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玉一聽,咽了咽口水。


    “許啊,怎麽不許。”


    他看向孟良平和陳德仁,讓兩人幫忙轉移一下戰火。


    兩人默默移開視線,根本不看他。


    陸楊看著,端起茶壺給自己續了杯茶水。


    “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何照玉這會學精了,不吭聲,就算要吭聲,也不做第一個吭聲的人。


    “嗯?”


    陸楊看向年長的孟良平。


    孟良平沒辦法了,隻得開口。


    “我們沒什麽話要說了。”


    他看向桌麵,靈機一動,道:“你想吃什麽,我讓人上菜吧,免得你餓了。”


    陸楊端起茶碗,幽幽道:“我不餓,剛剛氣飽了。”


    孟良平、何照玉、陳德仁:“......”


    陸楊見三人這樣,倒是笑起來。


    “你們這是作甚,還不許我生氣了?”


    “沒有,你是該生氣。”陳德仁十分認真地迴答,心裏也是知道自己錯了。


    孟良平也在一旁點頭,“對,是我們的錯,你生氣也是應該。”


    “確實。”何照玉連忙接話,生怕沒跟上隊伍。


    陸楊慢悠悠喝了兩口茶水,心裏總算是滿意了。


    他放下茶碗,也不再擺著臉色,溫聲道:“不管以後如何,我們都是朋友,你們也別想得太多了。”


    三人對視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明白。”


    ......


    年夜飯有了陸大石的私房錢貼補,今年過得很是熱鬧。


    而隨著陸楊的升官,陸家的門檻也被人踏破了。


    為的,便是陸家那幾個孩子的婚事。


    年一過,這媒婆便頻繁上門。


    由於陸柏一家都不在這邊,倒也有了推辭的理由。


    隻是陸鬆陸榕那邊,就沒有這麽好說了。


    舒宜今年也十六十七了,被陸楊留了這麽久,現在肯定是留不住了。


    嫁妝是前幾年便已經在準備了,這婚事一定,便能很快出嫁。


    陸楊見也差不多了,對於媒婆上門求親的事,便沒有多說。


    隻讓他爹娘和二哥一家好好相看,有看上的,跟他說一聲,他讓人去調查調查。


    若是人品沒什麽問題,便也定下來。


    而陸榕那邊,因為正重才十四,盈月才十二,陸楊便讓他們好好考慮清楚,不必這麽著急定下。


    幾人自是聽他的。


    來求親的,大多都是有權有勢之人。


    雖然權勢高低不同,但也都是想著拉攏陸楊,或者是想站隊陸楊的心思。


    陸鬆幾人也是怕給陸楊惹事,相看的也不敢挑那些高門大戶的。


    甚至,還想著挑個吃穿不愁的人家定下就行。


    陸楊知道後,便把陸鬆和陸榕叫到書房裏談事。


    他端著茶碗,看向陸鬆,緩緩開口。


    “我聽爹說,二哥你想給舒宜找個讀書人嫁了?”


    陸鬆點頭,“我找人去打聽了,這人年長舒宜兩歲,已經是個舉人,家中有幾間鋪子,為人也是謙和有禮,舒宜嫁過去,吃穿不愁,有你在,她也不會受欺負。”


    陸楊咽下茶水,把茶碗放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


    “既然如此,那二哥你就看一看,若是能接受,我便不好再說。”


    陸鬆不解陸楊為何說這話,接過一看,頓時氣得一拍茶幾。


    “這人竟是有未婚妻!?”


    陸榕皺眉,伸手拿過陸鬆手上的紙張看起來。


    這一看,他也怒了。


    “這人居心不良,竟敢隱瞞此事!”


    他看向陸楊,“好在四弟你找人查了出來。”


    此人有個遠親表妹,自小便定下的婚事,雖隻是口頭裏約定,但也是經過雙方父母承認的。


    如今為了迎娶舒宜,竟是與那家人商量,娶了舒宜,便把青梅納進門。


    陸鬆豈能同意!


    不過好在,他還未給那家人明確的迴複,明日,他便讓人去拒絕。


    陸楊知道陸鬆的打算後,點了點頭。


    “二哥三哥你們也不必想著會不會給我招惹麻煩,到了這時候,也不是說找普通人家就不會招惹麻煩的。”


    陸鬆和陸榕互相看了一眼,自是明白陸楊話裏的意思。


    兩人頷首,“我們明白。”


    陸楊見他們把他的話聽了進去,便又道:“高於我的,你們不必看,免得到時我護不住,但也不必太低,免得讓舒宜他們受委屈。”


    他敲了敲扶手,垂眸若有所思,“我努力,也不過是想讓大家都過得好些,你們不必瞻前顧後的,不然,我的努力都將沒有用。”


    陸鬆和陸榕聽懂了陸楊的話。


    不管如何,陸楊便是他們的後盾,是整個陸家的靠山。


    隻要他們不主動惹事,別人若是招惹他們,他們也不必畏畏縮縮,怕給陸楊招惹事端。


    陸楊他,不怕事。


    三兄弟在書房聊了半個時辰。


    陸鬆和陸榕離去時,神色輕鬆,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事。


    很快,舒宜的婚事定了下來。


    對方是知府家的嫡二子,年長舒宜一歲。


    陸楊找人查過,這人除了有些不務正事,喜歡遊山玩水外,其餘的倒是挺好。


    陸楊這邊沒問題,陸鬆也是鬆口氣。


    舒宜的婚事定下沒多久,陸楊的年假也休完了。


    他假期裏日日睡到三竿起,突然讓他天沒亮就起來,這就有些為難他了。


    “唉。”


    陸楊邊穿著衣服,邊小聲歎氣。


    白芊芊沒起來,但是已經醒了。


    她窩在溫暖的被窩裏,聽著陸楊的歎氣聲,笑了起來。


    “夫君,你這得緩幾天才能緩過來呢?”


    陸楊瞥了眼笑得沒心沒肺的白芊芊,低低地嗬了聲。


    “緩不了了,就這樣吧。”


    他打了個哈欠,讓白芊芊好好睡後,便走出內室。


    洗漱好,吃過早食,接過梨香遞過來的披風,陸楊穿戴整齊,便出了門。


    天實在是冷,陸楊看了眼還掛在天邊的月亮,歎了口氣,埋頭往前走。


    第一天上班,還要上早朝,真是痛苦。


    自下車往宮裏走,陸楊還是有些恍惚。


    身體是醒了,但腦子還沒醒。


    這不說話還好,看著還能唬唬人。


    可若是有人跟他說話,肯定會發現陸楊這會句句有迴應,但迴應了什麽,估計等他自己清醒過來,都記不起來了。


    “陸尚書,您這是還沒睡醒?”


    沈澤與陸楊處了這麽久同事,也算是了解他,這會一眼便看出他的不對勁。


    “沈侍郎早,這麽巧呢?”


    天邊開始泛白,視線也變得比之前清楚。


    沈澤看了眼周圍,點了點頭,“是挺巧,都在等開門呢。”


    聞言,陸楊掃了一眼,笑了笑,“是啊,這門一會就開了。”


    沈澤看了眼陸楊,神色複雜,“沒想到你收假迴來,竟然是這副模樣。”


    “什麽模樣?”


    陸楊皺眉,不是很明白沈澤說這話的意思。


    沈澤搖頭,“沒什麽,您繼續閉目養神吧。”


    陸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沒再說話。


    早朝並未有大事商討,大多是皇上對於底下臣子的期盼和勉勵。


    陸楊昏昏沉沉地聽完,好不容易熬到了退朝,卻是被於公公拉到了一邊。


    “陸尚書,皇上讓你晚點過去一趟。”


    “晚點?”


    陸楊清醒了過來,“於公公,皇上可有說什麽時辰?”


    於喜搖頭,“這個皇上倒是沒說,不過應該是說一個時辰左右吧。”


    陸楊扭頭就走,方向是乾清宮。


    於喜一愣,忙快走兩步跟上。


    “陸尚書,您這是作甚?”


    陸楊看了眼前麵的宮殿,歎道:“我這一來一去的,在戶部沒坐多久就得過來,皇上這是對我有意見。”


    於喜腳步一頓,臉上露出驚疑。


    “您不會是會錯意了吧?”


    陸楊搖頭,“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若是以前,於喜不會跟陸楊透露,但這會他也有些不確定。


    “皇上離去時,嘴角帶著笑。”


    陸楊一聽,頓時清了清嗓子,“其實晚點這詞也不好分析,說不準就是現在呢?”


    他看向於喜,開始往迴找補。


    “皇上估計是想等我有空閑的時候過來找他,您說是不是?”


    於喜也是琢磨過來了,看著陸楊沒能忍住笑意,噗嗤一下笑出來。


    “皇上若是知道陸尚書這樣想,怕是要生氣。”


    陸楊麵色訕訕,歎道:“收假太突然了,我還未調整過來呢。”


    他晃了下頭,“現在腦袋想不清楚事。”


    於喜笑了笑,提醒道:“陸尚書可是忘了,這收假日子都是定好的。”


    “於公公記性就是好。”


    陸楊誇了一句,輕飄飄便把這話題繞了過去。


    “於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有何事?”


    於喜搖頭,“皇上未說,不過。”


    不過如何,於喜沒再說,陸楊聽著,也沒有往下問。


    總之皇上找他,肯定有不好的事就是了。


    沒一會,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乾清宮。


    趙燁端著茶碗正在喝茶,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抬。


    陸楊看了一眼,拱手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


    “嗯。”趙燁放下茶碗,坐正身子看向陸楊。


    “愛卿今日早朝,看著精神不太好?”


    “迴皇上,臣精神挺好的。”


    陸楊哪曾想,自己也不過是閉了一會眼睛,咋就被抓個正著了。


    皇上這什麽眼睛,這麽多人,咋就光盯著他了......


    趙燁眉頭一挑,道:“朕可是看到了,愛卿這早朝,可都是睡過去的。”


    “皇上此言差矣。”


    陸楊看了眼上方,語氣十分誠懇。


    “人若是睡著了,是站不穩的。”


    趙燁聞言,笑了。


    “這麽說,愛卿是沒睡著呢?”


    “沒呢。”陸楊實話實說,“臣隻是閉著眼睛聽皇上說話而已。”


    趙燁點頭,“可是把朕的話聽進去了?”


    陸楊艱難地點了頭,“聽進去了。”


    趙燁眼神一變,笑了笑,“那愛卿給朕說說,朕當時說了什麽?”


    陸楊這會人是完全清醒了,腦細胞也在瘋狂運轉。


    “皇上說了挺多,總之不過是讓我們繼續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做事。”


    趙燁笑得嘴角微微一抽,“朕就隻說了這個?”


    陸楊眉頭皺了起來,難不成,他還真睡著了?


    對於另外的話,他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趙燁右手往禦案上一搭,敲了敲桌麵。


    似是在提醒。


    “朕還說了一個事。”


    陸楊洗耳恭聽,神色認真。


    趙燁看著,搖了搖頭。


    “朕的意思是讓你說,不是朕要說給你聽。”


    “......”


    陸楊麵露難色,“皇上,臣怕是漏聽了什麽。”


    說是這樣說,可他的意識告訴他,皇上朝上並未說什麽事情才對。


    他的潛意識不可能欺騙他自己吧?


    他當時是沒清醒,但還是留著一絲意識在的。


    想來想去,陸楊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皇上說不準是在訛他。


    趙燁嘴角以微妙的弧度勾了下,緊接著又壓了下去。


    “朕朝上說了,之前讓人弄的那些種子,有些已經有冒芽的趨勢,此事就交由戶部負責,愛卿可得好好看著。”


    陸楊可算是明白了,這事皇上壓根就沒在朝上講過。


    不然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此事,交由戶部負責倒也不算分外之事。


    陸楊看了眼上麵,隻得應下,不過。


    “皇上,此事您當真在朝上說了?”


    他頓了頓,提醒道:“臣說不準迴去之後,會找人詢問一番。”


    趙燁沒有點頭,看著陸楊神色平靜。


    “此事朕在心裏早有打算,其實朕在朝上想說的,倒也不止這一件。”


    “......”陸楊一臉複雜。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這是在給他造火嗎?


    趙燁沒再看陸楊,而是拿起一旁的折子遞給於喜。


    於喜了然,接過之後,便拿給陸楊翻看。


    趙燁見陸楊翻開,開口道:“陳將軍遞了帖子過來,說是還想要出海一趟,這次,南下往西行。”


    上次是往東行,此次,便是往西。


    陸楊一邊聽著,一邊快速掃過折子上的內容。


    多餘的描寫陸楊自動撇去,最終得出結論。


    他若有所思道:“陳將軍這是覺得,此次出海,能尋迴來這麽多有用的東西,西行一事,想來也會收獲匪淺。”


    趙燁點頭,“陳將軍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朕還在猶豫。”


    陸楊沉思片刻,道:“皇上可是在擔心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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