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人頭攢動,旌旗密布,刀光閃閃,可能是夜黑的原因人數看起來比昨晚還要多,樂靜估算了一下至少一萬。


    “息戰了一上午逆賊應該是去招募新丁去了吧。”樂靜喃喃自語。


    突地一聲“殺!”,吼聲驚天震地響起,下麵旌旗舞動,叛軍如潮水般湧來。頓時,城下放眼處,皆是密密麻麻如蝗蟲般湧動的士兵。嚴達怔然,破口大罵:“格老子的!老子不動,他不動!老子一脫衣,他們便進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打暗語呢。”


    旁邊冷漠嚴肅而立的樂靜此時瞳孔收縮,不看嚴達那怪樣,沉聲道:“嚴副統領!你去西門”


    嚴達呆愣愣,順口應道:“好!”轉身便走,突地又明白過來,不樂意道:“西門?不!我不去,西門盡是一些娘們,我一個大老爺們去那摻合什麽?”


    齊良準允樂靜調用宮裏的太監與宮女後,樂靜便把大部分看來還有點力氣的宮女太監們派到了皇城西門。


    樂靜解釋:“就因為那裏大多是一些娘們,我才不放心,所以才讓你這位副統領過去坐鎮指揮的。”


    嚴達轉身對著樂靜,急問:“西門有防城河阻擋不利攻城,那裏不是叛軍進攻的重點,有兩支百人隊在那守衛我們有什麽不放心的?”


    樂靜瞟一眼嚴達,皺眉道:“真亦假來假亦真,我們認為西門不利攻城但叛軍卻未必也這樣認為,你還是去那邊吧,你去了我放心!”


    嚴達還想辯解,樂靜阻止,並嚴厲道:“這是命令,快去!如有什麽情況速速報告,我會及時派人增援!”


    嚴達滿腹牢騷,終不敢違抗命令,隻是忿忿不平:“我這叫什麽副統領?總是被人唿來喚去!”並不是他不行,不然也不可能成為連發弩部隊的副統領了,而是前後兩任的統領(前任齊惜音、後任樂靜)太優秀,蓋住了他的光輝。


    見嚴達嘀嘀咕咕,別扭著離去,樂靜蹙眉,提醒:“怕見那些娘們,為何還不把衣冠整好?”


    嚴達驚唿,轉身趕緊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裳胡亂套上,暗叫“好險”匆匆跑走了。


    這時,叛軍的攻城雲梯已搭上城牆,一枝利箭在樂靜耳邊飛過,樂靜皺著眉頭側身,然後也小心的躲在牆垛背後。


    叛軍開始是拭探性進攻,持續時間小半個時辰,落下百具屍休,但消耗掉皇城上許多的磚石、滾木。叛軍停下進攻,在重新調配兵力,城上也在加緊備戰。太陽高掛當空後,叛軍今天的第二次進攻開始了。這次開頭不再是震天的呐喊聲,而是尖嘯飛梭的利箭聲。


    經過昨夜的進攻,叛軍已基本掌握了皇城防禦的特點,現在正是其“對症下藥”的時候,伴隨著拋石射箭聲,喊殺聲再起,叛軍蜂擁而上,真正的進攻開始了。


    撞擊聲、箭聲、慘叫聲從各處傳來,但在皇城西門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裏沒有一個敵兵在進攻,城下一大隊的叛軍虎視眈眈,城上守軍緊張萬分,時刻準備著,雙方維持著一種“一發千鈞”的寧靜。嚴達火暴的脾氣,又有點耐不住性子了,皇城其它地方不絕於耳傳來的戰鬥聲,就如一隻螞蟻在他的心上爬,騷得他的心怪癢怪癢的。“真tama倒黴透了!窩在這角落裏,隻能看別人打,自己不能打,這還讓不讓人活啊?”他難受暗罵,憋著一肚火,隻想衝到其它地方與敵人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可責任在身,他又不敢真個離開。


    叛軍這次進攻戰至晚七時,黑幕拉滿後,皇城上下躺滿一大片的屍體,一些尚未燃盡的火苗還在晚風中搖曳。齊良繞著皇城視察,看到無數的傷員無力地靠在牆垛處,依然堅守著崗位,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激與敬意,隻是激動地注視,輕輕地點頭,今天終於ting過去了。


    樂靜也在巡視,走到西門他怔住了,這裏的戰鬥備料未損一石一木,這裏的人員也沒有一人受損受傷。


    見樂靜走來嚴達忿然迎上,大聲道:“樂統領!我要求調到其它地方去指揮!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


    樂靜反問:“這裏怎麽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嚴達手到處亂指:“你看看,你看看!別人在那打得guoyin,我們卻在這裏心癢死人!”


    樂靜怒道:“嚴副統領!別人打得癮?你以為人家是在玩?他們是在保衛皇城,保衛皇帝陛下和世子!如果能保住皇城不失,我還真希望皇城處處都能像你們這裏一樣不用打仗呢!”


    嚴達被樂靜一陣搶白,自知理虧,便轉換一種說法道:“樂統領!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是不是讓我去替換誰一下?苦的苦死,閑的閑死,這樣不公平嘛!”他還是堅持要換個地方。


    今日戰鬥激烈,樂靜也幾次親自帶兵救險,十分勞累,全身肮髒,臉上黑一塊白一塊,他擺擺手:“不用說了,我累了,這事明日再說,沒我的命令你就呆在這裏哪也不準走。”說完,不再理會還在糾纏不休的嚴達,渾身無勁地走了。


    嚴達悻悻然,見下麵一群女人假女人憐憫地看著他,不由來氣:“看什麽看?還不去幹活?”一腳踢飛地上一粒小石子。


    “唉喲!誰啊?那個缺德鬼打的石子?”一個在前麵清理弓箭的小太監尖叫。


    嚴達衝上前好似很有理狀兇道:“怎麽啦是我踢的,你就那麽蠢啊?看到石子飛來你不會躲?”


    小太監摸摸頭莫明其妙,他不敢頂嘴,待嚴達悶悶不樂走遠後,方無辜地忿言:“你才蠢呢,蠢得像頭豬!”


    晚上,叛軍未再攻城,卻時不時地敲鑼打鼓一番,搔擾得皇城內整夜不得安寧,一有動靜便驚惶地警戒。後來,樂靜識破叛軍隻是在實施疲勞之術,便讓大家不用理會,隻是吩咐哨兵隊待叛軍真正攻城時方鳴金示警。城上士兵刀槍不離手,靠在牆垛處熬過涼涼一晚。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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