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魏子良接軍令護送錦盒,夏侯匡貪奇功涉險運糧


    入夜,魏源伏在榻上,牛芒李銘站立在其背後,靜觀郭義為魏源敷藥。


    “那兵士何其毒也!”郭義道:“往日軍棍皆是三五棍落在實處,其餘軍棍皆是裝裝樣子,而此次卻是用盡氣力毒打都伯,尤為可恨也。”


    “原來如此,吾定要扭斷其脖頸以泄此憤!”牛芒怒道。


    “不可魯莽。”朦朧中,魏源低聲斥道:“豈不聞小不忍則亂大謀乎?”


    “可如今都伯高燒不退,吾等此次所押運輜重並無草藥,這如何是好?”李銘歎道。


    牛芒剛欲說話,突然一行人直接走入帳內,為首一人正是黃峰。


    “你這廝挨打尚未夠耶?”牛芒一見黃峰頓時火出往外。


    “不可無禮!”魏源說了牛芒一句,隨後向黃峰一拱手,道:“受傷之人不便起身,還請將軍贖罪則個。”


    “無妨、無妨的。”黃峰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隨後端坐在榻旁,問道:“子良傷勢可嚴重否?”


    “些許小傷,饒煩將軍惦念了。”魏源道。


    “吾知子良乃真男兒也。”黃峰歎道:“吾特帶上好藥物來探望子良,願子良早日康複。”


    魏源道:“如此,多謝將軍了。”


    黃峰見魏源將藥品收下,心中很是滿意。隨後道:“吾此次前來,實還有一事需要安排子良。”


    魏源答道:“將軍既有所遣,本當從命,不過現在源身上有傷,恐耽誤將軍大事。”


    黃峰笑道:“子良何出此言?此件事非子良莫屬。”


    魏源勉力拱手道:“如今吾高燒不退,四肢乏力,恐不能完成將軍囑托,還是請將軍另選賢能吧。”


    此時黃瑜在一旁喝道:“好個魏源,將軍有所令,汝隻需遵從便是,何來推三阻四之理?”


    魏源正色道:“黃將軍此來,並未提及軍令之說,吾何罪之有?”


    黃峰正色道:“正是軍令。”隨即喝道:“魏源聽令。”魏源伏於榻上,拱手道:“末將聽令。”


    黃峰一指身後隨從手中所捧錦盒道:“汝需以身家性命保管此錦盒安全,待我軍至單縣以後乘快馬將此錦盒送至先鋒營。”


    “諾!”魏源應道。


    “既如此,子良好生安歇,這幾日行軍,汝可在後軍糧車之上安歇養傷,待我軍抵達單縣以後,汝需立刻出發前往先鋒營。”


    魏源點頭應允下來,黃峰雖告辭乃去,臨行之時,黃瑜冷笑道:“真乃賤骨頭也,敬酒不吃吃罰酒。”


    黃峰一行走後,牛芒怒道:“這廝一看就未安好心,哥哥需要謹防這廝有詐。”


    李銘、郭義二人亦道:“牛芒所言有理,都伯還需小心應對。”


    魏源歎道:“豈不聞軍令如山唿?如今軍令已接,吾唯有以軍令行事。”


    牛芒一把抓起案上錦盒,單手將錦盒打開,嘴裏還嚷嚷道:“灑家倒要看看這錦盒裏到底是何物,居然要讓我哥哥以性命擔保。”


    魏源阻之不及,錦盒便已被打開,魏源一見盒內之物頓時大驚,道:“金尚,汝闖禍矣,此物使用前不得見天日,否則於主將不祥,還不速速收起。”


    隨即,魏源目示李銘,郭義二人道:“此事還請二位兄長莫要傳將出去。”李銘,郭義二人應下不提。


    第二日卯時中,押糧隊伍便開始行軍,而魏源因為身上有傷且高燒不退,導致渾身乏力。隻好俯臥在糧車之上隨軍而行。路上一應且有牛芒、李銘等幾人照顧,倒也沒有清閑。


    黃峰瞥了一眼正臥在糧車之上的魏源一眼,道:“這廝倒是清閑的很呢。”


    黃瑜笑道:“公子,也就此幾日而已,想那獄中待斬之囚徒,臨死之際尚且輪得到一頓飽餐,更何況軍隊之都伯乎?”


    黃峰想了想,笑道:“言之有理。”


    於是,接下來的行程之中,黃峰破天荒的模樣在找魏源麻煩,反而在黃瑜的建議之下,不時的還給魏源送些傷藥,反正要死的人了,無所謂了。


    時至第三日黃昏十分,魏源正趴臥在糧車之上昏昏欲睡,此時忽然聽見聽見耳邊嘈雜之聲大作,而後聽見耳邊郭義的急促的唿聲:“都伯,速速醒來!”


    魏源不由得睜開了眼睛,一見周圍的情況頓時大驚,隻見四周押糧之民夫全部四散奔逃,遠處更是身著魏國鎧甲的騎兵正直奔而來,於是問道:“發生了何事?”


    “有魏軍前來劫糧,都伯快隨我離開此險地吧。”隨後郭義便上前欲攙扶起魏源。


    魏源聽罷,心中一急頓時汗汝雨下,經此一折騰高燒頓時去了大半。(後世人都明白的,高燒不退,隻要能出汗基本就好了。)魏源立即跳下牛車,伸手在車廂之上將三尖兩刃刀擎在手中,問道:“黃裨將何在?”


    “裨將黃峰與那賊將交手不到一合,就被那賊將斬了。”郭義痛哭道:“隨後黃瑜率領其他人等紛紛逃走了,現在還請都伯速速與我等一起逃命去吧。”


    魏源驚道:“吾弟金尚何在?”


    郭義道:“牛兄聞聽有人劫糧,立即趕上前去欲斬殺魏國大將,李銘擔心有失帶著一什人馬跟了過去。”


    魏源聽罷,頓時心急如焚,立即手持三尖兩刃刀向前急行,沒行幾步,就有一魏軍乘馬殺將前來,被魏源斜斜一刀斬於馬下,隨後魏源翻身上馬,緊接著一聲爆喝三尖兩刃刀伸出又將一魏兵刺於馬下,對著身後郭義喝道:“速速上馬!”


    郭義翻身上馬之後,二人便打馬向前。


    魏源遠遠看去,牛芒與李銘二人正在四十丈之外已經被魏軍團團圍住,情勢岌岌可危,魏源便也不搭話直接縱馬向前,三尖兩刃刀揮舞之下沒有一合之將,一連砍殺十餘人後直接衝入人群之中與牛芒合在一處。


    魏源見牛芒已經是汗透紮甲、血染征袍,以為牛芒已經受傷,不由得驚問道:“金尚還能戰否?”


    牛芒答道:“還能殺他幾百魏狗!”


    魏源也不答話,隨後令道:“如此,吾為先鋒,金尚斷後,諸位兄弟隨吾殺將過去。”


    隨後三尖兩刃刀向後方一指,立即調轉馬頭,直接催馬衝了出去。


    原來魏源早已遠遠望見此時糧車周圍早已沒有蜀軍的存在,想必是皆四下逃命去了。而此時遠處又有大批的魏軍圍困上來甚至有不少魏軍皆手持弓弩,魏源情知此時需要立即脫身,否則被魏軍圍住然後再有人於暗處釋放冷箭,其必危矣。於是便立即決定帶諸人現行撤退,而後再商議對策。


    此時,由於後方魏軍較少,且早已被魏源殺得喪了膽子,所以很是輕易衝將出來。


    牛芒喝道:“哥哥,何不趁此時殺了賊將首領,驅逐魏狗?”


    魏源喝道:“此時魏軍勢大,吾等唯有這幾人恐難以成事,現行退去再做打算。”


    於是魏源又搶了數匹馬匹,攜諸人直接奔向管道之旁的小路而後三衝兩突之下追擊的魏軍便已失去了蹤跡。


    魏源攜眾人乘馬奔出約兩裏多地,而後轉身一瞧,一什人馬僅剩五人矣。隨後卻發現木有郭義之身影,於是問道:“郭義何在?”


    李銘道:“郭義未與我等一起,其不是現行撤退了麽?”


    魏源惱道:“壞了,郭義不善騎馬沒有跟隨上來,待吾迴去接應其一二。”隨後撥馬便向迴而去。


    牛芒縱馬追上,道:“哥哥且住,待弟與你一同而往。”


    魏源吩咐道:“金尚,汝速速與李銘一起,收攏我軍逃卒,吾有大用。”


    牛芒還待言語,卻已被魏源止住:“休得言語,速去!”


    隨後,魏源便縱馬原路返迴,而此時魏軍已經將整個糧道全部占領。魏源卜一趕到,也不答話,直接將一魏兵砍於馬下,隨後便提馬拎刀直接向內闖去。


    四周魏軍紛紛來阻,但卻是阻攔不住,魏源邊衝邊高聲喝道:“郭義何在?”


    行不多時,突聽郭義在一糧車之下應道:“都伯,小人在此。”


    原來,郭義從未乘過馬匹,騎馬而上之時卻是先抬起靠近馬匹的一腿翻身上馬,如此一來,便成了郭義倒騎馬,而後在馬匹狂奔之下不得不棄馬藏在糧車之下。好在魏軍暫時沒有搜索到。


    魏源伸手將郭義提起,放於一無主馬匹之上,隨後喝道:“速速隨吾殺將出去。”


    隨後便騎馬向外衝去,而郭義在後死死跟隨。


    行不多時,二人已經被魏軍團團圍住,郭義高聲喝道:“都伯速走,休要管我!”


    魏源怒道:“休得多言,魏源此生絕不拋下身邊袍澤!”


    三尖兩刃刀急促揮舞之下,頓時殺開一條血路,終於帶郭義衝出了人群。


    衝出人群之後,魏源令道:“汝可先走,吾來斷後。”


    郭義無奈,隻好縱馬率先而行,魏源騎馬於後緩行,一見有魏軍衝上前來,立刻手起刀落解決其性命,幾次三番之下,魏軍莫有再敢向前者。魏源冷笑一聲,隨即便縱馬而去。


    此時在魏軍之中,突然有一副將高聲喝道:“賊將休走,可敢留下姓名?”


    魏源笑道:“有何不敢?吾乃武陽廖源廖子良是也!”隨後馬匹疾馳之下已經消失在了路旁密林之中。


    原來,此次劫糧之隊伍正是魏將夏侯匡,其從為翅趕來,派出探馬四下偵探,終於查知黃峰運糧在此地路過,而後便設下埋伏。因押糧之時黃峰為顯尊貴,身著銀甲當先而行,卻被夏侯匡盯上,伏兵一起便立即縱馬上前一刀了結了其性命,隨後蜀軍士氣大跌,副將黃瑜更是首先乘馬逃走,於是接下來蜀軍鬥誌已失,立刻四散奔逃。夏侯匡幾兵不血刃便拿下了糧車隊伍。


    而魏源乘馬首次突出之時,夏侯匡並沒有注意到,而魏源再次殺迴,被夏侯匡遠遠瞧見,便欲親自率軍前來阻截,但由於距離魏源頗遠,待趕近時魏源卻已經衝出魏軍圍困遠去了,夏侯匡無奈,隻有令副將詢其姓名。


    副將報之,夏侯匡歎道:“不想蜀軍之中,竟還有如此勇武之人。此次截糧,若此人為主將,勝負猶未可知也。”


    而此時有主簿前來匯報夏侯匡,道:“稟將軍,經過查驗,此次共截蜀軍糧草近四萬餘石,皆是上好精糧。另有俘虜蜀軍民夫約一千一百多人。”


    夏侯匡道:“好,吾已經知曉。”隨後吩咐副將道:“速速安排人員將這糧草一火焚之,民夫盡皆斬殺。”


    而此時主播卻插嘴道:“將軍,都是上好軍糧啊,一火焚之,豈不可惜?”


    夏侯匡聽罷心中頓時一動,尋思:吾此次劫糧已立一功,如若將此四萬石糧草運至為翅,豈不是又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裏夏侯匡立刻止住副將召集人員準備焚燒糧草之事,隨後便下令集結蜀軍民夫運糧。


    副將勸道:“將軍,此時我軍已經將糧食截獲,若蜀軍聞訊趕來,我軍危矣,將軍何不趁時而燒之?”


    夏侯匡笑道:“此地距離五城兩百餘裏,距單縣亦兩百餘裏,距離為翅也不過三百一十多裏耳。蜀軍得到消息,至少也要兩日之後,而派騎兵追上我軍最少亦需要三日,五日之後,吾等恐怕早已到為翅矣。何懼之有?”


    那副將欲再次相勸,卻被夏侯匡止住:“豈不聞食敵一石當吾五石乎?吾意已決,且勿再勸。”


    副將無奈,隻有暗自派信使乘快馬將消息送往為翅,並去安排兵士解押民夫運糧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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