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所以點燃紫煙並不是北朝素來的習俗,這也是在他們發現了什麽之後所做出的補救!


    對於違反者的懲罰又如此之重,難不成宮中也已經被於菟所盯上?


    屋內的另外兩人也幾乎是在同時想到了這一點,表情便凝重了起來。


    那麽,如今於菟的幼種有沒有侵入宮中,而作為於菟眼睛與手腳的“偶”,此時在宮中存在麽?


    又是誰?


    陳桐生按住心中的驚悸,再問:“你可知飛光?”


    薑利言又是一臉茫然,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飛光是大周的叫法,她接著也不問了,隻是對薑利言說:“你可知宮中所飲酒水以及各類消遣小飲多少類型?”


    薑利言聞言點頭。


    “好,”陳桐生一拍板:“帶著我的人,去把各取一份送到我麵前,一樣都不準少!”


    ————————


    陳桐生在北朝裏除去於菟外,最感興趣的便是皇帝陳恪了。


    在這個曾經懷抱著驚懼的自己,神情狀若癲狂,高站於宮牆之上的皇帝,最後與自己的王朝同歸於盡了。


    這也意味著不管之前所見的陳恪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都會年紀輕輕的死去。


    離薑利言采購東西迴來要頗有一段時間去了,陳桐生迴憶了番陳恪的樣子,隻覺得他真的是方才年輕的一個皇帝,樣貌倒是很有些英俊氣,陳桐生目前還就沒怎麽見過樣貌醜陋,甚至過於平庸的北朝人。個個不說好看,起碼的清秀都會有。


    陳桐生咂摸了一會兒,對宋川白道:“你說我若是要求,能不能見到皇帝?”


    “能。”宋川白肯定的一點頭:“在你還沒有來到這裏之前,桐生都是隨意見皇帝的。”


    “他這麽好見?”


    “也許是桐生太能鬧了吧,連辛瀾都寧願滿足她的無理要求,都不願意惹得她記仇了。”


    陳桐生:“......”


    她小時候真的有這麽討人嫌嗎。


    於是她便真的去見了皇帝,在路上順便就問宋川白在她之前看到的,關於北朝宮中的一些事。


    北朝並不像外族一樣,起碼不像大周一樣,皇帝並無後宮,即便娶妻,也隻有一個妻子,也並不看家族勢力,反而更看重血緣出身。


    北朝似乎對於血脈有著異常的看重,對於大周朝來說,即便事講血統,那更多時候也隻是針對於皇室的。作為一國之主,自然要出身正統,為皇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才行,不然便是異姓奪權,不亞於改朝換代。


    而這方麵北朝又有其他的講究,宋川白說,在北朝似乎有三大姓,一為陳,一為聞人,一為姬。北朝的顯赫皇族與高門世家,大都由這三大姓組成,即便在其他姓氏在家族中,若想要在朝中取得一席之地,那麽必要有三大姓的代表之人。


    在姓氏血緣如此重要的情況下,三大姓便又很吝嗇於聯姻和外派本姓族人,畢竟出去一個人,就意味著分出去了他們世世代代共享的姓氏特權。


    在三大姓中,也完全禁止私生子,以及不被家族承認的嬰孩的存在,但同時他們又認為三大姓的血都是如此珍貴,若還隻是腹中胎兒,那麽一碗藥打了也就結了,可要是已經生了下來,卻又不能夠就此殺掉來白白浪費,於是便把他們送入祭司的素剌殿,或者山上的神殿中,將他們上獻為伽拉的仆人,同時,也剝奪了他們得到姓名的權力。”


    陳桐生看著他,他看著陳桐生。


    “所以,”陳桐生道:“薑利言實際也就是三大姓之一。”


    宋川白說到這裏倒沒有那麽確定:“神殿中並非都是三大姓私生子,隻是有可能,他即便是,也未必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有了這樣的習俗與規矩,皇帝所娶的妻子,那麽便必定是三大姓之一了,宋川白又道:“但陳恪原欲娶的女子,卻並不是三大姓之一。”


    陳桐生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他要娶的是一個以聞人為家族代表的莫姓女子,此事自然不可能通過朝中大臣的同意,最後陳恪強行將她娶了迴來,隻是......”宋川白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接著道:“莫姓女子作為皇後,嫁進北朝宮中不過三月,便被陳恪親手所殺。”


    陳桐生愕然地一愣。


    “然而因為女子隻是一個莫姓,地位非常低,竟然無人上奏聲討此事,更無一人對此提出異議,反而他們還覺得是哪女子活該,並迅速地開始為陳恪物色新的皇後。”


    聽到這裏陳桐生簡直是莫名其妙了,她疑惑地皺起眉,盯了宋川白片刻:“你說,陳恪會愛自己一心娶迴來的妻子麽?”


    “莫姓女子既不能與他帶來任何既得利益,更無法為他爭取聲名,若不是因為喜愛......”宋川白道:“倒也實在沒有什麽必要娶她了。”


    陳桐生小小的“嘶”了一聲,隱約地感覺到了什麽,一時,卻又說不清楚,轉過頭來又問:“你說這個幹什麽?”


    宋川白眼睛一垂,看著個子小小,邊聽他講話,邊邁著小短腿費力跟上的陳桐生,頗覺有趣:“我最初在聽下人聊八卦時聽了這個,當時也覺得沒什麽,但方才薑利言在說完紫煙的事情後,便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莫姓女子死於今年的二月,而如今是五月,若是要達到宮中大麵積燃起紫煙,那最遲也要在三月便開始準備了。”宋川白道。


    這麽一說,陳桐生心中原本模模糊糊的感覺突然便清晰了,她茅塞頓開:“她的死與燃紫煙有關!”


    “很有可能。”


    這麽一說,倒是能順著把思路捋通了,為什麽陳恪會親手殺死一個自己寧願違背滿朝文武百官意願,違背世俗規矩也要娶迴來的女子,也許是不得不殺。


    “也許皇帝發現......她變成了偶。”


    與於菟有關的,能逼得人不得不痛下殺手的,那首先考慮的便是偶了。


    陳桐生腳步一停,還生出了一點去扒皇陵看看屍體情況的想法。


    “你可知那些大臣們為皇帝選的下一任妻子是誰?”


    陳桐生覺得這個事情就沒有什麽懸念了,三大姓之一,不過她連自己陳家裏有多少人都不清楚,那更不用說其他姓的人了,對具體人選心裏也沒數,於是便唔了一聲,詢問的目光投向宋川白。


    宋川白說:“你。”


    “咳咳咳!”陳桐生一頓,讓自己口水給嗆得死去活來,宋川白連忙彎腰拍她的背,陳桐生抬頭嚎道:“你別是聽了什麽三人成虎的流言吧!”


    她才多大啊,四歲,五歲,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奶娃娃呢......起碼現在外貌還隻是個奶娃娃,怎麽就給一個好歹青年人的皇帝給配上了。


    皇帝再年輕,那也得三十歲上,可不是什麽少年天子啊。


    宋川白搖了搖頭:“看平日宮中人對你的態度也能看出來,並且你母親是極力支持此事的,隻是陳恪連一點麵子也未給,明白清晰地在朝堂上將提議的大臣們給罵了個遍,拒絕了此事,才令辛瀾無計可施,我看祭司與皇帝的關係能到今日這個地步,或許這件事也起了作用。”


    “賣姑娘,真行,我與皇帝都還是一個本家的呢,也算是高攀,她在此處當祭司,地位也絕不比任何一個人低,又有陳氏身份,何至於要嫁個女兒去?”陳桐生簡直匪夷所思了,她又隱約地向起曾經聽見過辛瀾那少見的溫和聲音,突然一頓,道:“做了皇後,是不是便無法再任祭司?”


    宋川白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也未曾求證,一時倒也怔了一下。


    陳辛瀾是為了自己,或者家族利益才提出讓女兒去當小嫁娘的麽?


    還是她隻不過是想接自皇家的名義,讓陳桐生不能再當祭司,不能直接再參與到伽拉的相關事宜之中?


    這究竟是瞧不上她,恨她,還是另有意圖?


    陳桐生歎了口氣,如今到了北朝,心中的疑慮倒也沒少些,反倒是疑點一個接著一個的,稍微有了些新發現,下一個疑惑之處便又出現了。


    都到此處了,不急,陳桐生又吸了口氣,隔得遠遠地,問宋川白:“我平日叫皇帝什麽?”


    宋川白遲疑片刻:“哥哥。”


    “......”很是有些不要臉。


    陳桐生邊大步向殿內走去,邊抬頭就喊了一嗓子:“哥哥,累死我了!”


    她出來沒叫宋川白之外的其他下人跟,一路沒讓人抱,也沒坐轎子的,全靠兩條腿走到現在,自然是累的小臉通紅,氣喘唿唿,一股腦地奔進去,皇帝便從殿後走了過來,臉上多少帶著一點對撒嬌晚輩的笑意:“怎麽累成這樣?”


    陳恪不是宋川白那樣愛笑的人,但他表情倒也不兇,正常的時候,除了應有的威嚴之外,還是比較溫和的。


    陳桐生向陳恪攤開兩隻短短的小胳膊:“我要喝水,喝很多很多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彌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淤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淤泥並收藏彌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