不同了。


    律淵也成為了繼方爾亦之後,第二個被道庭通緝的人。


    魔庭能怎麽辦?隻能答應將律淵交由道庭處理,這才得以進入。


    魔庭真的就那麽的忍氣吞聲?不可能!


    他們的目的同樣的是為了明、暗晶而來,若是犧牲一個律淵,能換來魔庭實力的提升,這種犧牲是值得的。


    可問題也出現了,盡管魔庭得到了可以進入的許可,但道庭已經進去很久了,而且來的匆忙,還得等雷法修士趕來。


    魔庭是魔修,懼怕的便是雷電,因此,魔庭內不可能有雷法修士,這便得滿星空的尋找。


    找到了,還得讓人全心盡力的辦事,這就需要更多的時間......


    佛庭簡單得多,但也得答應,兩個被通緝的人都得交由道庭處置,原因?原因特簡單,因為佛庭和方爾亦有仇,佛庭和魔庭關係較近,為了避免徇私,佛庭隻能選擇同意。


    憋屈是肯定的,可明、暗晶的誘惑太大了,那不是一個修士修為提升多少,而是可以一群修士實力的提升。


    打打殺殺,打不過可要能扛得住,這便是明、暗晶的優勢所在。


    或許感覺偏頗,但事實就是這樣,人海戰術,法寶的威力大減,靠的就是能抗,能鬥。


    佛庭和魔庭一樣,明麵上是三大神庭,但他們自己最清楚,他們一直被道庭壓製。


    道庭不攻擊,不代表他就沒有實力,事實是道庭有完全碾壓他們的實力。


    之所以一直這般僵持,並非道庭心慈手軟,而是道庭的道尊閉關了,很久沒有現身道庭。


    可就算是這樣,佛庭和魔庭也不敢貿然攻擊道庭,更加不敢露出一絲反意,否則帶來的後果,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如今出現了光暗界,明、暗晶可以使得他們的防禦加強,再抗衡道庭,也有了底氣,為了盡可能多的獲得明、暗晶,答應交出人,又有什麽不可?


    律淵和方爾亦進去了那麽久,想必身上的晶石不少,不然也不會傻乎乎的跑進去了。


    隻要找到二人,方爾亦可以強迫交出晶石。


    律淵更是因為族人,不會反對,一切都以神庭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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