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蕭凡順著對方掌勢,向後“蹬蹬”連退兩步,那司馬大師卻穩站原地,身不晃、腳不移,居然淡若無事。眾人均見過蕭凡一掌將莫老三擊成重傷,見此情形,無不駭然,心想這老家夥功夫實在深不可測。其實蕭凡向後退讓,自然而然的消除敵人掌力,老者卻因蕭凡劍法越使越奇,久戰不下,他自恃武功天下無雙,個別強過他的隱世高手銷聲匿跡多年,想來早已羽化,結果出山第一戰便被這年輕人逼得險象環生,如何能咽下這口氣?硬要爭個臉麵而實接了蕭凡一掌,胸口隱隱氣血翻湧,老者暗運真氣,打通胸口凝住的一股濁氣。


    他背著手說道“小子,功夫不錯,便讓你做個明白鬼,老夫名諱:司馬於飛”他盯著蕭凡一字一句說道“可惜終究嫩了些,今日你是戰不敗老夫的,卻為之奈何?”其實他雙掌隱隱發麻,故意說這一通借機拖延,若蕭凡趁勢而上再和他拚幾掌,未必不能教司馬於飛飲恨當場,可惜正如老者所說,終究嫩了些。


    蕭凡見公孫羊等人臉色怪異,想必中的毒也是怪異之極,嶽仲連幾人早將耶律蘇護在身後,再想擒住她已是癡人說夢,當下形勢明朗,己方眾人已成甕中之鱉,刀俎魚肉,可以說是道盡途末了。


    隻聽公孫羊說道“蕭兒,以你的本事,想衝出去沒人攔得了,走罷,你該明白進退皆有度”


    耶律蘇這邊的人盡皆默然,今日本為了公孫羊等人而來,至於蕭凡,倒樂得他趕緊走人,就怕這小子留下來拚命,卻是誰也不願再和他對上的,包括司馬於飛。


    蕭凡說道“師公,我蕭凡的命十年前就該沒啦,全仗各位長輩出手才活到今天,我若離去,和豬狗有何區別?便是一死又有何妨?”丹田處真氣怦然而出,整個人陡然間變得淵渟嶽峙、氣勢無匹。


    隻聽他大喝道“誰要來與我蕭凡決一死戰!”


    此刻他抱了必死之心,真氣源源不絕充盈全身,氣場壓迫之下,好幾名金國武士雙腿發顫,竟似站也不住的樣子。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做這個出頭鳥,司馬於飛冷哼一聲,居然也保持了沉默,他人老成精,深怕蕭凡拚起命來,自己決計吃不了好。


    門外弟子見這位玄武堂的師弟,在如此絕境之下一言震懾全場,心下均是火熱無比,青龍堂那些天之驕子們和蕭凡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了。


    現場氣氛降到了冰點,耶律蘇見蕭凡一人一劍兀自使得己方眾人不敢動彈,美目異彩連連,暗暗歎道“我卻真的對他下的了手麽”,轉念又想到自己身負國家重任,俏臉立時又蒙上一層寒霜,如此反複,當真難以決斷。


    便在此時,“哈哈哈哈”眾人耳邊突然炸起兩陣狂笑,那笑聲似近又似極遠,霎時之間,殿內便站著一男一女兩人,男子看著三十上下,高大英武,麵相極為俊美,女子卻普普通通,臉黃饑瘦,隻有一對眼珠神光四射,潤澤朦朧,內力修為已到了大成境界。


    男子看向蕭凡讚道“好!沒有那番話,我雪山二聖今日斷不會出世!”說著五指連彈,公孫羊幾人隻覺一顆冰涼硬物入口即化,丹田處立時絲絲溫暖起來。


    公孫羊等人調息運氣,一時開不得口,心裏卻著實激動萬分!雪山二聖乃他們師叔輩分,消失幾十載,原以為早登了極樂,未曾想此刻突然出現,真是天不亡雪山派!


    司馬於飛看在眼裏,卻視若無睹,隻死死盯著那對男女,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那女子連咳數聲,說道“師哥,救下小羊兒幾人,我們自迴去逍遙快活罷”聲音嫵媚妖嬈,和相貌形成劇烈反差。


    男子說道“那也不忙,送佛送上西,先打發這幾隻金狗再說”他笑嗬嗬看向司馬於飛,說道“司馬老狗,你還活著呀...”


    司馬於飛冷哼一聲道“哼,你這條毒蛇不也活著,藏得真深吶...”他又神色複雜看了那女子一眼,咬咬牙,轉頭對耶律蘇說道“郡主,老夫要先走一步,還望恕罪”也不等她迴答,身形一掠便到了門外,幾個起落竟真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這一下真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尤其耶律蘇那邊人馬,臉色極為難看,司馬於飛這一走,別說公孫羊等人,隻一個蕭凡便夠他們受的,此時又突然來了這倆一看便不是善茬的人物.....居然直接將司馬於飛驚退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門外劍宗,金刀門眾人,已開始左右觀察逃跑路線,個別不上道的烏合之眾早已腳底抹油,開溜了去。


    男子見司馬於飛選擇三十六計至高謀略,也是微微驚了一下,說道“蕭凡小友,既然司馬老匹夫退了,我們也不便在此逗留”他看向公孫羊幾人,神色間頗有些不太自然,說道“我知你滿腹疑問,有緣自會再相見”


    二人飄飄然走出門外,“靈奴一切安好,蕭凡小友毋需掛念”聲音傳至,人已消失,輕身功夫端的是出神入化。


    蕭凡心道,這兩位似乎對我極為熟悉,迴頭需向師公打聽一二,方才說到靈奴...莫非是久居穀中的前輩!


    眼下不容多想,向耶律蘇道“耶律姑娘,可還是要繼續鬧下去?”他生怕司馬於飛去而複返,是以走到耶律蘇跟前問道,如此一來即可在最短時間內將她製服。


    耶律蘇見老者退走,已知大勢已去,原來她這些年在西域各門派廣撒內線,除了雪山一脈,其餘門派早被她暗中控製,不想今日收官遇到蕭凡出山,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兩次被他壞了好事,耶律蘇心裏自然憤恨難消,說也奇怪,對蕭凡卻怎也惱不起來。


    她直勾勾盯著蕭凡,罵道“小賊,今日便放你一馬,以後落在本姑娘手裏定叫你生不如死!哼!”措辭雖狠,態度卻有三分嬌怒,蕭凡嘿嘿笑道“死在耶律姑娘手裏,做鬼也風流的”


    本是一句調笑之言,耶律蘇卻突然紅了臉,惡狠狠瞪了一眼蕭凡,轉過身子出了門去,眾人護著耶律蘇走了。


    門外弟子唿啦啦擁進大殿,見公孫羊幾人兀自運氣調息,便各自迴去了,隻有紀浩,南宮雪幾人留了下來。


    蕭凡關心公孫羊傷勢,公孫羊調理片刻後睜開眼睛說道“不礙事,殘留毒素一時半會是排不盡的,過幾日便好了”揮手示意弟子將各自師父扶迴房間休息。


    這時山門弟子前來稟報,來犯敵人已悉數下山,公孫羊命人安排晚宴,專為蕭凡接風。


    宴席之上,夏蘭幾人臉色已恢複大半,蕭凡挑著說了一些穀中之事,眾人盡皆嘖嘖稱讚,對獨孤求敗墓室卻隻字未提,倒並非小氣,而是獨孤求敗寫明了一切隨緣,蕭凡自不會忤逆祖師爺之意。


    公孫羊說道“雪山二聖....此二人居然還活著,唉...”


    蕭凡問道“師公,那二人卻是甚麽來頭?”


    公孫羊苦笑道“此事涉及雪山派一宗陳年舊事,當年,我師父....”


    原來公孫羊師父當年成為雪山之子,同輩師兄弟中有兩名資質、武功均比他高的弟子十分不滿,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叫做慕無雙,女的叫做韓小梅,合稱“雪山二聖”,本就是情侶雙修,那韓小梅心高氣傲,竟瞞著師門長輩偷偷潛入琅琊洞天福地,掌門震怒,下令弟子將其捉拿要門規處罰,慕無雙在師門外跪了一日一夜,卻是絲毫無用,第二日便也消失在了冰瀑洞穴中。


    當時雪山派掌門便下令將二人名字從門派普上劃了去,算是將其逐出師門。


    原以為此二人早已雙雙殞命,今日居然救雪山派於危難中,人心二字,實在千古難猜。


    蕭凡道“那司馬於飛又是甚麽人?他和雪山二聖似乎認識?”


    公孫羊道“司馬於飛.....乃劍宗開派祖師,傳聞當年他相中韓小梅,後來出了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蕭兒,今後你有何打算?”


    蕭凡說道“眼下有兩件事,第一是要查清楚金人在各門派內放了多少暗線,我們西域門派尚且如此,中原地區更不消說了.....第二件事,師公,我要查明父親到底被誰害了性命”


    公孫羊心下甚喜,看他小小年紀不但武藝出眾,心思也極為縝密,暗想“如今國家危難,若武林門派被人利用驅使,半壁江山早晚也要落入金人手中,這孩子既能看到這一點,讓他放手去做也未嚐不是壞事”


    說道“既如此,下個月雷音寺主持的英雄大會,你代表雪山派前去參加罷”


    此舉已算是公然將雪山派交給了蕭凡,眾人均明白蕭凡乃雪山之子不二人選,況且他白日救人有功,當下均表示讚同。


    公孫羊繼續說道“各堂均出一名弟子隨蕭凡前去,讓他自己挑罷”


    蕭凡心知此事幹係重大,也不推辭,舉了酒碗說道“望各位師兄弟助我一臂之力,蕭凡先行謝過了”


    紀浩默不作聲,跟著舉起酒碗一飲而盡,眼裏卻是神色複雜,不知考慮些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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