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溫瀾驚恐的表情徹底取悅了他,霍容景突然鬆開了禁錮在自己懷中的溫瀾,冷笑一聲大步徑直離開了水上石亭。


    就如同真空的狀態突然湧入了無數的新鮮空氣,溫瀾整個人癱軟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受驚之餘,溫瀾突然很想問自己,霍容景到底好在哪裏,莫不是她有隱性的受虐因子?


    一抹苦笑在唇邊浮起,各種苦楚也隻有溫瀾自己知道。


    “哎呀,這不是溫姐姐嗎?”


    說話的聲音如百靈鳥的叫聲一般的輕靈,卻讓溫瀾刹那間蹙起了眉頭,姿態也在第一時間不可察覺地恢複到了最自然的狀態,輕倚木欄,姿態得宜。


    蘇若雨慢移蓮步,飄飄然地踏入了亭中,道:“溫姐姐不在屋裏陪著霍阿姨,一個人在這裏,莫不是在等著什麽人呢吧?”一雙靈動的眸子也不忘四處打量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蘇若雨當然是跟著霍容景出來的,隻是抽身的時候被霍母拉著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錯過了剛才亭中的一幕。


    溫瀾不用琢磨,就知道這話裏可沒什麽好意思。


    勾了勾唇,溫瀾挑眉道:“今天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人雜氣悶,還是這裏清淨。”


    蘇若雨聞言,原本還巧言笑兮的巴掌小臉頓時一片鐵青,猛瞪了一眼溫瀾,惡狠狠地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該來誰不該來。有些人就是沒有那點自知之明,一個落魄戶罷了,也敢死乞白賴地靠上來,真真叫是臉皮也不要了。”


    溫瀾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濃:“蘇妹妹說的也是。我都不想來,偏偏卻不得不來。哪像蘇妹妹,明明可以偷個懶,卻一門心思地打扮著過來了。也不知道圖什麽呢?”


    圖什麽?當然是圖霍容景這個人了。


    溫瀾雖然不曾和蘇若雨打過什麽交道,可誰讓她偏偏是一線花旦呢?根本不需要溫瀾去了解,就有無數精明的狗仔日日盯梢著蘇若雨的一舉一動。隻要有一星半點的風吹草動,狗仔們自然會昭告天下。


    蘇若雨氣得渾身發抖,下嘴唇上硬是咬出了一條牙印來。


    可半晌之後,蘇若雨突然又再一次嬌笑著,道:“我可不用圖什麽,景哥哥親自攜了我上門,自然是將我當做了上賓的。想來你也該從娛樂新聞上見過,前幾日我一直在生病,景哥哥也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今天特意邀請我過來,想來也是為了讓我散散心。”


    蘇若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可就是憑借著女人的直覺,她就是覺著眼前這昔日的溫家大小姐跟外麵那些個妖媚賤貨不一樣,至少對霍容景來說是不一樣的。


    可明明溫家早就落魄了,霍家也不過是看在往日裏霍溫兩家的情分上,幫扶著溫家的人,所以霍容景和溫瀾才會有往來。蘇若雨看得出來,霍母根本不待見溫瀾,可她就是見不得溫瀾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


    “哦?是嗎?”溫瀾實在是煩了蘇若雨這幅似是爭寵的模樣,站起身來,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似是而非地看著蘇若雨道:“那蘇妹妹可得沒事兒就病一下,指不定明日就該有其他女人學了蘇妹妹的這一招了呢。”


    蘇若雨自小有人寵,出道後一路坦途,還真是從來沒有誰敢當著她的麵這樣說她。


    溫瀾的話就如同毫不留情麵的巴掌一般,打得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站住!”蘇若雨抬起手來,朝著溫瀾的臉頰打了上去。


    “住手。”


    來者是蘇若雨的親哥哥蘇源,蘇家的大少爺,也是霍容景的至交好友,更是幫扶著霍容景將霍氏重新崛起的功臣。也正是因為如此,霍容景對蘇若雨總是帶著幾分耐心。


    也不知蘇源來了多久,聽了多少,又懷著什麽心思,可他的出現,到底攔住了蘇若雨的這一巴掌。


    “哥,你幹嘛!”蘇若雨見狀,跺腳不滿道。


    她沒想到自家哥哥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幫她反而幫著溫瀾。


    蘇源上前一步,站在了溫瀾的身前,隔開了正怒氣騰騰的蘇若雨,道:“溫小姐,實在對不住。小妹從小被寵壞了,如果有什麽失禮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溫瀾麵上淡然,看不出心思,隻道了一句:“不用了。”便徑直丟下蘇家兄妹兩人離開了石亭。


    蘇源這個人,身體單薄,看似柔柔弱弱,卻總給溫瀾一種陰冷的感覺。就好似一條濕滑的蛇,不經意間就會咬上你一口,非死即傷。對於這種莫名的感覺,溫瀾一向是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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