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假短暫,辛苦了一年的黎清明黎清致兄弟倆一大早就和同窗相約去爬山散心,直到日落西山,兄弟倆才迴到鎮上。


    經過路家大門時,裏麵突然被拋出一樣“東西”,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黎清明腳底下。


    黎清致沒顧得上去看是什麽,還想著上去理論幾句,結果路家倆下人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他呢,也隻能以流鼻血告終。


    黎清明相對來說更淡定一些,一雙好看的眼睛,就那樣盯著腳底下的“東西”半天。


    “你……你是月季?”


    黎清明和黎清致並不知道關於月季和黎芳菲之間的事情,他們隻知道她去給路家老爺做了小妾。


    黎清致也嚇了一跳,隨便抹了兩把鼻子,“你是月季!你怎麽在這?不是,你怎麽搞成這樣了?是不是這些下人欺負你了?”


    在黎清致心裏,路府老爺,再怎麽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打女人,又想想剛剛那兩個下人盛氣淩人的樣子,就自以為月季是被下人欺辱至此。


    年輕氣盛,連英雄救美這件事兒都會做的不分青紅皂白。


    月季怔愣程度不比兄弟倆差,一時間竟然忘了疼痛。


    經曆過一場大難,倒是讓她腦子聰明清醒了不少。


    片刻思索。


    “大爺,二爺,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又是一介弱女子,就算是被人欺辱又能如何?”


    啼泣婉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個哭的詩情畫意的女子,兩個讀書人一下子就昏了頭。


    尤其是黎清致,“欺人太甚,你等著,我去找路家人算賬,就算是個妾,也容不得他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以下犯上。”


    黎清明還沒來得及拉住弟弟,月季卻先一步抱住了黎清致小腿。


    “二爺,二爺別去,宰相麵前二品官,咱們這樣身份的人,找上門去,怎麽得得了好!”


    黎清致血衝大腦,哪裏聽得進去,一腳甩開月季就走。


    眼看黎清致就要拍門,月季急壞了,兩眼一翻,就撅過去了。


    黎芳菲在弟弟來了清水鎮之後,除了半天在鎮上芳絡閣待著,下午關了鋪子就迴十裏村了,並不知道月季的事兒。


    蕭府。


    蕭?,蕭柔齊齊跪在大廳,“兒子(女兒)拜見父王,父王一路辛苦!”


    炎王妃坐在主位,同樣眼含熱淚,情緒激動的看著一旁靜坐的男人。


    男人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除了一身沾染上塵土的盔甲,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的那雙桃花眼,明明應該多情,卻專注。


    “起來吧!你們母親將你們教的很好,父王很是欣慰。”


    得,這話是啥意思,兄妹倆對視一眼,心知肚明,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父王路途勞累,孩兒明日再過來請安!”


    倆人前腳一走,後腳堂堂炎王殿下就摟住了自己的王妃。


    “蝶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這句話蕭炎每次歸家之際,都會說一次,隻是兩口子,一個說不煩,一個聽不厭。


    王妃幹脆就著蕭炎的肩膀蹭去眼淚,“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為了王爺,妾身甘之如飴。”


    蕭炎堂堂八尺男兒,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都沒有掉過一滴淚,這會兒抱著妻子,卻濕了眼眶。


    “傻蝶兒,叫我炎哥哥!”


    王妃臉一紅,豔若桃李,美得不可方物,“炎哥哥!”


    蕭府的夜除了正院,過的一片平靜。


    金家大院兒的夜卻鬧騰喧囂起來。


    “清明,你……你怎麽把她弄到這裏來了?”


    原來,黎清明和黎清致兄弟倆一看月季暈過去了,一時半會兒沒了主意,本來想帶她去看大夫,但是這會兒鎮上醫館基本上都關了門。


    兩兄弟一合計,就雇了一輛馬車,把月季拉到十裏村來了,反正金老二也會醫術,還能順道給月季看看。


    黎清明想解釋,黎清致卻等不及了,“姐姐,金二哥呢,先讓他給月季看看,月季受了傷,你看看,她身上都是血。”


    黎芳菲雖然厭惡月季,可也不忍心讓她平白無故殞了一條命。


    就讓金大喜去把金老二叫了出來。


    金老二本來就被大廳的動靜吵的睡不著,黎清致的話也聽了個大概,自己個兒穿著衣服就出來了。


    “人呢?”


    黎芳菲指出去的手並沒有來得及表達什麽,因為黎清致再一次發揮了他的急性子,直接拽住金老二就往月季躺著的小屋去。


    還是那間房子,按金大喜的性子,就是這房子都不願意讓月季再染指一次的,奈何又不好博了小舅子的麵子。


    這會兒金老二坐在床邊把脈,他就在想著等明日如何把人趕走,再把這屋子收拾幹淨。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老二望聞問切的一番操作太過暴力,月季慢慢轉醒過來。


    鼻孔鑽進一陣熟悉的香味兒,月季睜了一半的眼皮子就那樣又合上了。


    隻是該演的戲,一場不落,該說的話,一句不少。


    金老二剛伸手想著掀開眼皮看看,月季兩隻手突然就揮舞起來。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打婢妾,婢妾隻是想要迴去看看小姐,不是故意掉了孩子的,求求你們了……”


    得,人家金老二還沒說話,月季就自己個兒把


    病情交代清楚了。


    “小姐救奴婢,大爺二爺救奴婢,奴婢好疼,奴婢要被打死了!”


    句句泣血,字字誅心,不過誅的卻隻有黎清明黎清致兄弟倆的心。


    尤其是黎清致,似又迴想起剛剛那個被當成垃圾破布一樣從路府大門扔出了的血人兒。


    一下子撲過去,既顧不得男女大防,又管不上尊卑有別,握住月季揮舞起來的手,直覺得冰冷浸骨。


    而月季,就像是真的感應到了什麽,竟然就那麽平靜了下來,眼皮慢慢打開。


    可打開後,她又合上了,還留下了兩行心酸淚,那叫一個淒苦無助。


    “嗬嗬……是身子太疼了嗎?我竟然好像又……”


    金大喜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好了!知道疼就少說兩句話,多喝幾碗藥。”


    “大舅子,小舅子,人是你們帶來的,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個商量一下,誰去給她熬藥去吧!”


    黎清明倒是還好,黎清致一臉的不可思議,“姐夫,你可是秀才,君子遠包廚的道理不懂嗎?”


    “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去廚房那種地方?更何況還是去給一個丫鬟熬藥。”


    金大喜麵色戲謔,“你確實不算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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