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潛已經數百丈了,但依然未能感到見底。


    水下的壓力越來越大,下潛越來越困難,速度也是越來越慢。


    心裏很著急,可老鬼在他腦海裏嗡嗡:追上來了...你得趕快了...被追上就沒命了...


    這可怎麽辦?他相信老鬼的話不假,後來肯定有人追上來了,他也不指望能夠完全逃脫,隻希望宗門的人盡快的找來,這樣安全才有保證。


    “老鬼,你是真的想搬家嗎?”


    方爾亦惱了,老鬼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兒叨叨叨的,真的很煩人。


    老鬼樂嗬嗬:“也不是不可以啊,你若是太差了,要你何用?”


    “那你走啊,我的死活與你何幹?”


    老鬼卻不著惱,依然氣定神閑:“我什麽時候走,我說了算,你還是想想怎麽活著吧,你若死了,我就帶著你的小娘子找別人去了...嘖嘖嘖...你的那個小娘子可真是水靈啊,相信誰都會接收的...”


    不提還好,一體這個方爾亦倍感壓力,不說柳雲絲了,就身邊的閔蕁影若是落在對方手上,其結果真的很難善終。


    有了壓力就有動力,方爾亦忽然渾身充滿了力量,靈力全部慣出,瞬間拽著閔蕁影向下潛去......


    靈力即將枯竭,黑暗籠罩,無盡的水壓,方爾亦已經快要被擠扁了。


    卻感覺觸碰到柔軟的物體,說不清是什麽,反正海裏麵的東西方爾亦也不熟悉。


    “等等。”


    方爾亦正欲一指戳破,就聽老鬼製止。


    “放鬆心神。”


    老鬼的聲音在腦海響起,方爾亦當即聽從。


    心神一鬆,壓力瞬間而至,骨骼嘎嘎作響,喉頭一股火熱,一口鮮血就要湧出。


    就在這時,方爾亦忽然眼前微亮,周身一輕,壓力瞬無,茫然間,手中的柔軟小手使勁的捏著,迴頭看去,閔蕁影七孔流血,血水混入水中。


    不知發生了什麽,方爾亦趕緊拉過閔蕁影,施法查探。


    一查之下,可謂渾身發冷,閔蕁影此時骨骼盡碎,經脈皆斷,肺腑受創,已是奄奄一息。


    靈力灌體而出,注入閔蕁影的體內,以期可以幫助到閔蕁影。


    “老鬼,怎麽辦?”


    這個時候,他能想到的就隻有老鬼了。


    “你身上不是有丹藥嗎?喂她啊。”


    老鬼不疾不徐的說著話,“丹藥也隻能保證她暫時不死,至於能活到什麽時候,看她的造化吧。”


    喂下丹藥,施法助其煉化。


    方爾亦覺得可能進入納須世界可能能讓閔蕁影活下去。


    “能把她收進納須世界嗎?”


    “不能!”


    老鬼斷然拒絕,肅然道:“小子,你搞清楚,老夫和你隻是交易,幫老夫找靈植的,不是隻有你的!老夫傳你功法,指點你修行,幫你的不少了,你要明白,不是沒有你就不行的,別得寸進尺!”


    方爾亦默然,這是事實,老鬼的確沒有義務幫他,說到底,想要安全安心的活著,還得靠自己!


    方爾亦不說話了,勉力灌注靈力給閔蕁影,護住她免受溺水,緊緊抱著閔蕁影,朝著微光的來源遊去......


    感知到身體在向上浮,方爾亦也沒在意,他的心思全在閔蕁影的身上。


    他不懂閔蕁影的心思,但卻能感受到她對他的依賴。


    無關情愛,同門那麽久,一起修煉,一起煉丹,同來幻星島,一行六人隻剩他們兩個,他不照顧著誰照顧?


    光線越來越亮,隱約能看見天空明晃晃的月亮。


    唿!頭露出水麵,貪婪的大口唿吸著。


    打量周遭,一個山穀凸顯,耳邊水聲隆隆,身後是一條瀑布傾瀉。


    帶著閔蕁影上了岸,輕輕的放在地上,施法查探一番,依然傷勢很重,看來這丹藥的效果不好。


    丹瓶取了出來,剩下的丹藥全部喂給閔蕁影,施法煉化。


    看看昏迷的閔蕁影,方爾亦隨即盤膝一旁,手中握著靈石,運轉功法,恢複靈力......


    深潭下的黑暗中,冷峻男子取出螢石,四下查看,一道柔和的光幕蕩漾。


    伸手試了試,感覺很柔軟,似乎不需要用什麽手段。


    取劍在手,一劍劈下。


    光幕隨著長劍的劍刃而陷入,猶如一劍看在了淤泥一般,劈開一條口子,但很快就複原。


    再一間劈下,結果依然。


    男子皺眉,手勢比劃,示意大家一起劈砍,破開光幕。


    淩波波動,水底激蕩,劍刃劈砍,光幕卻無動於衷,一點損傷都沒有。


    男子眼神閃爍,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他們都進不去,那麽方爾亦又是如何進去的呢?難道是躲在了別的地方?


    這一次,必須要抓住方爾亦,這不僅僅是宗門的指令,更為嚴重的是不能讓滄源宗其他人知道,否則的話,他們宗門必將遭受滄源宗鐵血報複!


    這和爭奪不同,他們這是蓄意的斬殺,滄源宗隻要以此為由,其他宗門也不會為此得罪滄源宗的。


    分了幾個人四處查找,剩下的人繼續破陣......


    靈石化灰,靈力恢複,收功睜眼,看了看身邊的閔蕁影。


    丹藥已經全部煉化了,可她的身體明顯是越來越差了,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


    麵對這種事情,方爾亦也無能為力,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讓閔蕁影醒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她。


    丹藥沒有了,他還能怎麽辦呢?


    目前來說,唯一的機會隻有宗門的帶隊長老,他們或許還有救治閔蕁影的機會。


    手臂穿過閔蕁影的腿彎和後背,俯身抱起,低頭看看蒼白的臉頰,猛然抬頭,向山穀外走去......


    海島上不斷的上演著搶奪的爭鬥,靈植不斷的易主,鮮血揮灑大地,屍身遍野,無人收斂。


    方爾亦寄希望的同門,此時也在經曆著搶奪和被搶奪。


    其他宗門相遇還好,大不了拿出東西保命,但滄源宗是第一宗門啊,誰都擔心被報複,一旦遭遇,要麽放棄,要麽就是斬草除根,不留活口。


    數十個宗門和世家在海島爭鬥,誰又知道是誰殺的滄源宗弟子?就算看見了,也不管自己的事情,隻要不禍及自己就行。


    修行界的殘酷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這恐怕也是第一宗門的待遇吧。


    夏暻的修為是最高的,但這世上除了修為高深之外,還有陰謀詭計,還有機關陷阱。


    沒看見滄源宗一樣的設置了護宗大陣嗎?一個人的曆練終歸是有限的......


    墨客,蒼饒峰弟子,是宗門長老耿喻洵的弟子,築基九品修為。


    應該說是此次幻星島登陸最後九座海島裏,所有參與幻星島之行的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他帶著五個師弟和師妹,在采摘靈草和靈果,就忽然的被人圍了,四個築基七、八品的修士纏住圍攻他。


    其他十餘個築基修士對付他帶領的煉氣期師弟和師妹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的師弟被殺,師妹被劫持,卻無能為力。


    墨客很憤怒,想走也難,不說師妹在對方的手裏,就圍攻他的四個修士修為都不是很弱,且有法寶在手,稍有不慎,他都可能會斬殺當場。


    這是要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裏啊,而且,用心狠毒,遮掩了麵目,更換了服飾,甚至看不出來曆。


    避開致命一擊,墨客屈指一彈,一股勁力直奔被劫持的師妹,與其收受辱致死,不如給她個痛快。


    勁力被一旁飛出的飛劍所當,冷笑聲聲:“嗬嗬...看不出啊,堂堂滄源宗的大師兄,竟然會對小師妹下手。”


    小師妹豈能不知自己的處境,見到勁力襲來,心中隻有解脫,隻有安詳。


    被阻了,小師妹慘笑:“師兄快走,你別管我!”


    話音落下,小師妹咬舌自盡,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臉上卻是掛著笑。


    墨客睚眥欲裂,大喝一聲,一拍腰間,一道豪光衝天,瞬間炸裂,這是警示的信號。


    就在著空檔,斜裏一劍刺來,自左肋而入,右肋穿出,一下便刺破了墨客的法源。


    法源被毀,渾身一鬆,軟軟的倒地......


    被製的墨客卻沒有第一時間被殺,而是被吊在了樹上。


    “請問貴宗的方爾亦何在?”


    帶著麵具的男子壓低著聲音,變換了腔調問道。


    墨客很痛,發端被廢,修為全無,隻能靠肉身承受疼痛。


    聽到問話,冷笑道:“我不認識你說的是誰。”


    “不認識嗎?”


    男子舉劍抵在墨客的大腿上,問道:“真的不認識嗎?”


    墨客堅持:“不認識...啊...”


    劍尖穿透大腿的皮膚,刺入血肉中。


    手腕翻轉,劍尖在血肉中旋轉,碎肉混合著鮮血簌簌下掉。


    痛入骨髓,卻又無法昏厥,墨客已經喊不出聲音了,渾身篩糠一樣的顫抖著。


    男子手腕一縮,劍尖拔出,一枚丹藥彈出,直落墨客口腔,滑入咽喉下腹。


    疼痛立減,墨客大口的喘息著,汗水簌簌滴答濺落。


    “我們的目的就是找方爾亦,你說出來,我們給你個痛快。”


    男子徐徐開口說著話,手裏把玩著長劍,露出的雙眼上下打量著墨客,似乎在尋摸著下一劍在什麽地方下手一樣。


    墨客疼痛緩解,嗬嗬笑道:“我師妹尚且能做到的事情,你認為我這個當師兄的就做不到嗎?”


    很堅決,一口咬下自己的舌頭,一口鮮血噴出,噴了拿劍男子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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