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劇烈的掌聲讓嚴澤的大腦無比混亂,他想那幾個動作也許不仔細看的話,應該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可是如果被眼尖的評委用來作比較就麻煩了。


    他現在很想贏,他的短節目分數從來沒有這麽高過,他暗自預估了一下,如果能在自由滑上超過樸燦宇,那他將極有可能在這次的分站賽上獲得銅牌。


    雖然隻是銅牌,但也是自己花滑曆史成績的最高峰,成功近在咫尺,他必須得爭取!


    想到這裏他心裏隱隱的開始焦躁起來,他盤算著自己的招牌動作可以在節目內容分上略微高他一籌。但技術上,自己除非一點都不失誤,而且動作也必須保證有他的漂亮,否則自己根本沒辦法贏他。


    “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和你的有些相似?而且旋轉的力度和速度都幾乎一致!”


    莫洛的話著實讓嚴澤緊繃的身體又僵硬了一下。這連莫洛都發現了,那他必須得改了,他必須得讓自己的跳躍難度增大,可是那樣就沒法保證穩定性。


    一時間他焦急的大腦在極速的運轉,他要盡快想到可以贏取對手的方法。


    莫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疑惑的搖搖他:“你怎麽了?....別擔心,你在音樂上的詮釋比他要好,而且身姿也漂亮!”


    見嚴澤沒有迴應,莫洛看了看他們的前麵就隻剩下兩位選手了,一位是顧之周,現在正漠視他那喋喋不休的教練,靠牆抱著手冷冷的看著他兩。


    而另一位是那名日本選手牧野千夜,此刻他在點頭哈腰的迴應著自己教練的鼓勵與囑咐,氣氛頓時被他倆的嚴峻狀態搞得更加緊迫起來。


    莫洛著急了,他了解嚴澤,隻要嚴澤一緊張狀態就會非常的不妙,他緊了緊摟住他的雙手,擔心得聲音都有些發冷:“你在想什麽?趕快醒醒!這時候你可不許怯場....”


    而嚴澤的感知仿佛被封印,呆呆的看著屏幕裏的樸燦宇,仿佛失去魂識的傀儡,聽不見外界的喧鬧。


    眼看時間一點點兒的接近,廣播聲夾雜著劇烈的掌聲響起,下一位選手請準備。


    “哈哈哈…真有意思,廢物就是廢物!不止自己沒用,這次還把別人拖下水!....莫洛,我還以為我們會有個完美的較量,而你這會兒還有心思擔心他?看來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顧之周經過他們身邊時猖狂的嘲笑聲漸漸拉迴了嚴澤陷入混亂的意識,他逐漸清晰的大腦似乎想到了什麽,片刻後他豁然開朗,顯然,他想到了可以對應的方法。


    隻是他逐漸清晰的眼眸,一眼見到眼前焦急萬分的莫洛,忽然有種熟悉的溫度,他想到了蘇曉,鼻子有些發酸,他笑了笑,“...嗬嗬,我隻是在想用什麽更好的動作去擊敗他而已,嗯,你也看到了,他跟我的動作極其相似,若是沒有更勝一籌的技術,我想這次我肯定輸了!”


    莫洛皺眉盯住他的臉,似乎是想要分辨他話裏的真實性,“你確定沒有事嗎?”


    嚴澤愉快的笑笑,歪頭想了想,“啊,對了,我忽然想到你昨天的那個提議不錯,或許我們真該來場比賽,這次如果你贏了,我帶你去冒險怎麽樣?”


    他想到自己某次去蹦極的時候嚇得麵無血色,如果換做是莫洛的話.....嘿嘿...他忽然有些想笑!““


    莫洛見他兩個眼珠子轉來轉去賊兮兮的模樣,不知心裏在打什麽壞主意,不過這樣最好,他歎了口氣,揚了揚眉頭,笑道:“那如果要是你輸了,我也想要有個請求。”


    “請求!好啊,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行,那等我下冰再說。”


    “好的,一言為定!”


    他看著眼前的莫洛,忽然很想給莫洛說句鼓勵的話,於是結結巴巴的道:“哎,那個,莫洛,你是我心目中最高貴的王子,加油!!”


    莫洛怔了怔,用手撥了下自己漂亮的長發,忍笑忍得肩膀直抖,噗嗤一聲,哈哈的大聲笑著走向冰場。


    嚴澤呆呆的立在那裏,感覺自己有些石化,忽然意識到自己怎麽會像個女人一樣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哎呀,這迴臉都丟盡了!


    見莫洛離開,普魯科這才緩緩靠近,他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嚴澤,嚴澤在跟朋友們相處的時候是最放鬆的,這是他想要的,他就希望嚴澤能保持一個輕鬆的狀態。


    莫洛的配樂是肖邦的圓舞曲(a小調2),美妙靈動的琴聲仿佛從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


    莫洛非常適合這首曲子,他有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一頭非常散漫的金發帥氣迷人,他穿著一件修身金絲刺繡馬甲,讓他瞬間變得更加的神采奕奕,優雅的雙手很是撩動人心,像個高貴的王子般邁出的舞步讓人聯想到在舞池搖戈的華爾茲。


    嚴澤發現他在冰上的速度也非常快,跟蘇曉有得一拚,隻是蘇曉不管怎麽跳都屬於動感搖滾型,而他卻是溫柔抒情風。


    嚴澤忍不住的想笑,心想:這兩人的差異還真大。隻是沒想到愛臭美的莫洛竟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幕,隻是怎麽感覺這畫風不太對啊,自己認識的莫洛有這麽溫柔嗎?呃,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點!


    冰上飛馳的莫洛技術也是毫無疑問的非常嫻熟,每個跳躍動作都輕快流暢,別人跳躍時都要有個暫緩的準備動作,而他是提刃就飛,一連幾個跳躍也毫不費勁,一看就是為冠軍而生的高手。


    “嘖嘖嘖....莫洛實在是太優秀了.....”


    嚴澤笑著呐呐道,“那當然!他真的像個王子......”


    普魯科迴頭看了看他,會心一笑,沒有迴話。


    兩人沉靜在莫洛的舞蹈中,一時無語,過了片刻,嚴澤忽然問道:“教練,你說我要怎麽才能勝過樸燦宇?”


    普魯科一時呆住,他差點脫口而出:你該不會又要改吧!嚴澤,我對你沒有那麽大的要求啊,你得先要學會穩,想拿獎的機會以後多得是,可不要亂來.....照他的想法,嚴澤能拿到前五名就不錯了,他跟嚴澤的動作設計上可沒有能拿到前三名的難度。


    可是最後他欲言又止的始終沒有開口,現在的嚴澤似乎越來越有主見了,不過有了主見後的嚴澤也越來越有自信了。


    他歎了口氣,心想這樣也好,他隨口道:“你想怎麽改?”


    嚴澤驚喜道:“你也認同我改嗎?”


    普魯科聳了聳肩,有些無奈,他嘴角別扭的抽了抽,極力的想要表達自己在笑,“....你做你想做的就行,我隻要求你能把它做好。”


    “我想做燭台貝爾曼,還有....”嚴澤調皮的打了個響指,“一會兒給你個驚喜,”說著準備去上冰。


    普魯科心裏一緊,急忙追了過去,“哎哎,嚴澤,你你你......”


    “怎麽了?”嚴澤轉過身來,眼眸裏仿佛有璀璨的星星,微笑的臉上是普魯科從來未曾見過的堅定,一看就知道他此刻信心滿滿。


    “.....哦,那個,沒什麽,你,你,嗬嗬,加油!”


    普魯科這時忽然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了嚴澤前所未有的自信。這個非常難得,就因為他是嚴澤,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自信這個東西。


    燭台貝爾曼因為要有特殊的身體柔韌度,所以幾乎都是女孩兒在做,一般的男單做的雖然也是貝爾曼,但具體來說應該是叫半貝爾曼,也就是提刀燕式旋轉,而燭台貝爾曼需要單足旋轉,浮足從背後彎起超過頭頂,全身形成水滴狀。


    那樣的動作嚴澤是有練過的,但因為對腰部的損害極大,一放下腿後腰部就會特別疼,所以他也隻是偶爾的練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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