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頭,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讓木澤誠的臉在瞬間黑了下去,他沉聲迴道:“給我盯緊他的一舉一動,明天我在過去找他算賬。”


    說完,木澤誠掛斷了電話,星眸微抬,看向了後視鏡中的女孩,此時的她緊緊擰著眉頭,有要蘇醒的前兆。


    男人收迴視線,踩在油門上的腳緩緩發力,加快速度的向前衝去。


    至於伍俊恩,他看起來傷勢比較嚴重,所以木澤誠讓人直接帶著他去了醫院,等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什麽大事後,在帶他迴家裏來養傷。


    很快,木澤誠開著車子來到了山頭,他下車走到後座上,將九夕從裏麵抱了出來,向著別墅裏走去。


    這個時候,九夕被他抱著吹了吹風,人已經醒了過來,安靜的靠在男人的胸膛上,看著遠處匆匆向他們迎了出來的展老管家,心裏忽然有點難過。


    這一切的事端,好像都是因為她而引起的,因為她,伍俊恩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展老管家看著木澤誠懷裏一身傷的九夕,眼神複雜,最終隻有一聲淺歎:“迴來就好。”


    女孩閉上眼睛,任由木澤誠抱著自己走進了別墅,直到迴到房間為之,她都沒有在睜開過眼睛。


    九夕的傷口並沒有第一時間接受處理,因為今天沐也醫生似是出了遠門,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趕到。


    看著她閉上雙眼趴在床上,木澤誠的心忽然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把那般,一下就揪痛了起來。


    想起剛才那幾個男人對這麽瘦弱的身體,那麽粗暴的對待,他此時憤怒的想要殺人!


    此時,九夕身上大部分的地方都被處理幹淨了,她身上隻是有點瘀傷,沒有出血的地方,所以沐也很快就處理好了。


    隻是,九夕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有擦傷的地方,而且紅腫的很厲害,傷口上還滲著一點點血絲,這樣消毒,得要有多痛!


    但,消毒雖然很疼,卻也是必須的。


    沐也怕弄疼了她,有點不忍心下手,就這麽一個遲疑的工夫,木澤誠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藥水,在床頭跪坐了下來,親在給九夕上藥。


    他一邊輕輕吹著,一邊非常小心的給她的臉上藥,手法雖然很生疏,但能看出來他真的很努力的在放柔手上的動作。


    木澤誠這樣罕見的一麵,不對,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過的一麵,楞是讓展老管家和沐也醫生給看呆了。


    他那雙眼眸,就算把所有情愫隱藏地再深,對於一個跟隨了他十多年的身邊人來說,他的情愫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兩人相識了一眼,便很識趣的轉身離開了房間,還把門輕輕給他們帶上了。


    在木澤誠塗藥的過程中,九夕皺著眉頭躲了一下,男人快速停下手上的動作,那雙湛黑的星眸,盯著她的臉,他目光柔了柔:“在忍一下,很快就能上完了,藥塗好了,才不會留疤。”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溫和得讓九夕喉嚨一堵,一股酸楚的感覺在心底深處忽然油然而生。


    “對不起……”


    她沒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到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


    但,木澤誠聽到了,他的手一頓,垂眸盯著她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她是真的很自責後,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裝著兇狠的樣子問道:“下次還敢偷偷溜出去了麽?”


    九夕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流眼淚,她臉上眼底全是淚,淚水將她一張臉浸透,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更加動人。


    這麽惹人心疼的模樣……


    男人心裏一緊,什麽都沒說,隻是把她摁在懷中,緊緊抱在懷裏。


    九夕也忙把臉埋入他懷裏,緊緊抱著他低聲哭泣著。


    很累,今天一整天,好累好累……


    他知道她受委屈了,這麽膽小善良的女孩,何時見過這麽恐怖的場麵?


    還差點被侮辱……


    一想到這,一瞬間,木澤誠渾身的血液凍結成冰。


    那些人,他保證今天會是他們的忌日!


    不僅是他們,還有他們背後的那個人,他也一樣不會放過!


    兩人就這樣互相擁著,沉默。


    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像有半個世紀那麽漫長。


    忽然木澤誠放開了她,為了不觸碰到她的傷口,他用一旁的棉布輕輕為她擦幹淨臉上的淚。


    “不許哭了,我好不容易上的藥,都被你洗幹淨了。”


    雖然說的是責備的話,但語氣卻是溫柔的,不僅沒人九夕停下流淚,而是讓她哭的更兇了。


    木澤誠無奈的吐了一口氣,決定不繼續擦藥了,而是安靜的陪在她身邊,準備等她冷靜下來後在替她塗藥。


    九夕看著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沒用的她,便隻好繼續流淚,將今天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了出去。


    ……


    “老大,他們不接電話!”


    一個瘦高的男人戰戰兢兢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迴道。


    連天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桌子,上麵的碗筷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該死的!不是說了隻要知道阿誠的住址就行,這個蠢貨到底私自做了什麽!!”


    男人被屬下的話氣得火冒三丈,說話都是咬牙切齒的。


    這麽久都聯係不上他們,說明阿誠已經找到他們了,此時此刻,他們很可能已經沒命了!


    不對,以阿誠的性子,他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讓他們死去,肯定會用慘無人道的方法折磨他們一番,如果真是這樣……


    想到這裏,連天就氣得掌心都捏緊了。


    他環視眾人,怒道:“快準備東西,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他要折磨那些人,不出十分鍾,自己肯定會被他們供出去,再不離開怕是他也要遭殃了!


    看得出,這次連天是真的被惹毛了,所以手下們一臉恭敬的應了一聲,便用最快的速度開始收拾著東西,做離開的準備。


    連天走到窗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並不出色的一張臉,但,很陰森。


    他本來是想找到阿誠的地址,然後去投靠他的,沒想到這幾個蠢蛋,竟然連這點事都沒做好,現在不僅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還弄巧成拙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這下,該怎麽辦?


    ……


    伍俊恩迴來已經是傍晚了,雷澈把他送迴來後,便匆匆去了別墅後院的地下室。


    那裏有一個小房間,除了木澤誠和雷家兩兄弟之外,就連展老管家都沒有進去過。


    據說那裏是專門問話敵人的地方,有各種逼他們說出實話的“東西”,至於是什麽,隻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雖然,進去過的人,基本沒有活著出來過……


    已經睡了一覺起來的九夕,整個人的精神變得好多了,臉上的傷也已經消腫了。


    環視了一周,並沒有發現木澤誠的身影,還驚奇的發現這裏竟然是他的房間,早前因為太害怕,她並沒有注意這麽多,現在緩過來了一看,確實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這也是她第一次來他的房間,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裝飾,低調的奢華,嚴謹的貴氣。


    不得不說,倒是挺符合他本人的氣質。


    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裙子一眼,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被那幾個混蛋撕爛了,此身身上穿著的是木澤誠的襯衫。


    視線一瞟,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個購物袋,她沒有多想,立即拿起來翻看了一下。


    沒想到,還真的是給她準備的衣服。


    她趕緊從床上下來,跑到浴室將衣服給換上,然後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伍俊恩現在怎麽樣了,從迴來開始就一直沒有見過他了,雖然她好像也一直在休息想注意也根本注意不到。


    九夕隻記得當時他是被幾個男人圍毆,不僅受了外傷,還吐了血……現在情況有多危急,她連想都不敢想。


    而且這一切,還都是因為她……


    來到拐角處的九夕,渾身頓時繃緊,看著不遠處那扇虛掩的房門,心跳猛地就加速了。


    其實九夕也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究竟都有些什麽人,隻是遠遠看著那扇門,心情就異常沉重。


    這時,沐也醫生和展老管家還有兩個女傭從門裏走了出來,門被關上,房間裏,應該就隻剩下伍俊恩一個人了。


    猶豫了一下,她便加快腳步向著伍俊恩的房間走了過去。


    伍俊恩雖然身上傷得不輕,但在房間門被人打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掙紮著爬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不用打針麽?沐也你是不是聽不懂……”


    男孩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在轉身看到來人是誰後,便轉換為錯愕的神情看著她。


    “你怎麽來了?”


    他記得她好像傷的也不輕,他的意思是心靈上的傷害占多一點,現在不是應該養身體什麽的麽,怎麽有空來找自己了?


    九夕眼巴巴看著他,這種時候,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還以為他的傷勢很嚴重,應該還是昏迷狀態呢,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精神。


    房間裏有片刻的沉默,死寂一般的氣息,讓九夕一雙烏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跳的聲音,在遠處的伍俊恩都似乎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我來看看你,你……還好麽?”


    雖然他看起來沒事,但關心的話語還是不能少。


    那麽膽小的女人,竟然還知道第一時間來關心自己,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伍俊恩挑了挑眉,垂眸看著她,眼底淌過絲絲訝異的光芒。


    “你不是看見了麽,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他的語氣很淡,卻明顯不怎麽好。


    當然,那是因為他原本想向九夕展示自己沒問題的,卻不想下床的時候動作太過於瀟灑,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所以才硬撐著說出口的。


    但在九夕聽來卻完全會錯了意,以為是他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一下慌了神,急忙道歉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什麽餿主意讓你帶我離開,還還害的你受了傷……”


    不管誰是誰非,這個時候,身為這個逃跑計劃的主謀,她也必須要將罪名攬下來。


    伍俊恩一直在盯著她的臉,這兩天來也是他看得最清楚的一次,倒不是因為覺得人家長得好看所以多看了兩眼,而是……此時此刻的九夕,臉上眼底真的都充滿了自責,她是真的在怪自己害了他。


    這女人真的讓他開眼界了,居然愚蠢到把這件事攔到了自己的身上。


    對方可是先生的仇人,是為了報複先生才會有了這麽一出事故,她明明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還是一個受害者,竟然愚蠢到主動認錯。


    這女人,簡直不能更蠢了!


    可是,這個蠢女人,不久之前真的讓他很擔心……


    當時萬一讓那些混蛋得逞了,那他這輩子一定會背負著對她的歉意而活著。


    畢竟,是他帶著她的時候出的事情,要是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他就不要妄想著能夠幫助到先生,或是在他身邊待一輩子了。


    伍俊恩沒有說話,而是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淺喝了一口溫水,靜默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今天的這個事故,不管你的事,不用自責。”


    事實上,伍俊恩為人真的很寡情,關心的話從來不說。


    這個是九夕來到這裏短短兩天就看出來的事,現在從他嘴裏說出這麽一句話,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


    九夕盯著伍俊恩,看到出他真的沒有在責怪自己,她安心下來後,就連唿吸都慢慢平靜下來了。


    “不過,你將先生的底細出賣給了他的敵人,關於這點,我是有點生氣。”


    男孩抬眸看著她,淡淡說了句。


    九夕是知道伍俊恩對木澤誠的敬愛,但是在那種情況下,當然是保命要緊,幹嘛要護著一個不在場的人?


    “你氣也沒用,不管重來幾次,我還是會選擇出賣他。”


    木澤誠的厲害她是知道的,她相信他能保護好自己。


    女孩瞟了他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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