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月沒有能力冰凍亂流,但是卻能通過冰棱察覺到亂流的流向。


    一般的物品被亂流撕碎,依然無法看出其軌跡,唯有冰係術法,才能有跡可循。


    神庭中,冰係術法的修士不知幾多,可那是神庭的,既然有如此多的宗門願意效力,為何讓神庭的人去冒險?


    冰係術法也不是肯定百分之百的沉穩的,也會有失誤,也會出現傷亡。


    前來的這些宗門修士和散修,並非神庭裹挾而來,他們是衝著那獎勵來的。


    所謂富貴險中求嘛,若是宗門勝出,那這個宗門將得到神庭的認可,不說整個宗門都劃歸神庭禦下,至少也能出現斕月宮這種情況。


    這樣的吸引力,哪個不想冒險?


    散修就更別說了,那種底層掙紮,心酸自知。


    多少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多少沒有後台背景的女修淪為萬物?這是悲哀,卻無力抗爭。


    如今大好機會出現,不去爭一下?錯過了這一次,就不知何時才有這樣的機會了......


    葉明月來到斕月宮的最前麵,其他的門人都和她拉開了距離,生怕受到牽連。


    雙手彎曲,掌中一粒粒冰棱懸浮,施法駕馭之下,百枚冰棱擴散打出,形成一個丈許方圓的門板一樣,穿過虛無。


    葉明月隨即施法禦空,緊跟著冰棱飛出。


    隻要冰棱受阻,被撕裂,葉明月便會止住身形,再次尋找方向,打出冰棱,跟隨著無遮攔的冰棱虛空前行......


    “那是何宗?何人?”


    葉明月的出現,讓戰艦上的平和為之眼前一亮。


    他倒不是看上了葉明月的姿色,也不是說葉明月的實力令他側目,而是葉明月的冰係術法讓他有了想法。


    他的帳下不是沒有冰係術法的屬下,可還是那句話,能不讓屬下冒險的前提下,肯定是保護好自己人的。


    葉明月這種宗門中人,正好充當炮灰,為大軍開路。


    屬下去而複返,“稟大人,那是斕月宮的弟子。”


    其實隻要一查便知,一群人的服飾就是宗門的標識,隻是這些神庭的狄瀾衛怎麽會在意宗門的人?


    平和點點頭,不再言語,但屬下卻是明白了平和的心思,暗中讓人留心,一旦過去這段,下一步便將人要過來。


    心腹嘛,豈能不理解大人?


    隊伍繼續開進,哪裏有亂流已經很清晰了,戰艦體積太大,不能開進,狄瀾衛的甲士紛紛下船,驅逐了擋路的修士,讓大軍加速挺進......


    虛空寧靜,深邃。


    密布的修士驟停,均在盯著前方的虛空。


    一塊巨大的隕石,大軍駐紮地。


    “大人,此間另有乾坤。”


    心腹傳音平和,“若是屬下猜測不錯的話,這裏可能隱藏了一界。”


    一界?平和想到的是水琉月受困的封閉一界,難道自己也遇到了?


    “能看出什麽?”


    平和對於自己的這位心腹是很推崇的,若非修為不夠,他都要向上司申請提拔的。


    “看不出來,不進入,是無法得知的。”


    手下很穩重,不知道,不清楚的,絕對不信口開河。


    傳訊符唰唰唰的不斷飛灰,沉吟許久,平和對手下傳音:“讓宗門先進,我們原地駐紮待命...還有,那個冰係的都調過來,用得上。”


    交代了手下,平和轉身返迴營帳休息,待命......


    大軍不動,卻也得到了消息,他們可以嚐試進入。


    斕月宮略顯遲疑,自身根基太淺,就不要嚐試出頭。


    巨大的隕石上,斕月宮打坐調息的打坐調息,做準備的做準備。


    葉明月緩步來到斕月宮掌門麵前,欠身道:“宗主,在下算是完成了任務,如今可以離開了嗎?”


    掌門的臉色不愉,但這是之前答應的,不放不行。


    但若是放了,在這險地,如何保證其他門人的安全?


    門人死生,不是她顧慮的,若真是顧慮著門人,就不會來此冒險了。


    說到底,還是神庭的獎勵太誘人!


    “還沒。”


    掌門為發話,還是那位長老站了出來:“如今還未抵達目的地,所以,還不能算你完成任務。”


    葉明月點點頭,她就知道沒有這麽簡單的,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親掌門手書一封,注明一下,到達了目的地之後,在下便於斕月宮再無瓜葛。”


    “不行!”


    還是那位長老,怒衝衝道:“你身為宗門弟子,不思迴報宗門,為何總想著背棄門牆?你可知你這種做法令人不齒,會遭天下修士唾棄?就算被殺,也不會有人憐憫?”


    葉明月微微一笑:“在下不過路過斕月宮和別的宗門火拚,出手救助了斕月宮,卻就成了斕月宮的弟子了?那若真是斕月宮的弟子,卻被宗門長老強行聯姻,這種宗門在下又豈敢高攀?”


    “你...”


    長老憤怒不已,但隨即很快壓製了情緒,扭頭看向另一塊隕石上的修士,緩聲道:“你要想起楚,若是沒有宗門的庇護,劍門宮可不會放過你的!”


    威脅!


    那劍門宮便是當初和斕月宮火拚的宗門,這位長老的意思,若是葉明月執意離開,那麽他就會通知不遠處的劍門宮,葉明月可就危險了。


    唿!


    一黑甲飛落隕石之上,雙眼盯著葉明月,沉聲道:“你可是斕月宮門人?”


    葉明月微微一愣,同時內心忽然生出些許不安,猶豫道:“在下...”


    “是的,葉亦心卻是門下弟子。”


    那位威脅葉明月的長老趕緊的鞠身行禮,“不知官爺有何指教?”


    黑甲道:“現征用你門下弟子,你們可有異議?”


    “不敢,沒有!”


    不但是長老,就連掌門都趕緊表態。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神庭征用,自然少不了宗門的好處。


    “不是,在下不是斕月宮門人。”


    葉明月有所猜測,既然是征用,那肯定就和自己的冰係術法有關,正好可以借用神庭的勢力,解開和斕月宮的糾纏。


    當即,便將如何被裹挾道了斕月宮,又如何被長老脅迫,再又如何和宗門達成了意向之事一一說出。


    黑甲麵色如常,道:“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既然你自認不是斕月宮的門人,那你就隨我前去為神庭效力!有了神庭的威嚴,不是誰都敢亂伸手的。”


    沒有明確幫助葉明月解決問題,但這句話的威力卻不是什麽命令能比較的。


    神庭的威嚴,誰敢?


    就此算是擺脫了斕月宮的糾纏,葉明月就要跟隨黑甲離開之際,離夢忽然竄出,一把保住葉明月,傳音懇求:“師姐,請您帶我走,我怕...”


    “快點。”


    黑甲也看到了離夢,臉色微沉。


    離夢在斕月宮的處境比她還難過,有心幫助,可...心有餘力不足。


    “這...”


    葉明月也不忍心看離夢再迴那個齷齪的宗門,否則這小丫頭就完了。


    考慮著如何措辭,就聽黑甲說道:“是你的幫手就帶上,但千萬別耽誤了大人的事情,否則你們兩個自己掂量後果。”


    有了這句話,葉明月不擔心,牽著離夢的手,雙雙禦空,跟隨著黑甲遁向大軍的駐地,留下一地氣憤不已的斕月宮。


    可這麽多人,卻是有悶聲不語,那是神庭!都不用神庭出手,自然有更多的虎狼將他們撕碎,然後去領賞......


    暗界。


    方爾亦的腦海出現了一綠一藍兩色光點,是木靈和水靈的魂印。


    他們依然認了方爾亦為主,但方爾亦拒絕過他們的魂印,他經曆過很多的波折,不願意奴役木靈和水靈。


    他聽毛刺說過的,五行之靈一旦忍住,終身不叛,他也不想用魂印控製。


    他也聽說過,一旦靈獸剝離了魂印,神智就再難有突破,這也是他沒有提取魂印的原因。


    但暗界太黑了,尋找暗晶還得靠木靈和水靈,於是便將二人召了出來,他可以牽著木靈和水靈前進,但他們根本沒辦法溝通,於是,便有了木靈和水靈抽離魂印之舉。


    他根本來不及製止,便已經得到了兩個魂印,這讓他很不舒服。


    “禦主無需自責,精靈和靈獸不同,禦主越強,我們也就越強,所以,魂印對我們而言,是依附禦主的好處。”


    木靈的聲音在腦海迴蕩,讓方爾亦不知真假。


    “是的,她說的沒錯。”


    水靈適時出聲,佐證木靈之言。


    “收下吧,反正也退不迴去了,至少在你未達混沌之前是不可能的。”


    毛刺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他們是信任你,是把自己交給了你,你隻有不斷的強大,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事已至此,沒辦法了,也隻能如此了。


    有了木靈和水靈的魂印,黑暗中,方爾亦也能慢慢的有所感應,不至於和剛進來那樣渾渾噩噩。


    要說啊,這挖掘暗晶,還真得靠五行之靈,沒幾天,便挖到了十枚暗晶,哪怕體型再小,那也是巨額的財富。


    但方爾亦的目的,並不是暗晶,而是陰蟻的卵!


    暗晶也好,明晶也罷,那都是會用掉的,無非能給他添置法寶和丹藥。


    他期盼著,陰卵和陽卵結合之下,配出的六翼飛蟻,那才是他將來最大的保障,是他縱橫星空不受欺辱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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