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琉月不停的奔跑,知道跑到了斷裂處,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警惕轉身,繡眉微蹙,和尚呢?


    慢慢的,水琉月想明白了,暗恨不已。


    草率了,明明霹靂加身了,為什麽還是那麽怯懦呢?


    早該想到,那和尚已經身受重傷了,敢於追擊,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猶豫了又猶豫,水琉月還是沒有打起迴頭解決智空的念頭。那麽遠了,誰知道智空藏哪兒去了?


    現在應該關心一下自己了,找不到智空,難道等著智空來找自己算賬嗎?


    抬頭看看烏蒙虛空,唉...哪裏才能出去呢?


    二人的情況盡收眼底,估計一時半會兒的,那二人是不可能出現星球之外的。


    是再等等看看二人的企圖?還是現在就走呢?


    收迴通天眼,恢複了魂力,方爾亦猶豫著。


    離開了太久,也不知道葉明月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傳訊符也不能使用,真的挺擔心的。


    可惜這封閉的一界,或許是通天眼的等級還低,修為尚弱吧。


    任他通天眼再如何施展,也僅僅是隻能看到屏障根本看不到其他星球上的景物,更看不到她想看見的人......


    方爾亦擔心的人,現在也是胡璃擔心的。


    羨仙城和北珠城,兩個坊市都被她和奇道找了個遍,除了坊司之外,就連青樓都讓奇道進去看過。


    葉明月和商瑜杏,宿開和屈盈若,這四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人影,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胡璃很揪心,方爾亦的傳訊符聯係不上,但哪怕聯係不上,九尾狐的天賦卻告知了她,方爾亦還活著。


    但其他四人就沒辦法了,傳訊符也是同樣的聯係不上,也不清楚那四人是不是遭遇了毒手,他不知道方爾亦迴來該如何交代。


    本質上來說,胡璃麵對葉明月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自卑的。


    原因無他,就因她是妖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人類常說的話,胡璃平時看上去雲淡風輕,實則內心時時刻刻都感到不踏實,極度的缺乏被認可的安全感。


    更因為她出生九尾一族,身具修士趨之若鶩的血脈和肉體和九條尾。


    現在九尾並未完全成形,一旦落在旁人手中,她將遭受何等的折磨?最後落到什麽樣的下場?她比誰都清楚。


    按說,她是應該躲著的,一如以前那般,在方爾亦身邊,一有情況就鑽進禦獸牌。


    可現在不行,方爾亦下落不明,其他幾個也是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濟源堂依然大門緊閉,查找不到想要找的人,胡璃不敢逗留,北珠坊市還有虎視眈眈的敵人。


    坊市看上去有規矩製約,那是因為來此的人沒人敢挑釁坊司的權威。


    可若是有人渾然不懼坊司呢?


    這裏畢竟不是有神庭駐守之地,神庭的律法大過天,哪怕是大家族,大勢力也不敢亂來,可這裏不行。


    胡璃深諳人性,利益驅使下,人和妖有區別嗎?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


    離開坊市,胡璃隨即飛奔而去,奇道遠遠綴在後麵,既是保護,也是為了吸引。


    遁出數千裏,胡璃隱蔽身形。


    數個時辰後,奇道姍姍到來,並未停留,也不去看胡璃做出的標識,頭也不迴的遁出。


    胡璃沒有動彈,這是二人約定的方式。


    奇道往前跑,看看身後是否還有尾巴。


    又是兩個時辰之後,胡璃確認了沒有尾巴跟蹤,這才走出隱蔽之地,朝著奇道遁走的方向追去。


    匯合了奇道,圖瓦星是不能再待著了,之前的幾個月在其他星球躲了一段時間,也漸漸了解了一些關於圖瓦星的事情。


    黑星!這是圖瓦星的別稱。


    不是因為圖瓦星是黑色的,而是因為那裏是三大神庭的法外之地。


    黑市交易,黑色勾當...所有那些不能擺在桌麵上的事情,都在圖瓦星解決。


    這般兇險之地,胡璃真不知道是不是該佩服當初方爾亦的決定!


    這裏不是她久留之地,她也不可能如同相信方爾亦一樣相信奇道,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危交在奇道的手上。


    不敢逗留,或者說當初就不該迴來,在有神庭駐軍的星球多安穩?


    “我們走吧。”


    胡璃打定主意了,人找到就算了,以後每天傳訊符聯係就好,沒必要讓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說她怕死也好,自私也罷,她想好好活著,這要求過分嗎?


    二人雙雙掠空而起,衝上雲端......


    智空已經離開了空曠之地,開挖了個洞窟,繼續療傷。


    水琉月攀附懸崖峭壁,小心翼翼避開霹靂的侵襲,正用一隻小巧的葫蘆收納海量的紫氣。


    方爾亦看到這裏,感覺智空和水琉月二人的目的應該也是為了‘東靈’而冒險下去的,這就沒有再觀察的意義。


    毛刺吸收了很多,疾風也吃了個飽飽,‘東靈’雖好,於他而言,卻不是不可替代的,是離開的時候了。


    “我們現在走嗎?”


    找到蔄山,方爾亦沒有告知目前的情況,也沒辦法說。


    蔄山躺在玉塌上,斜眼看著方爾亦,悶聲道:“走?去哪兒?”


    “當然是離開這裏迴去啊,你不想迴圖瓦星了嗎?”


    方爾亦沒好氣道:“難道你想一直待在這裏啊?”


    蔄山翻身坐起,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那二人隨便哪一個,我都不是對手!還有這片區域,是封閉的一界,是正在慢慢萎縮,最後消弭的一界!我們不是沒找過出路,但找到了嗎?”


    “事在人為嘛。”


    方爾亦笑著說道:“你想啊,他們兩個花了好幾個月才下到底下,再想出來還需要多久?有這段時間,我們正好可以好好找找出路。”


    蔄山苦悶搖頭,“沒用的,我嚐試過的,真找不到...”


    這種消極的態度,令方爾亦不禁氣苦,但還是耐心勸道:“嚐試一下未必無用,他們能下去第一顆,就能下來第二顆...如今他們不在虛空,我們的時間充足。”


    蔄山並未對方爾亦的建議並未多大的興趣,神情一正,沉聲問道:“呂四,我的修為完全可以鎮壓你,但我從未對你使用武力,沒有強迫過揭開你的麵具,也沒有逼迫你說出來路,現在,我就想問一句:你是誰?”


    此時的蔄山明顯在抑製著自己的情緒,語氣不說森冷,卻也讓方爾亦感到了壓力。


    這是翻臉了嗎?


    方爾亦很清楚此時此地蔄山問出這句話的含義,想到可能的翻臉,方爾亦內心茫然。


    打?差距太大,有霹靂就一定能贏嗎?


    說?怎麽說,說自己來自洛川監牢?那還不如打呢。


    平複一下,方爾亦坦誠道:“蔄兄,我來自何處,真的不便告知,事關太多人的生死,贖小弟無可奉告!但小弟可以說一句:蔄兄,小弟並無惡意,也沒有任何的算計,小弟隻想好好的活著...”


    “事關太多人的生死?”


    蔄山重複著這句話,嗬嗬冷笑:“是啊,可不是事關太多人的身死嘛,包括的小命是不是也捏在你的手裏?”


    誤會大了,可他如何解釋?


    “原來蔄兄一直懷疑小弟的來路啊...”


    方爾亦桀然一笑,內心不甘,蹬蹬連退幾步,原來自己在別人眼中是這種人。


    既然不信任,那就不信任吧,方爾亦也不辯解了,漠然看著蔄山,“蔄兄,你是我帶下來的,你現在是要出去?還是繼續在這兒?”


    還剩一層遮羞布,那就留著吧,別逼著刀兵相見,方爾亦也沒有勝算,不如就此作罷。


    蔄山哼了一聲,嗤笑道:“怎麽?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方爾亦沒有解釋,“我要離開了,若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裏,那我就告辭了。”


    蔄山眼珠轉了轉,道:“是不是要封了我的修為,然後帶我出去?”


    說著話,法力已經運轉,波動韻韻。


    方爾亦沒有理睬,自顧說道:“不需要!之前大家合作,我自認沒有欠你什麽。被禍水東引牽連,承你秘法保命,算是有所虧欠,但如今不同路了,我也不會受恩怨糾葛...下次再見,隻要蔄兄沒有害我之心,我也不會對蔄兄出手。”


    指尖小指粗細的電弧森然跳動,滋滋作響,攝人心魄。


    方爾亦露出這一手,是給蔄山看的:我或者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要動手,恐怕也得付出點代價!


    蔄山做出無視電弧的樣子,收斂了法力,淡然道:“那你準備如何帶我出去?”


    方爾亦擺手一邊,電弧劈啪,一顆石子被電弧包裹,卻能看出留有中空。


    蔄山沉吟許久,一言不發,站起身來,收了玉塌,鑽進了琅嬛之中。


    琅嬛是他煉化的,可以不受別人的控製,能在其中看到外麵的一切,一旦有什麽意外,他可以第一時間出來。


    哪怕方爾亦將他丟棄在霹靂電網中,他也能或者落地,無非是慢慢養傷罷了。


    方爾亦二話不說,施法攝來琅嬛在手,抬頭看向烏蒙天際,將疾風和毛刺召喚迴來,收入禦獸牌中。


    騰身而起,衝破烏蒙雲層,穿梭霹靂電網,出現在迷茫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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