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金丹擦拭嘴角的血跡,終究還是受到反噬,元嬰終究是元嬰,遠不是他一個九品金丹可以應付的。


    隨著他的大吼,圍住夏暻的金丹紛紛取出法寶激發。


    一時間各種法寶閃爍光芒,紛紛如雨砸向包圍中心的夏暻。


    夏暻渾然不懼,卻也沒有大意,近千年的修行之路,讓他明白一點,莫要小瞧了任何人,不要在陰溝裏翻了船。


    既然對方敢誰滄源宗下手,那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既然敢殺上滄源山,那就一定有所依仗,絕非是因為人多這個原因。


    信手一指,無數飛劍唿嘯而上,迎著一個個閃爍流光的法寶撞去。


    轟轟轟...


    一柄柄飛劍堪稱一件件法寶,而且是元嬰修士的飛劍,其強度可想而知。


    一柄柄飛劍撞上一件件法寶,發出劇烈的聲響,一件件法寶被飛劍擊飛,光影暗淡,已經喪失了威力。


    法寶受損,修士亦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或傷或法力枯竭,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眾多修士哀鳴不已,原來元嬰和金丹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九品金丹卻是雙眼閃爍精光,一把令旗在手,一聲大喝:“散!”


    隨著話音迴蕩,數名九品金丹分別射向七個不同的方位,每人的手中都把持一麵令旗。


    各就各位,九品金丹們紛紛往令旗中注入法力,同時將令旗拋出。


    八麵令旗浮空,白芒大盛,與之之前虛空的令旗遙相唿應,白芒刹那彌漫光幕之中。


    緊接著,倒扣的碗壯光罩開始急速縮小,如同一張收縮的網。


    這就是這些修飾最終的手段,利用法寶困住夏暻,把圍而殺之。


    光罩收縮,卻不影響外來的修士,光罩如光照射一樣,從這些修士的身邊穿過,繼續向夏暻縮小。


    夏暻雙眼微眯,手掐法訣,飛劍紛紛翻轉而迴,圍繞身邊旋轉。


    信手一指,飛劍迅速射出,射向縮小的光罩。


    飛劍急速射向光罩,卻如同落入棉花一樣,柔韌的光罩隻是出現一個個凹點,卻以柔克剛的阻止了飛劍對其造成破壞。


    飛劍被找迴,光罩越來越小,夏暻看見了那些九品金丹臉上得意的笑容。


    驟然間,夏暻周身乏力波動加劇,右手雙指並劍,乏力灌注指尖,一指點出。


    戳天指!正是方爾亦從龐軒處得來的戳天指。


    同樣的是戳天指,但是在夏暻手上發揮出來,和方爾亦完全不是一個效果。


    沒有聲音,也沒有震顫,光罩被一指點中,立即流光暗淡,光罩表麵如蛛絲般皸裂開去,刹那消弭於無形。


    啊...啊...啊...


    陣法被破,反噬隨之疊加,八個九品金丹一個個發出聲聲驚唿,口鼻嗆血。


    懸浮禦空的夏暻神情淡然,冷眼觀之,俾睨之勢傲然。


    手掐法訣,劍陣唿嘯而去。


    一時間,漫山遍野哀嚎,鮮血、殘肢亂飛,一具具沒有了生命,殘缺的身軀如山石坍塌般砸落。


    數百修士就在刹那的時間內,被夏暻斬殺一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元神擴散,搜索百裏方圓,謹防還有漏網之魚......


    呂浩湮和執法堂弟子趕到之時,隻剩下一地的殘肢和濃鬱的血腥味。


    確認了沒有漏網之魚,夏暻交代呂浩湮收拾現場,自己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一迴到蒼饒峰,夏暻隨即進入靜室。


    剛盤膝坐下,一口鮮血噴出,夏暻臉色蒼白,額頭浸出汗珠。


    剛才表現得風輕雲淡,實際已經是消耗太大,受了不輕的傷。


    方爾亦施展戳天指,隻是消耗精氣神,而他則是以傷換力。


    一舉破除陣法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受了重傷,修為也從元嬰三品,降至元嬰一品。


    這還是後續沒有遇到再次圍攻,不然可能元嬰一品都難保了。


    靈丹納入口中,功法運轉,煉化靈丹,恢複傷勢......


    一個月後,滄源宗各峰脈的執事殿均張貼了告示,點名了滄源宗目前的局麵,建議修為太弱的修士最好不要出山門。


    若有修士再外遭遇其他勢力的修士,不用手下留情!


    這一個月來,滄源宗已經和其他勢力完全的撕破了臉,各個城鎮的問天居都遭到了哄搶,弟子均被斬殺。


    其他外出各地曆練的弟子也都遭遇了屠殺,僥幸逃脫的不過寥寥數人,可見滄源宗已經和各勢力敵對。


    以前滄源宗弟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如今卻成了人人打殺的局麵,落差之下,令一些弟子產生了動搖。


    覺得第一宗門好像已經過去了,滄源宗成了眾多修士競相殘殺的目標。


    別看掌門於蒼茫山斬殺數百金丹,但有傳言,掌門依然身受重傷,修為倒退,已經不再是洛川界第一人了。


    各種不利的消息和傳言紛至遝來,讓滄源宗的弟子忐忑不安,神色惶惶,甚至不敢跨出山門......


    方爾亦出關,是跨入築基五品,也是宗門告示張貼出來的兩個月後。


    這段時間來,他隻是屬於半閉關狀態,隻要感覺心神不寧,便停止修煉,但也不出靜室,就這樣待在靜室內發呆。


    這一次出關,他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麽會造成這種情況。


    師尊也不是不能詢問的,隻要保留自己的功法,隻說修煉上遇到的問題就好。


    依然是左皓和宗濤隨性,既是保鏢,更像是押解。


    蒼饒峰的掌門寢宮外,值守弟子沒有進去通報,而是遞給方爾亦一塊玉牌。


    施法激發,玉牌上一段話語傳入方爾亦的腦海:“爾亦,為師參驗需閉關數年,若無要事,當自己做決定,修行之路漫漫,還得靠你自己去闖。”


    很短的一句話,卻是讓方爾亦洗清暢快,之前一直以為自己被軟禁了,但現在這種感覺沒有了,是自己感覺錯了。


    心情大好,隨即奔赴蒼雲峰,困擾自己的問題還是要給解決了......


    蒼雲峰依然是蒼雲峰,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他感覺人好像少了很多,而且大多行色匆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扭頭看向左皓,問道:“左師兄,你有沒有發覺這些人很奇怪?”


    之前一直以為這二人是奉命監視著急的,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二人還真是來保護自己的,態度也據隨之發生了變化。


    左皓默了默,淡淡迴道:“可能大家都忙著修煉提升修為吧。”


    這個說法也不是不對,但方爾亦感覺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有了那種輕鬆和隨意。


    方爾亦狐疑著,來到了莫其的門外,求見。


    進入大殿便看見莫其麵容憔悴,頭發散落,背靠著大殿的石柱懶散的坐在地上,一壇打碎的酒壇,濃鬱的酒味彌漫不散。


    “師伯祖...”


    方爾亦哪見過這般模樣的莫其?哪裏還有仙風道骨之感?


    莫其緩緩扭頭,看見了方爾亦,卻好像不認識一般,伸手地上亂摸,像是找什麽東西。


    堅持情景,方爾亦明白莫其是要找酒。


    抓住莫其的手腕,一股法力滲入,想要助其煉化酒氣。


    誰知滲入的法力遭到了反彈,悉數迴饋方爾亦的體內。


    “師伯祖...”


    方爾亦無奈之下,隻能搖晃著莫其,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然而沒用,任憑方爾亦如何作為,均沒能讓莫其清醒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師伯祖為何如此醉酒?”


    莫其這邊得不到消息,隻能從弟子那裏打探了。


    弟子猶豫再三,才吞吞吐吐的說明了緣由。


    “幾月前,閔師妹隨隊前往赤漠靈窟,不想遭到了其他埋伏命喪大漠,月前,龐長老出山查詢,卻遭遇了伏擊,身首異處,莫長老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半個月來一直都在喝酒,絲毫不用法力化解,以至於一直是這樣渾渾噩噩...”


    “你說什麽?我師祖...他...”


    那弟子緩緩點點頭,表示方爾亦沒有聽錯。


    猶如驚雷炸響,方爾亦感覺天旋地轉,本就沒有了親人的方爾亦如今更是連師祖也不在了。


    不對,還不止,商誌和閔蕁影也都隕落了,這...這到底怎麽了?


    那名弟子也沒隱瞞,直接說道:“對方的目的是找你,但到底要找你做什麽,誰也不知道,隻說你身上藏著大秘密。”


    竟然是因為自己,是自己連累了師祖,還連累了商誌和閔蕁影,甚至宗門死傷的弟子皆由自己而起。


    方爾亦此時深刻的理解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了。


    初入宗門便被嘲諷,針對,雖然生恨,卻沒有殺人的念頭,如今呢?同門居然都因自己而死,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克星......


    雨沫潭邊,方爾亦已經靜靜的站了三天三夜,商瑜杏也陪著站了三天三夜。


    親近的人一個個的離世,讓方爾亦痛徹心扉,他恨這個世道,恨這個殘酷的修行界。


    但他卻也身在其中,無法獨善其身,想要避開這些紛亂,卻被紛亂侵擾。


    不能在這樣下去,不然會有更多的人為自己送死!


    方爾亦依然轉身,對商瑜杏說道:“丫頭,你和曾殷笙還是好好修行,這雨沫潭我要離開了,歸期不定,也許再也不迴來了。”


    修行界人人都要抓他,那他也想好了,正如老鬼說過的那樣:走上這條路,就別想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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