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清聽到陸楊說起自己,抬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陸楊這邊。


    吳華茂幾人也聽見了,視線開始放到了陸楊身上。


    郭永常都看在眼裏,悄悄伸腳踢了下陸楊,示意陸楊小心點說話。


    驛站的事郭永常沒想到陸楊會直接在呂建安麵前說出來。


    好在那時聲音不高,也就他們臨近兩人聽到了。


    不然,郭永常真想不出後麵會發生什麽事。


    陸楊默默收迴腳,頭也沒抬,眼神始終放在呂建安身上,仿佛不知道有人在看自己一樣。


    他聲音微微放大。


    “進城時我認真看了,百姓們的臉上掛著的都是笑意,可見陳府尹把這裏管得真是好,隻要讓百姓們過上了好日子,那便是好官,由此可見,陳府尹是個好官。”


    話是顛來倒去的,顯得幾分醉意。


    陳泰清聽著,摸著胡子輕笑起來。


    呂建安聽見笑聲,轉頭看了眼陳泰清,眼神意味不明,他看著陸楊咧嘴笑起來。


    “陸郎中真是會看人。”


    “那是,我一看一個準。”


    陸楊仰起頭,一臉自豪,像是十分受用呂建安這話。


    呂建安仔細一看,覺得陸楊應該是醉了。


    郭永常看似沒有參與話題,實際上一直在關注著兩人的對話。


    這會看到陸楊迷離的神態,以及微紅的臉頰,還有略顯幼稚的話語,沒分清陸楊這是真醉還是假醉。


    如此一來,他倒是不知道這場子自己是救還是不救。


    救吧,又怕破壞了陸楊的計劃。


    不救吧,又怕陸楊醉了,真讓人把話套去了。


    想了想,他隻好借著桌子的遮掩,伸手過去拍了拍陸楊的大腿。


    陸楊眼尾掃了下郭永常,隨後微微動了動腿。


    郭永常這才放心下來。


    怕陸楊不是真醉,呂建安扯著陸楊東說西說,沒一句是著調的,期間倒是又給陸楊敬了好幾杯酒。


    陸楊盡管最初是裝的醉,可後麵幾杯酒幾杯酒地喝下來,眼中的醉意變成了真的。


    陳泰清並沒有在這邊坐太久,到中場時,便找了個借口走了。


    此時的席上,隻有陸楊和呂建安臉上帶著醉意,其餘幾人,酒沒喝幾杯,清醒得很。


    張田見看呂建安還在拉著陸楊說話。


    聽了會兩人的對話,發現陸楊說話冷靜自持,偶爾才會迴一兩個字,倒是比之前要冷上幾分。


    醉前和醉後的差別太大了。


    想了想,他伸手喊停了周圍的奏樂。


    奏樂聲停,周圍安靜了下來。


    張田見看向郭永常,“郭郎中,我看陸郎中和建安已經喝醉,要不今晚就在這邊歇息吧。”


    “這。”


    這事郭永常沒法做決定,他轉頭看向身旁坐得挺直的陸楊,問他是迴驛站,還是在這邊歇息。


    陸楊閉了閉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開口。


    “就在這邊歇息吧,明日一早迴去。”


    “好。”


    聽到陸楊的吩咐,郭永常這才開口跟張田見說在這邊歇息。


    張田見點頭,當即安排人去收拾房間。


    呂建安聽見張田見的聲音,清醒了幾分,起身就拉著陸楊往裏麵的房間走。


    “你們聊,我帶陸郎中過去好好歇歇。”


    郭永常和何心遠一驚,忙起身跟上去,結果沒走幾步,便被幾名女子圍上來擋住了去路。


    就這麽一會,張田見和吳華茂已經起身走了過來,拉著郭永常和何心遠說話。


    “郭郎中莫要擔心,我看他們走路還挺穩的,就讓他們去吧。”


    “是啊,那裏有人伺候的,郭郎中莫要擔心。”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讓郭永常不好拋開兩人跟上去了。


    這邊,陸楊被呂建安拉著往最裏麵的房間走,邊走邊問陸楊問題。


    “陸郎中過來,打算什麽時候迴京呢?”


    陸楊沒有說話。


    呂建安也沒有在意,又拋下一個問題。


    “陸郎中過來,當真隻是為了建玻璃窯?”


    兩人在一道房門前停下,身後的伶人一看,連忙開門。


    陸楊踏進門的那一刻,低低地應道:“不是。”


    呂建安來時便吃了解酒的藥丸,這會也比之前要清醒。


    一聽到這話,頓時精神了。


    “不是?”


    他語氣變得溫和,“那皇上可是讓你暗中做什麽事?”


    陸楊坐下,輕輕搖頭,隨即伸手按了按頭,眉頭緊皺,似是頭疼得厲害。


    呂建安一看,轉頭看了眼旁邊的伶人,讓人給陸楊按頭。


    陸楊癱坐著,頭靠在椅子上,讓人給他弄碗醒酒湯來。


    呂建安也不阻止,伸了下手,就讓人去端兩碗醒酒湯來。


    他看了眼正仰頭讓伶人按頭的陸楊,又把之前那個問題問了一遍。


    “陸郎中,皇上有沒有吩咐你做別的事呀?”


    陸楊沒有說話,閉著眼睛,唿吸和緩,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


    呂建安等了會,眼看陸楊還不說話,麵上已經帶了幾分急躁。


    正想問最後一遍,就聽到陸楊淡淡地“嗯”了聲。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咽了下口水,他迫不及待地開問:“是什麽事啊?”


    陸楊微微睜開眼睛,幽幽地看著上方暗黑的屋頂,笑了下。


    “不隻是弄玻璃窯,還要弄玻璃。”


    “弄玻璃?”呂建安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就這個嗎?”


    “嗯。”


    伸手推開正按在頭上的那雙手,陸楊坐直了身子,歪著頭看呂建安,麵上迷糊中帶著不解。


    “你是想問什麽呢?”


    他嘀咕道:“我說了你又不信,你還問我,要不你跟我說一下我要怎麽迴答,我直接迴給你吧,好不好?”


    呂建安臉色有些難看,還以為灌醉陸楊之後能得到什麽訊息,沒想到這人醉得一塌糊塗,也不知道這些話說的是真是假。


    就在呂建安沉思時,一名貌美伶人端著托盤過來了。


    托盤上麵放著兩碗醒酒湯,伶人剛走過來,他便直接伸手拿了一碗,幾口便把湯藥喝完。


    至於另一碗,他看了眼伶人,讓伶人站一旁去。


    伶人瞥了眼陸楊,聽話地端著托盤去了另一邊站著。


    陸楊看著他,皺眉道:“你喝什麽,怎麽不給我喝?”


    呂建安傾身把碗放到桌上,輕笑道:“你等會喝,那還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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