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兩相罷戰急行軍,白刃血戰草頭嶺


    “停!”魏源伸手勒住急行的馬匹,下令道。


    接連兩場的勝利使得魏源在押糧軍中的聲望已經提升到一個無法比擬的地步,押糧士卒一個個已經將魏源當成偶像一般的存在,其一聲命令下去,皆不敢不從。因此在魏源一聲令下之後,整個行伍立即停止了下來。


    “子良,我等需立即趕往官道設伏魏軍,何故停下?”韓城不解,問道。


    “方才探馬來報,在官道之上沒有看到魏軍的蹤跡,吾心中疑惑。”魏源道:“如不能得知魏軍之意圖,馮畢、廣瑞二人危矣。”


    韓城笑道:“子良且勿擔憂而,想那魏軍,恐早已被我軍嚇破了膽子,重新滾迴為翅去了。”


    魏源笑道:“固所願也,但你我皆知據俘虜所言此行領軍之人乃魏將夏侯霸也,此人即為一軍主將,想必非浪得虛名之輩,焉能被一場小敗而葬失心誌?”


    韓城道:“子良話差矣,官道之上未見魏軍,其必是不敢與我軍再戰,滾迴為翅去了。子良莫不是以為那夏侯霸敢於再行葫蘆穀追擊我等乎?”


    魏源聽罷突得一驚,道:“此話有理!想那夏侯霸必是再行葫蘆穀尾隨我軍而來,好個夏侯霸,吾失算矣。”


    韓城道:“吾隨口一句,子良且勿當真。那葫蘆穀如今已經成為焦炭,魏軍安能過穀?”


    魏源道:“葫蘆穀多山而少木,吾等雖放火燒之,必不能持久也。如那夏侯霸待火熄滅,而後挑開巨石,定可安然過穀矣。”


    韓城驚道:“即如此,我等何不立即再返迴葫蘆穀口設伏,阻其行軍耳?”


    魏源道:“來不及了。我軍離開葫蘆穀已過二個時辰,如今再返迴又需二個時辰,四個時辰足以令那夏侯霸穿過葫蘆穀消失於阡陌之中。”


    韓城驚道:“即如此,我等又往何處去阻攔於他?”


    魏源道:“葫蘆穀之後地勢皆為平原,無險可守也。且我軍現已經失去敵軍蹤跡,為今之計,我等隻有追上糧車,押糧而行,隻盼援軍速至耳。”


    韓城轉身問道:“糧車現在何處?”


    早有通訊兵出列答道:“稟都伯,糧車今晚在草頭嶺安營。”


    韓城與魏源對視一眼,魏源道:“既如此,我等需立即趕往草頭嶺,韓兄以為如何?”


    韓城道:“任憑子良差遣便是,吾無異議也。”


    “既如此,我軍再無掩藏行跡的必要了。”魏源下令道:“全軍點起火把,每人至少要手持兩隻火把,立即趕往草頭嶺。”


    諸士卒大聲唱諾,頓時燈籠火把紛紛亮起,整個行伍如同一條火龍一般直奔草頭嶺而去。


    韓城一邊策馬而奔一邊道:“子良多點火把可是為了詐取夏侯霸乎?”


    魏源笑道:“此乃小道耳,實望那夏侯霸錯估吾等實力,令其畏首畏尾也。”


    韓城歎道:“子良由此大才,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也。”


    魏源歎道:“韓兄過譽了。如不是萬般無奈吾也不會出此下策,如果我軍營地有千餘兵士駐守,而我等又若有五百騎兵在手,吾定會尾隨夏侯霸趕往營地,與營中兵士兩處夾擊,夏侯霸必敗矣。”


    此時,夏侯霸正攜兵士行於小路之上,因行伍需要掩藏行跡,所以整個行伍也就燃起少數燈籠照路,所有燈籠以厚皮蓋住,火光不能及遠。


    王毅問道:“將軍如何認定蜀軍糧車現在在草頭嶺?”


    夏侯霸道:“此不難也,自定遠坡到獅子林唯有此處有溪流溢出,大軍出行,水源為重,如蜀軍押糧而返,今夜必囤積於此也。”


    諸人盡皆歎服。


    此時,忽有探馬上前相報:“稟將軍,官道之上突然亮起火把無數直奔向草頭嶺而去。”


    “哦,可看清楚有多少人?”


    “稟將軍,深夜之中甚難看清楚,莫約有兩千之眾。”


    “再探再報!”


    “喏!”


    夏侯霸歎道:“蜀將何人?竟能識吾之計?”隨後下令道:“傳令全軍,亮起火把,全速趕往草頭嶺!”


    王毅驚道:“將軍,如此一來我軍豈不暴露矣?”


    夏侯霸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前則我等掩藏行跡,皆因聽敗軍所言蜀軍押糧軍中有我魏軍士卒俘虜,我等若趁蜀軍不備,襲其大營,我魏軍俘虜必然倒戈,故我等必勝。如今那蜀將既已舍棄隱藏,必已看破吾之謀也,此時隻要搶在其之前趕至草頭嶺,我等便有全勝之機。”


    王毅道:“將軍,那蜀軍有二千之眾,我軍日夜趕路,馬匹兵士已疲,末將擔憂我軍就算趕到也未必能勝也。”


    夏侯霸笑道:“此乃虛張聲勢之計也。如若蜀軍果有二千餘騎兵,那蜀軍押運糧草之兵士也必有此數,那蜀軍完全不可急奔草頭嶺而去,而是跟隨吾之身後,待我大軍與草頭嶺守軍混戰之時兩處夾擊,則我等必全軍覆沒矣。而那蜀軍不管不顧直奔草頭嶺而去,吾料定那草頭嶺守軍必不多矣。”


    於是,夏侯霸一聲令下,整個魏軍全部亮起火把,又一條火龍直奔草頭嶺而去。


    魏源策馬行於軍伍之前,忽有探馬來報,小路之上有火把亮起直向草頭嶺而去。不由得歎道:“夏侯霸,果非常人也!”隨後下令道:“全軍急行,定要在魏軍之前趕到草頭嶺,延誤者殺!”


    韓城問道:“子良,吾等何不安排些許死士,趁夜襲放冷箭擾其行軍?”


    魏源歎道:“小路比我官道要近十五裏,且不說派人前去無法行至魏軍之前方襲擾,就算勉強趕至,兵士早已體力難支矣,那夏侯霸亦必不用理會,如今情況,先至草頭嶺者可增加兩成勝利機會,望韓兄與吾一起督兵趕路,不可延遲。”


    韓城聽罷,立即加急催促行伍向前。


    初春的夜中,依舊是寒風凜冽,此時如站在山頂之上往下觀瞧,可以明顯的看到兩條火龍正在飛快的向草頭嶺靠近著……


    “馮兄,醒來!”朦朧之中馮畢聽見廣瑞大聲的唿喝之聲,不由得睜開眼睛,翻身坐起。


    “廣兄如此急促,發生何事?”馮畢睜開眼睛,問道。


    廣瑞道:“營外五裏左右有兩路人馬直奔我營寨而來,我等應速速準備才是。”


    馮畢聞言大喜,道:“可是援軍到來了?”


    廣瑞搖頭道:“非也,乃從為翅方向而來。”


    馮畢聞言後立即站起,道:“大事不妙矣,此必是魏軍追擊而來,我等當速做準備。”


    隨後吩咐道:“廣兄請立即集結民夫,將糧車橫於營外以做堡壘,並多挖壕溝以做延敵之用。”


    “好的。”廣瑞答道:“那馮兄你呢?”


    “吾料如魏軍前來,營中魏軍俘虜必生嘩變耳,吾要趁此時機,將軍中俘虜盡皆斬殺以絕後患。”


    “馮兄糊塗,沒有軍令,我等豈能殺俘?”廣瑞跺腳道。


    馮畢眼角寒光一閃,道:“如今軍中以我二人為首,我二人行事便是軍令。”


    “既如此,馮兄集結士卒盡管放手而去吧,防禦之事吾自會安排妥當。”廣瑞見無法再勸,而時間也已緊迫,隻得走出帳外,號令民夫將糧車橫於山坡之上,隨後自糧車之前挖掘壕溝,並多備箭鏃、巨石以做守營之用。


    正在廣瑞安排之中,隻聽得後營之中,噪雜之聲大作,隨即一片哀嚎唿喝之聲。原來,馮畢帶人直接衝入後營,不由分說便對俘虜開始斬殺,起初魏軍俘虜沒有防範,徑直被殺卻四五十人,但魏軍俘虜見蜀軍不予活路,不由得個個生起拚死之心,憤而抵抗,然魏軍俘虜畢竟被勞役了一整日,且由於蜀軍之前並沒有為魏軍俘虜用餐,因此一個個不能持久,蜀軍逐漸占了上風。


    廣瑞嗆嗆將壕溝挖開一半之時,營外一軍已經逼近營寨不過半裏之遙,兩方火把相互照耀,人麵已經依稀可見。


    廣瑞隻好收兵,下令所有人員伏於糧車之後,正待觀瞧對麵之時,隻見對麵行伍早已一陣排開,當前衝出一將,喝道:“魏國大將夏侯霸在此,前方守營者何人,出來答話。”


    廣瑞向後營瞄了一眼,見後營之中喊殺之聲已經逐漸淡去,知馮畢即將把俘虜斬殺完畢,便尋思著自己何不借此機會拖延魏軍時間,於是便縱馬上前,道:“吾乃成都廣瑞是也,來將喚某何事?”


    夏侯霸仰天大笑道:“某喚將軍前來不為何事,乃為取汝性命耳!”語畢便直接策馬急衝而上,臨近之後隻一槍便把廣瑞挑起,摜於馬下。隨後下令道:“全軍突擊!”


    原來,夏侯霸一行畢竟兵行小路,近出少許,全力行軍之下已經趕在魏源前麵抵達草頭嶺,抵達之後夏侯霸見蜀軍已經布好防禦陣勢,於是便用言語引誘廣瑞出列,趁廣瑞不防殺之。


    廣瑞已死,蜀軍立刻大驚,個個幾欲奪路而逃,正在此時,突有人下令道:“諸軍聽令,放箭!”


    原來是馮畢趕到,見廣瑞已死,便立即下令。


    蜀軍聽畢,便一從箭雨射將出去,前方魏軍紛紛中箭落馬。但一箭剛過,魏軍便已經衝至營寨之前,挑開柵欄,殺入糧車陣中。


    馮畢抽出寶劍,喝道:“為國殺敵就在今日,我等何不死戰?”隨後便引軍而上。


    此時整個糧車陣中已經呈現出後世的混包餡絞肉機的情況,到處都是喊殺之聲,蜀軍魏軍糾雜在一起,一個個均手持兵刃尋找著一對仇視的眼睛,一旦看到便立即縱身撲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馮畢將寶劍從一魏軍胸膛內抽出,正待繼續衝殺之時,忽有一將從身邊閃過,其再看時卻發現一無頭屍首有些眼熟,隨後便失去知覺。


    原來馮畢在軍中頻繁發號命令,早就被夏侯霸盯上,夏侯霸策馬而上,馮畢不防,被其抽出寶劍,一劍削去頭顱。


    夏侯霸手持馮畢頭顱,喝道:“汝等主將已死,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蜀國大將廖化在此,何方鼠輩,敢犯吾之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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