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糍見襲嘉不理自己,跑到襲嘉身旁:“道長不認識我了嗎?我們在陳府見過的!”


    “青潼放下藥材,隨為師一道走吧。”


    青潼聽見襲嘉的話後,一愣,隨即點頭走到襲嘉身旁。


    杳糍見襲嘉忽視自己,在襲嘉身後不滿道:“道長認識傅白桑這個人嗎?”


    襲嘉停住腳步,冷聲道:“不知。”


    杳糍猜到襲嘉的迴答,莞爾一笑,走到襲嘉身旁,壓低嗓音確保隻有襲嘉能聽見,問道:“那道長可認識上梔大人?”


    襲嘉臉色微變,正要說話,杳糍便又笑道:“道長不知道就算了,我找傅大夫還有事,道長慢走。”


    青潼懵住,不是說要找自家師父有事嗎?怎麽變成找傅大夫有事了?


    杳糍目送襲嘉的背影出去,迴想襲嘉冷酷的臉,真是個冷美人。


    杳糍轉身,嚇住。傅白桑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也不知已經站了有多久。


    “姑娘找傅某有事?”


    杳糍向前走,這人怕是已經站在這裏許久了,哂笑道:“我前日裏感了風寒,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看都沒用,聽聞傅大夫醫術了得,特意過來找傅大夫瞧瞧。”


    傅白桑輕笑出聲,靠近杳糍低聲道:“我還以為姑娘是來找傅密的呢。”


    杳糍:!!?


    杳糍:這語氣!就是傅密本人!


    杳糍抬頭再看傅白桑時,傅白桑朝杳糍溫文爾雅一笑。


    杳糍感到一絲寒氣,訕笑:“還是不了,突然間想起家中還有事,杳糍就先迴去了。”


    上天庭。


    安錦衾看完桑柯遞過來的文書,將地府送來的文書放在了表麵。


    地府和天庭明麵上本是互補幹涉,但內部事務卻是相聯係。


    “南嶺死的人沒入地府花名冊,南嶺的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帝君派你和華豫再去趟南嶺。”


    桑柯聽到華豫的名字,頓時露出憤憤的表情:“又是華豫!帝君怎麽老派華豫這家夥和我一道!”


    桑柯是雨師,而華豫則是水師,兩人一個管人間雨水問題,一個管人間海河問題。兩人的不對付在上天庭已經不是奇事,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偏偏帝君仿佛不知道兩人的矛盾,經常讓兩人一起出任務。


    “雨師大人不想和我一起,正好我也是極不願的。”


    桑柯隨聲音轉過頭,華豫不知什麽時候進了這長烴宮,桑柯白了個眼,幹咳了幾聲,換上笑臉:“瞧你這話說得,我不是不想,我這是不要和你一道。不要懂嗎?哈,我記得華豫仙君在飛升前在人間是個武夫吧?那就難怪了……”


    “那我也記得我飛升時是17歲,桑柯仙君好像是23歲吧?”


    “你!”桑柯像是氣極了,瞪著眼看著華豫,自己比華豫這家夥晚飛升,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坎。


    “好了!這次下凡不可輕敵,桑柯你聽華豫的安排。”安錦衾出口打斷了兩人的對峙,桑柯和華豫雖然性格上不合,但兩人的配合性卻是極好的,這也是為什麽帝君會讓這兩人一同下凡。


    “哈?讓我聽華豫的?”桑柯一臉難以置信。


    華豫冷笑道:“是啊,你得聽我的。”


    安錦衾扶了扶額,看向華豫:“先查探死魂都是在那聚著吧。”


    華豫臉色一肅,點頭。


    是夜,杳糍跑到城外,調了處荒宅,躲在院牆後氣都還未喘出一口,一片樹葉便精準向自己刺來,杳糍側身躲過。


    白日杳糍從康寧堂出來後,便察覺身後有人跟著,而且還沒有人氣,杳糍將那人引道沒人的地方,喚出極樂。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現出了身,杳糍才發現那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實,踉蹌著握著一把劍向自己迎麵刺來,迎麵而來的還有股惡臭味,是個死屍。


    杳糍念了個決,極樂便刺穿了那死屍,杳糍見死屍倒地後,一道聲音從頭頂的房簷傳來。


    “你那武器倒是個有趣的,從哪得的?”


    杳糍抬頭,便瞧見一身紅衣的傅密或者叫傅白桑站在上麵。杳糍掂量了下自己和傅白桑之間的差距,不與傅白桑糾纏,轉身就跑,一路上傅白桑都保持與杳糍有兩米。


    杳糍一路逃跑之餘還要躲避傅白桑時不時的攻擊,等跑到一片樹林,實在跑步不動,喘氣說到:“我不喜歡多管閑事,你……你可以放心。”


    傅白桑輕笑出聲:“我做的事還怕別人知道?天庭那幫廢物自己沒查出來,反倒說我藏的深。”


    杳糍知道傅白桑這是以為自己是天庭的人了,畢竟自己身上既沒人氣又沒妖氣,更沒鬼氣。


    杳糍猜到傅白桑大概是討厭天庭,便說道:“我可不是天庭的人,不過我也是極討厭天庭的”


    “哦?你不是天庭的?那你是什麽?”


    杳糍見傅白桑一臉對自己趣意盎然的模樣,笑道:“傅大夫還是不知道的為好。”杳糍在拖延時間,等承雲發覺自己遇到危險。


    傅白桑從樹上輕躍而下,月光襯得傅白桑的臉顯得蒼白:“那你肯定是個很特別的,剛好可以壓住我的陣眼。”


    杳糍麵色一變,知道自己該是中了計,以杳糍腳底為中心,一股濃重的的邪氣狂湧而出,四周狂風大作,天色變得更加暗黑,杳糍已經看不到傅白桑的身影,心中直罵傅白桑,這家夥肯定一開始就打了自己的主意,想必是故意引自己到這個地方!


    杳糍使徒移開腳,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自己簡直就像被地下給吸住!


    桑柯和華豫通過傳輸道才剛到南嶺,桑柯一驚,這南嶺方圓百裏竟毫無一絲生氣,並且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邪氣和血腥味,昨日自己和安錦衾離開南嶺時明明還不是這樣!


    華豫念了個清心決,對桑柯道:“南邊的邪氣最重,邪氣來源應該是那裏。”


    “嘖!”


    桑柯和華豫發現兩人的周圍被一群人團團包圍,毫無生氣,身體都是聳拉著。


    華豫對桑柯說道:“你先去南邊,這裏交給我處理!”


    桑柯難得沒懟華豫,點了點頭後便飛身朝南邊飛去。


    桑柯越靠攏南邊,越難以看清前方,隻得步行。突然一道白光從桑柯側麵切過,桑柯便看見了安錦衾,桑柯再轉頭,這才知道自己身旁剛才有個死屍,都怪這邪氣太重了,混淆了自己的感知力!


    “你沒去地府視察過?”


    桑柯一愣,不明為什麽安錦衾突然扯到地府,這還和地府有關係?桑柯又有些心虛,自己的確是沒去地府視察過。


    安錦衾看桑柯的表情便明白了,安錦衾沉聲道:“有千百個死魂大闖地府,你說呢?”


    啊?死魂闖地府?這……這幕後主子怕是瘋了!


    桑柯愣愣問道:“那現在地府可不就亂成一鍋粥啦?”


    “你當地府是吃素的?死魂的來源地就是這南嶺。”


    桑柯訕笑,也是,若是地府這麽容易被鬧亂,那也大可不必稱為‘人間天庭’了。


    “啊!”


    安錦衾和桑柯聽到這一聲‘啊’有些吃驚,還有人活著?


    “啊!傅白桑!你出來!老娘腳都要斷啦!”


    桑柯一愣,偷偷看了眼安錦衾,這聲音好像是杳美人的。


    安錦衾和桑柯再往前走,直接是伸手不見五指。


    “兩位仙君還請止步。”


    安錦衾和桑柯臉色一肅,是個男子的聲音。


    桑柯臉頰一痛,還未做出反應,自己便被騰空架在了空中。


    “是誰!要打出來打,暗地裏使陰招算什麽!”桑柯被吊在半空中氣憤嚷嚷著。


    “那可不行,你們可是兩位仙君。出來,我可打不過你們,尤其是這位!”


    話音剛落,安錦衾便察覺一道寒氣向自己襲來,安錦衾念了個光決,在安錦衾麵前便亮起一道小光,但也隻是一瞬,又恢複了黑暗。


    安錦衾借剛才的光,發現自己被圍在一團樹葉中間,這與在陳府時遇到的傅密使的都是樹葉。果真,傅密沒真正死。


    安錦衾握劍找了個方位一刺,便聽見樹葉嘩嘩落地的聲音。


    “仙君好生厲害,我的葉圍可是第一次那麽快被人破呢!”


    說罷,安錦衾便感覺一團邪氣又向自己衝來,被安錦衾一刀劈散,露出一身紅衣的傅白桑。


    “地府的死魂是你超控的?”


    傅白桑隨即笑道:“對啊,可是仙君,我那幾千個死魂都還沒進地府的大門就全死了呢。我還以為至少可以進個門呢。”


    安錦衾蹙眉,有些惱怒,地府根本沒有將傅白桑的幾千死魂處死,這些死魂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就是真的魂飛魄散,而那些死魂卻在地府的官兵收押入二層地獄時全集體自燃,地府相比以往的黑暗難得一見的火光朝天。


    傅白桑像是知道安錦衾在想什麽,說道:“失敗,就得有些懲罰。你說呢?錦衾仙君。”


    在一個月前,安錦衾就在查各地戰死缺消失的死魂,這千百個死魂怕是除了這南嶺的死魂,多數怕就是這消失的死魂。


    “你的邪氣收不住了。”安錦衾向傅白桑陳述。


    傅白桑怔住,然後大笑:“這都被發現了啊?唔,好失敗,還以為能瞞得久一點。”


    傅白桑挑了挑眉,詭笑:“我是收不住了。不過仙君有一點沒猜到,這邪氣可不是我的哦。”


    傅白桑轉過身,慢步向前走,毫不設防的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安錦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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