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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說說你的組織?”


    男人聞言冷笑一聲,隨即陳桐生猛然停住了腳步。


    風聲擦過林葉,異樣的氣氛使陳桐生警覺地四顧起來。男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孤身深入林中,來到明知有人埋伏放火的小屋周圍,這樣一旦被發現了,那麽就很有可能被反過來截殺。


    隱隱的血腥味兒順著風被傳到陳桐生的鼻端,陳桐生脊背上的寒毛炸了起來。


    為什麽她能怎麽順利和快速地甩開那幫暗殺的人,並且與男人打鬥出了如此大的動靜,都未見他們循聲追來,為什麽男人敢孤身進入小屋附近,並搭建下弓箭設備。


    因為黃雀已經進入樹林了。


    因為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趁暗殺陳桐生的人放火之後,他們從其後逼入,將暗殺的那幫人逼迴木屋,並以亂箭殺之,隨後再利用大火來焚燒屍體掩蓋行動。


    這男人原來就根本不是在等他,而暗殺的那幫人之所以沒有及時地追蹤過來,也隻是因為,他們已經與男人所在的組織相遇了。


    可能因為猝不及防而被一網打盡,也有可能兩敗俱傷,或者暗殺那幫人放棄了對陳桐生的追捕,緊急退出了樹林。


    陳桐生手中的刀刃扣緊了男人的脖子,喝道:“此時就沒有必要躲躲藏藏了吧?”


    她猛地一用力:“還是你們要等我殺了他,再出來給他報仇?”


    男人痛叫了一聲。


    在原地等待了片刻後,有人緩緩撥開灌木叢向陳桐生走來,對方同樣沒有燈火,待近一些,陳桐生才能眯著眼辨認出對方手裏似乎端著一個短距離射擊武器。


    射程多遠不知道,但威力想必不會小。


    那人緩緩開口道:“姑娘,手下留情。”


    很好,總算來了個知道她對敵人絕不手軟的人,對方有這個認知,就好交流了。


    陳桐生問:“你們是什麽人?”


    對方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考慮是否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陳桐生,半響後低聲道:“北獵堂。”


    這個名字讓陳桐生一愣,隨即驚喜地睜大了眼。她一路走來,多多少少聽說過北獵堂的名號,那是一直打擊飛光盜鑿的神秘組織,據說許多企圖進入北朝遺址,與已經進入北朝遺址的黑商組織,便是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遇到了他們,並且最終死在了他們手裏。


    隻是這組織過於神秘,幾乎不在北部以外的地方活動,略微繁華一點的地方都根本不會有他們的蹤跡,隻有岩石鎮這種偏僻,臨近北朝遺址,盜鑿與倒賣活動又十分猖獗的地方,才有他們存在的可能。


    但盡管如此,陳桐生還是把北獵堂當做是一個百姓將普通故事添油加醋,口口相傳造出來的組織,並沒有指望過它是真的。畢竟北獵堂的所做所為是需要長期消耗自身,在毫無利益可得的情況下,與猖獗且源源不斷的黑商博命的行為。陳桐生想不出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幫人聚集在這樣的地方,並且為此而活動著。


    他們既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數不斷減少而逐漸消散,也沒有出現組織人口增長,讓北獵堂繁盛起來。


    而宋川白對這個組織也沒怎麽提到過,若北獵堂真實存在且如此有本事,與當年的宋川白合作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麽?


    陳桐生問:“有何證據,證明你們是北獵堂?”


    那人低低笑道:“不需要證明,這又不是什麽好差事。”


    “你們今晚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何?”


    對方沒有迴答,陳桐生緊接著問:“他們那些人呢?”


    “死了。小姑娘,”對方這次道:“他們既然要至你於死地,那麽你就沒有什麽好顧慮他們的了吧?你手裏的人怎麽得罪到了你,說說看,何至於要人性命。”


    陳桐生道:“他就是想要我的命。”


    “你放屁!我隻是想抓你,沒想要你的命!”男人嘶聲道,不甘地扭了兩下,但沒挪動幾下就被陳桐生再次勒緊了脖子。


    “我耳朵被他射掉了半個。”陳桐生又冷冷開口。


    男人更加憤怒了:“你已經把我一隻耳朵給切了,你已經報複過了!”


    “可是我覺得你不痛。”


    這理直氣壯的無賴差點把男人給氣撅過去,他怒道:“我疼!!!!!”


    陳桐生依然麵無表情:“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男人半個腦袋的血,左肩被血浸透了,陳桐生也半個腦袋的血,一樣的血浸濕肩膀,看上去兩人受傷程度相仿,而陳桐生的武力遠在男人之上,因此陳桐生看上去還處於上風。


    但實際上了解陳桐生生理機製,或者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陳桐生已經是在硬撐了。她能強硬一時,但不能這麽跟北獵堂耗到天亮。


    那人又往前走了幾步,陳桐生便立刻警覺地一退。


    “別緊張,我叫曲礪。”端著武器的人很平和地開口:“你手裏那個人叫胡兼,同時北獵堂的人,他對你並沒有致死的意圖,隻是想先抓住你,免得你破壞到我們的計劃。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哦?”陳桐生質疑道:“你怎麽保證,他是你生的?”


    “......”曲礪對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解釋道:“入我北獵堂的人,此生隻對盜鑿飛光之人下手,絕不會濫傷無辜,既然他是北獵堂的人,我就敢做這個保證。”


    “那按這個意思,若是你們妻女兄弟,被不盜鑿飛光的人殺了,你們也不管唄?”陳桐生道:“啊,那若是盜鑿飛光之人隻是誤入歧途,事後誠心改過,你們也照殺不誤?”


    胡兼哪裏受得了這番故意挑事的調調,用力掙紮道:“別跟這個惡毒的婆娘廢話了,你們動手吧!看看今天你到底能不能出這個林子!”


    陳桐生在他耳邊笑道:“我拿你一條命做陪,不虧。”


    周遭傳來北獵堂中人按捺不住發出的動靜,而曲礪就還很平靜,問道:“姑娘生氣的事情,恐怕不止這一件。”


    當然不止,若按北獵堂的計劃,他們是要等陳桐生死在火裏,或者被火勢所困時才會出手的,他們既然知道暗殺的那幫人今夜會來此處放火,想必也明白陳桐生今晚會遭遇的處境,但北獵堂中人對此卻漠然的仿佛不會發生,所有人在他們眼中,都比不過打擊盜鑿飛光行動這件事本身。


    很多人猜想北獵堂中聚集的都是一幹俠義之士,但此時就又說不通了。


    麵對這樣的一群人,在沒明白對方行動意誌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把手中人質送還出去的。


    “我們沒有妻女家人,”曲礪迴答:“兄弟基本上也是死於黑商之手,所以,也不會出現你所說的情況。”


    曲礪接著道:“至於今晚的情況,我們的人跟蹤王三一幫人已久,對混跡在他們周圍的你自然也略有了解,你的身手令人敬佩,不需我們這些烏合之眾擔憂,若不是你牽掛尚在,我都想勸你進北獵堂來。陳桐生,陳姑娘。”


    這樣的解釋就好很多了。


    “那暗殺我的人是什麽來頭?”


    曲礪並不隱瞞:“王三上線緊急派來頂替王三做事的。他們與王三上線的聯係更緊密,嘴裏有效消息比王三多。”


    陳桐生沒再得寸進尺,道:“我放了他,你們放我走。”


    曲礪應下。陳桐生便慢慢地鬆開了手,胡兼在脫離陳桐生控製的瞬間突然臉色一變,拉開距離迴身攻擊,被陳桐生當胸一踹,整個人直接飛到了曲礪麵前,好響一聲。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曲礪沒管抱著自己大腿試圖爬起來的胡兼,揮手給陳桐生指了個方向:“你可以走了。”


    陳桐生握著胡兼的雙劍,警覺地一步一挪,向包圍散開的地方走去,身後胡兼鬼哭狼嚎:“你怎麽能放她走,她割了我耳朵!”


    “你怎麽能讓她拿著我的劍走!你這惡毒的女人把劍給我放下再滾!”


    陳桐生試探了一段路,接著轉身欲加速離開的身後,突然後頸一痛!


    她愕然的轉過身去,隻見曲礪對她平舉著手中的武器,模糊不清的麵容中似乎帶著微微的笑意:“雖然它看起來威力比較大,但實際不是用來攻擊敵人的,陳姑娘。”


    這他娘的是暗算用的。


    無聲無息,立刻麻醉。


    這姓曲的混賬敢自報家門,原來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離開。


    陳桐生心中暗罵,但這麻醉劑的勁兒實在是太足了,她一句都沒罵完,便眼前一黑,驟然暈了過去。


    ——————


    “淦,這婆娘是不是燒起來了?她身上怎麽這麽燙?”


    “頭兒,你快來看看,我看她再燒要被自己燒死了!”


    “水,快打水來!”


    “哎呦祖宗你打的這是什麽臭水鉤子裏的,屋外麵兒不是有井麽?!結冰了?結冰了不會把冰鑿開?”


    “是不是傷口處理的不對?咱們都是這樣的啊?”


    ......


    “頭兒,頭兒!”有人激動的喊:“她醒了!”


    陳桐生在一片吵嚷聲中吃力地掀開一點眼皮,眼前到底是誰也沒看清,咬牙道:“閉嘴。”


    “你說什麽?”


    “閉嘴,”陳桐生一個字一個字說:“你們好吵,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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