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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不易站起身來,先是向站立在院落裏的馬步鬥,十分真誠地鞠躬致意了下,隨即帶著十二分的內疚負罪感,走到了馬步鬥的身前,輕提一手,拉起馬步鬥那隻隨風飄蕩的空空如也的袖管,然後發自肺腑地說了些致歉感謝的話語………。


    然後就讓馬步鬥在院落裏中央位置的天井邊休憩一下,自己進屋去收拾下東西。


    馬步鬥隻是交代了下,讓申不易速速動作,不要耽擱,雲雲,也就不再言語,自行走到了那處天井邊,尋了一地,兀自坐下,氣定神閑般地抬頭眺望著遠處的索巫山脈。


    申不易縱身跑進了屋裏,徑直走到柴薪堆旁,四下裏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那支發簪的影蹤。


    然後申不易輕聲碎碎念道:


    “法寶兄,快出來吧!我們逃命要緊,剛才把你扔到柴薪堆裏也是情非得已,你就莫要再生悶氣了”


    …………………


    “再不出來,我可是要運行法決了的。”


    “嘩啦”,原本還堆積齊整的柴薪堆垮塌了下來,那支其貌不揚,焦黑如炭的發簪,從柴薪堆最裏麵的角落裏冒出了頭來。


    馬步鬥在屋外聽見那道“嘩啦”聲,還兀自以為申不易是在翻箱倒櫃的收拾行李,嘴角一絲笑容,也不多想。


    申不易又迴頭喵了一眼屋門處,才對著那支冒頭的發簪招了招手,那隻發簪才有些不情願地從那些滾落的柴薪旁飛了出來,飛到了申不易的手上。


    申不易這次卻並沒有去整理那四散開來,披散在身背後的如瀑黑發,而是一直把發簪緊握在手裏,快步走到了那張破床鋪一角,在靠近某段牆角的位置,把破床架移開了少許,爬下身去,用一隻手在那裏的一個牆洞裏摸索了半天,先是從那個土洞裏,掏出了一隻符筆,幾遝黃紙,一盒朱砂,然後小心的把它們放入懷裏,而後又是伸出那隻手在土洞裏摸索著什麽。


    最後站起身來,這時他一隻手裏緊握的是發簪,而另外一隻手裏則是拿著一遝符篆,約莫有六七十張之多,那是這些年來他明裏暗裏私藏克扣的一些他師父所畫的符篆,裏麵有些:“火延符”、“火簾符”……,之類的低階符篆。


    當然他身上還有幾道品級比較高階的符篆,但那都是他師父留給他的壓箱底的手段。


    申不易走到院子中央,迴首看了一下破爛不堪的屋舍,心裏百感交集,各種記憶翻湧浮沉,申不易清澈的眼睛裏也是不禁沁出幾抹淚花,一眼朦朧。


    申不易用手角的衣袖,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花,又舉目四顧了下,就要轉身離去,驀地又停在了原地,似乎想道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前路茫茫,自己能去哪裏呢?”


    “馬君侯讓他的那個下屬馬步鬥護送自己離開,但是自己身懷發簪這樣一件稀世重寶,旁人在側,諸多不便。”


    想道此間,申不易也是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天井邊兀自遠眺索巫山脈的馬步鬥。


    “索巫山。”


    申不易也注意到了馬步鬥眺望的那座不知其盡的山脈。


    申不易心中有了某個想法,但是轉眼又想道:


    “自己該如何擺脫馬步鬥的視線呢?”


    申不易一邊思索著,一邊邁步走到了那處天井邊,立在離馬步頭五尺的地方。


    馬步鬥知道申不易走到了他身旁,轉過頭來,隻是道了聲:


    “都收拾好了嗎?”


    便起身準備帶著申不易離開康城。


    卻不見申不易有有任何動作,隻是呆立在原地,淚湧如泉,抽泣不止,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馬步鬥大感頭痛,細問之下,申不易一番痛哭流涕的搶白,其大意就是:


    自己在這院落裏出生長大,這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念想,睹物思人,這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家園,所以他想和他娘說說話,並暗示馬步鬥在這裏,他無法和他娘訴說衷腸,所以請馬步鬥去街頭的茶肆裏等他一盞茶的時間,他好和他娘道個別。


    馬步鬥也是尷尬的一笑,隨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馬君侯隻是讓自己保護申不易離開康城,申不易又不是犯人,申不易要和死去的娘親道別,自己在一側,的確諸多不便。


    馬步鬥又抬頭看了看天,發現太陽剛剛躍出山頭,便暗忖道:


    “這個時,各大書院修子們應該在上晨課了,申不易要用一盞茶的時間,來和他娘道別,怕不會出什麽紕漏吧!”


    可是看見申不易傷心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又想道:


    “每個人都有爹娘,申不易要和他娘道別也是人之常情。”


    便囑托申不易不要耽擱的太久,然後就徑直去了街角的某個茶肆,隻留傷心欲絕的申不易立在原地。


    馬步鬥一走出了柴門,本還哭的死去活來的申不易,馬上就止住了哭泣,一臉平靜之色,隻是在臉頰處還掛著兩三顆淚珠。


    申不易站在天井邊,舉目四顧了下,破爛不堪的屋舍,道道裂縫的院牆,心裏想道:


    “都說康城是東貴,西賤,自己這間院落雖地處城西賤貧之地,但是,卻是一形單影隻的孤舍,無左右鄰舍,自己一走免不得被一些汙雜之輩侵占,這是娘的家,我決不能讓那些人給玷汙了。”


    申不易隨即又想道:


    “都說一些破敗的宅子裏,常常都會有些孤魂野鬼,”


    “嗯,我不能讓那些孤魂野鬼叨擾了娘的清淨。”


    於是申不易,先是從懷裏掏出幾張“驅鬼符”來,把它們按照鎮宅驅鬼之法,埋在了屋舍院落的相應位置。


    然後,申不易又從懷裏掏出了幾張“火延符”、“”火簾符”來,又把它們扔到了那屋舍院落裏。


    又把發簪從懷裏掏出,雙手合十緊緊握住半截發簪在手裏,把它輕舉到眼前一尺的地方。


    申不易看著眼前那半截焦黑的發簪,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法寶祖宗,這下就需要您老來幫我了,一來我法力淺薄,二來昨日晚間已經耗盡了玄牝處的星辰靈力,”


    “所以,沒有辦法讓引那幾張符篆燃燒,想借你一臂之力,不知可否。“


    申不易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望著麵前的那支發簪,滿懷期望的等著它給答複。


    但是那支冒出手掌的半截發簪,卻是一動不動,似死了一般。


    五息過後,那那半截發簪還是一動不動,申不易便脫口而出道:


    “你這老不死,怎麽見死不救呢?”


    “我師父他老人家,可是說過,人在法寶在,人亡法寶亦亡,你莫忘了,我們倆可是滴血認過主的。”


    忽然,那支緊緊握在申不易手掌裏的半截發簪左右晃動了幾下,那樣子就像某人在寒冷的冬日,覆蓋了床很厚很厚的被褥,被壓抑的厲害,感覺很難受,然後在睡夢裏晃動了下身子,想要自己感覺舒服一點一般。


    申不易知道是自己情急之下,握的太緊了,趕忙把緊握的雙手舒展開來幾分,那隻露出手掌的發簪又前俯後揚了幾下,意思仿佛是很滿意申不易的心意相通。


    申不易喜上眉梢,語氣平和地說道:


    “法寶兄,你答應了嗎。”


    發簪的一端微微的上下翹動了兩下,似人點都一般。


    申不易見狀大喜之下,道了一聲:


    “那此間的事,就有勞法寶兄了。”


    話音未落,申不易人影一閃,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吧嗒”,又是發簪掉落在地上。


    “哎呀———”,又是一道慘叫在那支焦黑的發簪處莫名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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