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裏,朱三太子近似瘋狂地咆哮:“你們太過份了!哪還把我這個朱三太子放在眼裏?”


    桂明靜靜地聽完朱三太子的咆哮,才含歉道:“事出有因,三太子還需見諒我家世子的不辭而別!”庵堂裏隻有他們兩人,他不再忌諱說出齊良的身份,


    此次會麵是高度機密,額駙府一方隻有他與齊良兩人知曉,穀子明與李奮先是進院後方知要見的人是誰。而朱三太子一方,桂明不知有幾人知道,聽齊良的話後,他留了一個心眼,要求與朱三太子密談。


    什麽不辭而別?麵都沒見,辭什麽辭?朱三太子氣得吐血,清瘦的臉上三絡胡直翹,八字眉倒豎,哼道:“都到了門口還打道迴去,太目中無人了!”


    桂明不願再與朱三太子糾纏在這禮節上,沉聲道:“三太子!我家世子提醒您多注意你身邊的人!”


    朱三太子憤懣道:“我身邊的誰?我徒兒馬福林?還是我的軍師李柱?”滿臉的譏諷。


    這一點桂明也不明所以,但他相信自家世子,沉穩問:“三太子!此次會麵有幾人知曉?”


    朱三太子冷靜下來,道:“僅本太子與周全斌兩人知道!”


    桂明懷疑問:“這院裏的人呢?”周全斌知道不足怪,因為此事便是由他與周全斌接洽商定。


    朱三太子道:“院裏五人,除了本太子便是徒兒馬福林,軍師李柱,兩侍衛項巨與劉寒天!他們雖知悉此事,卻不知本太子要見的是誰!”


    這就怪了,世子是擔心什麽呢?桂明聰明的不再提這個話題,道:“世子還讓吾轉告三太子,勿要倉促起事,現在還不是時候!”


    朱三太子又怒道:“這是本香堂的事,吳世子是否管得太寬了?”


    桂明淡淡道:“世子還說,若想在大內鬧事,將死無葬身之地!”


    朱三太子愕然,氣焰頓消,這正是他們此次行動的核心內容,對方怎會知曉?


    桂明察言觀色,知道世子所言不假,不由奇怪世子哪來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飛豹組與張景山的夜鷹組都未上報此內容。


    “世子希望三太子能謹記我方良言,三太子在京城的根基來之不易,可要珍惜啊!”桂明委婉道,卻無不威脅。


    朱三太子心已亂,不知誰泄露了己方機密,但嘴上還硬道:“某家的事某家自會處理,用不著外人來指指點點!”


    桂明哂然一笑,道:“如此,在下便告辭了!”朱三太子嘴雖還硬心卻已虛,見目的達到,他謹記齊良之言,說清便走。


    齊良出了院門,一路在想那張熟臉,個兒不高,眼睛有神,樣子很是清秀,到底是在哪見過呢?這人應僅是一兩個照麵之緣,否則不可能記不起來。實在想不出,齊良便暫把它放心底,現在還是趕快離開這裏要緊。


    過了好幾天,北京城都是風平浪靜,齊良知道朱三太子接受了他的勸告,張景山傳來的消息證實了這一點。不過,好像朱三太子離開了北京城,而鍾三郎香堂內部卻風聲鶴唳,進行了殘酷的清洗。


    齊良不由擔心己方已打入其內部的人員的安全,馬上召來桂明詢問,桂明道:“世子勿需憂心,為我方提供朱三太子情報的人有兩種:一種處於鍾三郎香堂低層,他們與我們是金錢關係,我們付錢他們給消息;一種處於鍾三郎香堂高層,他們與我們是戰略協作關係,雙方相互利用。鍾三郎香堂高層組織結構嚴密,我方並無真正打入其內部的人,至於夜鷹組屬下便不知道了!”


    齊良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平西王府北京情報係統經營那麽多年,居然不能對鍾三郎香堂這一北京地區重要的政治力量實施有效監控!另一方麵,他也對夜鷹組產生警覺,它的一切都不知道,萬一所托非人或是張景山出了意外,不是夜鷹組便失控了嗎?


    齊良憂心忡忡,卻又不能說,生怕桂明與張景山產生想法。“桂明!你通知景山,如果有危險便讓隊員們撤出,安全第一!”夜鷹組初建,每一個隊員都是精華,損失不得,且總體上朱三太子與額駙府屬戰略同盟關係,人員犧牲在這上麵不值。


    桂明頷首應下,齊良又道:“盡快讓景山提供夜鷹組的組織結構與成員名單上來,還有夜鷹組的經費預算與經費使用情況的報告也要他趕快送上來!”


    外麵足音蹙然,齊良停下話,錢雲房進來稟報:“世子!內務府送來一份請柬!”


    齊良奇怪,皇宮有什麽喜事嗎?打一看,竟是康熙請大臣們去瀛台觀荷!


    “都有些什麽人?”


    錢雲房道:“一品大臣,各尚書令,各殿大學士,親王貝勒郡王都有參加!”


    這就是相當隆重了,齊良琢磨著該怎麽參加這宴會呢?


    瀛台又名趯台,在現在的中南海,始建於明朝,三麵臨水,襯以亭台樓閣,像座海中仙島,故名瀛台,是皇上與皇後妃子們常來避暑和遊覽的地方。上有翔鸞閣、涵元殿、香扆殿(即蓬萊閣)、迎薰亭等建築,山石花草,樓閣亭台,擁水而居,秀美宜人。


    六月正是荷花怒放的季節,南海青荷蓋綠水就像鋪了層毯一樣,用南宋詩人楊萬裏“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詩句來形容此情此景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齊良著官服經翔鸞閣,入涵元門,進瀛台,那裏早已是筵席密布賓客滿桌,他是特意來得晚些的,哪次宴會不是勾心鬥角冷諷熱刺的?他都厭倦透了。


    “額駙可來了!”索額圖拉著齊良坐下,他對上次南書房之事深懷歉意。


    齊良雖對索額圖不滿,可這裏他還隻與索額圖談得來,拱手道:“索大人好!”


    與索額圖聊了不到三句話,康熙來了,眾大臣跪下迎聖駕,齊良抬頭瞥了一眼,頓時嚇得差點失禁,他又見到了那張熟臉,竟在康熙身邊!他現在想起來了,那日他去接建寧公主,轉慈寧宮時被一小黃門攔住,就是這小黃門。


    接下來康熙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齊良都不知道,他戰戰兢兢隻想早點離開。


    齊良記起來,這小黃門是養心殿總管太監小經子,康熙的親信,他怎麽跑朱三太子那去了呢?也不知那日他到底知道多少?愈想心裏愈發不安穩。


    清風徐徐,荷花十裏飄著香,每個人臉上都蕩漾著如荷花般燦爛的笑容,隻有齊良一人臉上白多紅少,豆汗如淋。


    “額駙!你這是怎麽啦?”康熙早就注意到了齊良的異樣。


    “世子!皇上叫你呢!”索額圖輕聲提醒。


    齊良還是無反應,康熙皺著眉,索額圖暗為齊良擔心,急道:“世子!皇上叫你呢!”聲音大了許多。


    “嗯!啊!”齊良反應過來,索額圖再道:“世子!皇上在叫你呢!”


    齊良趕緊站出伏在地上,謝罪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漏過了聖聽!”


    康熙不怪罪,反表揚道:“聞額駙大舉善事,臣民頌誦,當予褒揚!來,與朕共欽一杯!”


    一名小黃門前來賜酒,齊良抬頭見竟是那熟臉,渾身緊張得直打哆嗦,小經子不經意地瞟他一眼,齊良手一抖,酒濺得滿胸都是。


    “額駙怎麽了?”康熙關懷問,“可是身體有恙,需要下去歇息一會兒嗎?”


    齊良重又伏在地上:“奴才體虛頭暈甚感不適,正想告罪退下!”


    康熙恩準了:“額駙就先行下去吧!”


    齊良叩頭道:“謝主龍恩,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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