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腦海在飛速旋轉,張景山依然帶著怵意道:“卑職從廣西趕迴即是想向世子稟報此消息!據查,在那一眾隨行的三十幾名番人中,確有欣芬.薩蘭斯小姐!”


    難怪了!齊良恍然,眯著眼望著張景山:“景山!幹得好!”


    張景山受寵若驚,自從迴江南以來世子從未表揚過他,也不知是世子要求高了,還是自己工作確實沒做好。


    齊良興奮轉身坐下:“我們的物資與人員都有救了!”


    張景山似乎也捕捉了什麽,但還是不明白具體該怎麽操作,期待地望著齊良。


    齊良整理一下思緒,開始下達命令:“景山!想辦法聯係上尚之信世子,讓他務必拖住高州吳世琮部,盡一切可能讓吳世琮無法脫身!”


    張景山點頭記下來,齊良接著命令:“令樂靜的天朔衛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南寧城下,令柳州馬雄增兵南下合著我天朔衛一些威逼南寧城!這次一定要讓吳世琮放人放物!”


    張景山領命下去後,齊良這一段時間以來沉重的心情終於得到舒展,想著這次居然要借尚之信之力來解決問題不覺苦笑連連,以前曆盡艱險,費盡周折隻是為了說服平南王府尚軍不要進攻吳軍,現在倒好,竟然求著對方進攻吳軍了,唉!世事難料啊!


    樂靜親領三千天朔衛奔襲南寧城,齊良去城外送行迴來,侍衛稟報:“世子!戴萌萌小姐來訪!”


    齊良頗感意外:“在雲院嗎?”戴萌萌雖多次進王府,卻從未來過他這住的地方。


    侍衛恭敬道:“正是!”


    齊良快步走進,果然一剪婀娜的麗影站在院子裏一棵梨樹下出神發呆。“萌萌!”齊良輕輕走近。


    “見過世子!”戴萌萌柳眉輕挑,向齊良依禮。


    “萌萌站在外麵幹什麽?外麵冷,快裏麵坐!”齊良關心道。


    戴萌萌“嗯”一聲,順從地隨著齊良走進屋內,現在的她好像比以前柔弱溫順許多,越來越有女人味,可能成熟了吧!


    “萌萌是有什麽事嗎?”齊良一直在觀察著戴萌萌,發現她愁眉深鎖。


    戴萌萌期期艾艾,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珠瞟一下齊良又躲避開,抿緊嘴唇沒有吐出珍言珠語。


    “春天到了,大地春意盎然,萌萌可以到郊外走走!”齊良試著輕鬆氣氛。


    戴萌萌眼瞼垂下,神色黯然:“奴家今後可能再沒有機會去昆明郊外走了!”她不敢看齊良。


    齊良驚詫:“怎麽迴事?”


    戴萌萌咬著唇:“家父令奴家返迴湖南!”


    齊良怔愣片刻,笑道:“迴湖南便迴湖南嘛,怎能說沒有機會再去郊外遊玩呢?你下次返迴昆明時,不是又可以去了嗎?”


    戴萌萌沒有作答,頓時場麵陷入一陣窒息的沉默。半晌,齊良打破沉默問:“你什麽時候動身?”


    戴萌萌輕輕道:“就這兩日!”


    齊良問:“戴欣知道嗎?”


    戴萌萌道:“還沒有通知他!”


    “讓他一起迴湖南嗎?”


    “家父有這個意思,不過奴家想讓他自己作決定!”


    齊良讚賞點頭:“我派人去通知他,去留由他作主!”


    戴萌萌道:“謝謝世子!”


    “我去送你!”這一會兒,齊良心情變得很糟,但盡量沒有表露出來。


    戴萌萌十分感激,開始她還擔心世子不會讓她走呢,竟不想世子如此通情達理,心中不免又生一點失落。


    戴萌萌告辭後,齊良一個坐在屋裏發呆,剛開頭他所說的話都是一些安慰戴萌萌的話,他又怎會不知此次戴萌萌的離開意味著什麽呢?


    唉!商人是逐利的,可這也得有一個前提,商人的身家性命須有保證。自己想以天朔府產品的經營權綁定戴家想來有點一廂情願了!戴府上下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你給他再多的利潤都是無用的。現在吳軍節節敗退,任誰都知道清廷將取得最後的勝利,所以戴家現今作出這樣的選擇他完全理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著他們去吧!齊良叫劉德祥去政治部問一問戴欣的情況,自從上次帶戴欣進王府後,他便再未見過戴欣。


    一刻鍾後,劉德祥迴報:“世子!戴欣在柳營政治院學習三個月後被分配到盤龍穀新兵訓練營任見習總旗,天朔衛成立後,轉為正式總旗,一個月前因剿匪有功,已升為百戶。”


    齊良抿嘴微笑:“戴欣果然不錯,這麽快就已是百戶了!”突想到什麽,暗叫:“壞了!”趕緊問:“戴欣在誰的手下任百戶?”


    劉德祥道:“在01千隊劉子雄千戶手下任百戶。”


    齊良馬上道:“持我天朔令,速去追迴他!”他剛把樂靜送走,樂靜帶的三千天朔衛中就包括01千隊,戴欣自然也在其中。


    劉德祥遵令一聲:“是!”


    到傍晚時分戴欣才被追迴,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懵懂著被帶進王府,又忐忑不安去見齊良。


    “戴欣!先喝口水!”齊良見戴欣唇口嘴裂,上氣不接下氣,遞上一杯水。


    戴欣受寵若驚,雙手接過杯,雖口幹渴得很卻不敢失態大口灌入,隻是慢慢飲了兩口便放在了桌上。


    “世子!不知您叫卑職迴來有何要事?”現在他的心態與以前完全不同,他時刻提醒著自己,自己已是一名軍人了。


    齊良卻一直把他當作朋友看待,不然剛也不會隨意地遞茶給他。“戴欣!上午你家小姐來過雲院!”他讓戴欣坐下,戴欣不敢。


    戴欣緊張問:“小姐出什麽事了嗎?”


    齊良搖搖頭:“戴欣你別急,沒有任何事,她隻是來告訴我,她要迴湖南了!”


    戴欣愕然,緊張問:“這是小姐自己的意思還是……”


    齊良道:“戴莊主的意思!”接著問:“戴莊主想讓你也迴湖南,你的意思呢?”


    戴欣這才明白世子如此焦急把自己召迴的原因,問:“小姐的意思呢?”


    齊良打斷道:“說你自己的想法!”他有點不耐,也有點失望,堂堂男子漢,都已是天朔衛的一名百戶了,奴性依然根深蒂固,自己的事還不能拿主意。


    戴欣道:“我願意留下來,繼續為世子效力!”


    齊良滿意點頭,這才道:“你家小姐的意思是讓你自己拿主意,去留由你便!”


    戴欣想到戴萌萌,頓感傷懷,幾欲改變主意,躬身道:“卑職想迴鬆莊看看小姐。”


    齊良道:“好吧!告訴小姐,她走的那天我去送她!”


    溪橋柳細,草熏風暖,鶯啼燕鳴,萬樹吐著嫩綠的新芽,這是春的季節,應該有舒暢的心情,但在一條掩映在荒草樹蔭中的北上崎嶇道路上,一群人卻心情沉重,傷情離別。


    “世子!您別送了!”戴萌萌從馬車裏探出頭,讓車隊停下,神色默然。齊良已送出昆明城外二十裏。


    戴萌萌一行有三十多名,全是戴家護院莊丁,齊良擔心其路上安全又特別安排了一個三百人的押送隊隨同北上,一邊押送部分戰略物資北上一邊保護戴萌萌等人的安全。


    齊良艱難地在嘴角抽出一抹笑:“送君終需一別,我就送萌萌於此了,萌萌多保重,一路平安!”


    戴萌萌嘴唇激烈抖動,眼已盈眶,強忍著道:“見過家父後,萌萌會要求家父讓萌萌再迴昆明!”


    齊良溫情道:“到時我一定出城百裏相迎!”


    戴萌萌忍不住掉下一滴淚珠,她不想讓齊良看見,馬上把車簾放下來,齊良苦笑著走開。


    “戴欣!去跟你們家小姐說幾句話吧!”戴萌萌放下車簾,但並沒有命令車隊啟動,齊良悵惆地退到後麵。他心中有怨恨,若是自己意誌堅定,真心想留下,還能擋得了?


    戴欣走到馬車旁邊,戴萌萌隔著車簾與戴欣說了一會兒話,戴欣便沉重地退下了。


    車隊開動了,齊良的心隨之顫動,突然,戴萌萌掀開車簾向齊良招手,齊良跳下馬跑過去。


    “萌萌還有事嗎?”齊良問。


    戴萌萌低垂螓首,以蚊呐般的聲音道:“世子!吻我!”


    “啊?”齊良沒聽清。戴萌萌勇敢地抬起頭,瞪著寶石般地大眼睛:“請世子吻我!”


    齊良十分驚訝,他看見了戴萌萌臉上掛滿的淚珠,這一刻他感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情意,以前對戴萌萌積下的怨恨均煙消雲散,溫柔一笑,伸.進上半身子,捧著戴萌萌的臉,輕輕在其額頭上觸一下,純潔得很。


    戴萌萌突地激烈反應,主動伸手抱住齊良頭,ying桃小口湊上齊良的嘴,齊良怔愣一下,馬上熱烈配合起來,很快兩人陷入瘋狂狀。


    “你走吧!”戴萌萌嬌喘籲籲離開齊良,淒切道。


    齊良默然,這時他想說“萌萌!你留下吧!”,可想想戴萌萌一貫對家裏的順從,說了也是白說。


    車簾放下後,馬車驅動,那車簾再沒有掀起。


    齊良望著慢慢消失的車隊久久不願動,他還在努力尋求那一輛飄著藍綢的馬車,長長歎息:“真的走了!”


    送走戴萌萌,卻迎來了欣芬.薩蘭斯。半月之後,吳世琮迫於強大軍事壓力,終同意放了天朔府的那批物資及人員,不過,他還是向胡記商行勒索了大量的贖金。他名義上勒索的是胡記商行,實際上勒索的是天朔府,齊良十分緊要那批從西洋購來的工業設備,那可讓天朔府的工業水平提升一大節,他隻得忍痛向陳正成下達指令,同意支付贖金。那批贖金數額很大,重新采購一迴都綽綽有餘,但齊良需要的是時間,就當用金錢買時間了!不過,經此次他對出海口的渴望更加強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齊良把欣芬.薩蘭斯安住在鬆莊。戴萌萌走後,鬆莊一直空著,雖地契屬於戴家,但齊良想要用還是很容易的事,他派人問了戴欣一聲,戴欣想都未想便答應了。


    昆明顯然不能與廣州相比,但昆明城也有許多吸引欣芬.薩蘭斯的地方,特別那占地寬闊的周王府令欣芬.薩蘭斯,裏麵雕欄玉砌,亭台樓閣更令其驚歎,廣東平南王府哪能相比?


    齊良在王府設午宴宴設欣芬.薩蘭斯,看見欣芬.薩蘭斯在美麗的翠湖流連忘返,高興得像在湖麵掠過的小燕子,笑著問:“欣芬.薩蘭斯小姐!還喜歡這裏嗎?”


    欣芬.薩蘭斯讚道:“太美了!王子殿下,我已迷戀上這裏了!”


    齊良笑問:“欣芬.薩蘭斯小姐!你隻對這些山山水水感興趣嗎?”


    欣芬.薩蘭斯反問:“尊敬的王子殿下!難道這裏還有令薩蘭斯更感興趣的東西嗎?”


    齊良笑而不答,留給欣芬.薩蘭斯一個神秘的微笑。欣芬.薩蘭斯不以為然,沿著翠湖在柳林裏穿梭,很是享受這好山好水好時光。齊良陪著慢慢地走,欣芬.薩蘭斯倏地止腳步問:“王子殿下想到欣芬.薩蘭斯會迴來你的領地嗎?”眼眸中含著情意。


    齊良仔細盯著眼前這青春美麗,活力四射的西夷少女,腦海快速的組織語言,含笑道:“美麗的欣芬.薩蘭斯小姐的到來,為昆明的春天增添了一抹亮色!”


    欣芬.薩蘭斯顯然不滿齊良的迴答,更直接問:“知道欣芬.薩蘭斯被扣押,王子殿下有著急嗎?”


    齊良道:“得番欣芬.薩蘭斯小姐被野蠻人無理扣押,小王馬上派出了使者前往交涉!”


    欣芬.薩蘭斯幽怨地瞟一眼,又默不作聲往前走,喃喃自語:“可知得知你離開廣州後,薩蘭斯是多麽想來昆明啊!”


    齊良是聽到了這句喃語了的,但他裝著未聽見,反是招手讓遠處跟著的小六子過來,問:“小六子!去看看午宴準備好了沒有?”接著對情緒有點低落的欣芬.薩蘭斯道:“薩蘭斯小姐!我們雲院吧,這裏的風景午後再慢慢看!”


    午宴之後,齊良帶欣芬.薩蘭斯去了經濟區,看見連接成片的一座座工廠,欣芬.薩蘭斯驚詫得合不攏嘴,難以置信問:“這些都是工廠作坊?”就是在歐洲也沒有設計這麽完美,規模這麽大的工業區。


    齊良點點頭,欣芬.薩蘭斯又問:“這些都是王子殿下的?”


    齊良搖頭:“部分是小王的!大部分是臣民們的!”


    欣芬.薩蘭斯驚喜地點頭,她現在相信了齊良在廣州時說的話,似乎也明白了午宴前齊良那神秘的一笑。


    “尊敬的王子殿下!欣芬.薩蘭斯想進每一座工廠作坊看看!”欣芬.薩蘭斯興奮道。


    齊良展顏一笑,一個紳士的動作:“非常樂意奉陪欣芬.薩蘭斯小姐!”


    欣芬.薩蘭斯如一隻歡跳的小鳥走在前麵,齊良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好像也被帶得年輕了幾歲,大步跟上。


    欣芬.薩蘭斯首先選中的是經濟區最大最好的一間工廠——昆明製煙廠,這是經濟區的標致性工廠,以前叫天朔製煙廠,但齊良知道香煙對人類的危害,將來是人們抵製的對像,以免影響了天朔府的聲譽與形象,命張明洲把製煙廠的廠名改了過來。


    欣芬.薩蘭斯走進車間作坊,震驚得無以複加,所有人統一著裝,像軍隊一樣,她們分工精細,埋頭苦幹,有人來到了身邊也沒人理會,除非你主動與她們說話。


    “王子殿下!她們在做什麽?”欣芬.薩蘭斯好奇問。


    “在製造香煙!”他帶著欣芬.薩蘭斯走到工序的盡頭,拿起一根成形但尚未包裝的香煙道,“男人用的東西!”他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來經濟區了,看見製煙廠分工有序,快速高效,倍感欣慰,這裏已初具“流水線”雛形。


    欣芬.薩蘭斯接過煙聞了聞,她對煙還是懂的,隻是沒見這種包裝這種形狀的香煙,眼睛閃著亮光,若是這種東西運到歐洲會產生什麽樣的結果?心中已產生無限期待。


    “製煙廠有多少人?”欣芬.薩蘭斯問。


    齊良把目光睇向一旁陪同的張明洲,張明洲迴答:“尊敬的欣芬.薩蘭斯小姐,製煙廠有三千工人!”


    欣芬.薩蘭斯問:“都是女人嗎?”


    張明洲道:“以女性居多,占總人數的八成。”


    欣芬.薩蘭斯不信,望一眼全場,這裏好像僅有幾百人的樣子。張明洲明白欣芬.薩蘭斯的意思,笑著說:“欣芬.薩蘭斯小姐!這隻是製煙廠的一個作坊,像這樣的作坊製煙廠總計有五個。”


    欣芬.薩蘭斯驚訝:“五個?”


    到其它地方轉了一圈後,方明白那位張姓高官沒有說假,她已對這香煙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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