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起身,快步走出去。


    這副匆忙突然的樣子把霍修睿嚇了一跳。


    “陸欽差,你要去哪?”


    “霍主事你等著,我去去就迴!”


    陸楊應了一句,連忙下去安排人。


    片刻後,陸楊幾人站在亭子裏,水麵上有不少破開的洞,仔細看,還能看到水裏遊來遊去的身影。


    霍修睿心裏有些緊張。


    他看著正趴在圍欄上靜靜看著水麵的陸楊,不知為何,焦躁的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陸欽差,你是怎麽想到這個的?”


    “嗯?”


    陸楊微微抬起頭看向霍修睿,迴道:“猜的,讓人試一試,說不準有呢?”


    正當兩人談論水裏有沒有東西時,突然有人從水裏探出頭來,興奮地大喊:“陸欽差,下麵有好多油布包著的箱子!”


    陸楊猛地站起來,看向距離他們有幾十米遠的人,連忙招唿周圍的人過去把這些箱子弄出來。


    經過檢查,這些銀子除了穆鴻光從別處弄來的銀子之外,還有皇上批下來的賑災銀。


    穆鴻光是聰明的,他聰明到把賬本和同夥名單都用箱子裝起來,一起與這些銀子沉入池底。


    這下子,倒是省去了陸楊查看之前搜尋的那一堆賬本書籍的時間。


    證據確鑿,穆鴻光等人死罪已定!


    兩天後,賬本裏記載的幾處莊子上,陸楊等人找到了被穆鴻光等人挪走的糧。


    順便還在莊子上找到了很多被穆鴻光搶來的糧。


    陸楊把賬本和同夥名單讓人抄了一遍,連同寫明事情經過的奏折一起,讓人加急送往京城。


    而其中,陸楊在裏麵夾了封自己的私信。


    希望皇上看了之後,能同意他說的事......


    正月二十日,皇上對於穆鴻光等人的裁判下來了。


    穆鴻光直接以意圖造反一罪判案,九族全誅。


    柳全飛等同夥則被處死,其家人被發配邊疆充軍,所抄家產,皆歸國庫......


    判決下來這晚,穆老三要見陸楊,陸楊去了。


    穆老三看著站在外麵的陸楊,勾唇笑道:“你報仇了,是我看走了眼。”


    這兩句話聽起來毫不相幹,但陸楊知道穆老三說的意思。


    他淡淡地笑了笑,說:“是不是後悔把我放進城了?”


    穆老三盯著陸楊搖頭,“不是,我後悔的不是這個。”


    陸楊眉眼微微動了下,就聽到穆老三說:“我後悔的是沒能在死前把你殺了。”


    “是嗎?”


    陸楊道:“那是挺讓人後悔的,若是我,怕是這輩子都要死不瞑目了。”


    穆老三哈哈笑了起來,隨後停下,淡笑著看向陸楊。


    “你說的對,我不僅死不瞑目,我還要夜夜出現在你夢裏,你以後可要小心點。”


    “早知道你是要說這些廢話,我就不來見你了。”陸楊漫不經心地迴了句。


    穆老三笑得很開心,“你怕了嗎?”


    陸楊搖頭,“有什麽好怕的,反正我夢遊也不會夢見你,你就在下麵好好待著吧,以後別上來了。”


    穆老三咧嘴一笑,“若是我們早些遇見,說不定能成為好友。”


    “不會,我不喜歡你。”


    說著,陸楊看著穆老三,“祝你今晚做個好夢,我走了。”


    穆老三笑,“不留下來聽我說我爹的事?”


    陸楊頭也沒迴,“我讓別人來聽你說。”


    穆老三一聽,頓時大笑起來。


    陸楊走到外麵時,仿佛還能聽到穆老三的笑聲。


    他站了好一會,才抬步離開。


    這些天,武昌府的斷頭台日日被血浸染,血腥味久久不散。


    穆老三的屍骨,被吊在了城門上......


    之前死的那名護衛,被陸楊等人連同戰死的人,一起埋了。


    ......


    陶成業在發配名單中,自從柳全飛前兩天被拉上斷頭台之後,他便有些神經兮兮,整日囔著要見陸欽差。


    陸楊正忙著處理事情,哪有空見他,聽了報告之後,便把事放到了腦後。


    陶成業直到準備出發時,才遠遠地在府衙門前看到了陸楊。


    他越看越熟悉,忍不住伸手拉住身旁的衙役,指著陸楊激動地問:“官爺,那是陸欽差嗎?”


    衙役被拉著正生氣呢,聞言看了一眼,便拍走陶成業的手,沒好氣地說:“那正是我們陸欽差,你不是整日叫著喊著要見陸欽差嗎?喏,臨走前見到一麵,也算是你這小子有福氣了。”


    陶成業聽不見衙役的諷刺,他隻覺得自己果然是傻,竟然把這人當做了冤大頭!


    他看著陸楊不斷呢喃:“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犯傻,姐夫果然沒說錯,我這人就是榆木腦袋,本來可以好好過日子的,卻硬是要用腦子壞了事......”


    “是我的錯,姐夫,是我的錯,是我做錯了事!是我錯了!”陶成業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又哭又喊的,像是瘋了一樣。


    他這一哭喊,周圍即將要出發趕往邊疆的眾人也哭鬧起來,又是哭又是罵的,還有的則是默默流淚,神情麻木。


    陸楊正在跟馬才英幾人說話,聽到聲音,便往陶成業那邊看了一眼。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等這些人上路時,便收迴視線,繼續跟馬才英幾人交代後麵的事情。


    他就要迴京了。


    皇上看了他的私信,同意了他的請求。


    他畢竟三月底就要成親,現在已經是一月底了,再不走,婚都結不成了。


    這邊的事情他已經做好了安排,剩下的就交給馬才英和餘高匯他們。


    幾人的能力都不錯,陸楊在信上誇了一遍幾人,說要把後麵的事交給幾人來處理。


    皇上應該是同意了,畢竟這些天也沒見京城那邊來人接管他的欽差印。


    陸楊已經忙了好些天,眼下的黑眼圈任誰看了都知道他付出的努力。


    積雪要安排災民們處理,災民們每日勞作包吃發錢。


    整頓各處河道,江堤修整築高,以防天氣暖和,積雪融化和江河冰解凍導致的洪水和春汛。


    陸楊把想到的都寫了下來,等把這些紙送到馬才英幾人的手上時,陸楊狠狠地鬆了口氣。


    兩天後迴京,這兩天,他終於能清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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