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苦口婆心蘭母左耳進右耳出,可這句話倒是說到她心坎兒裏去了。


    可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要不說寶珠丫頭是個有見識的呢!嬸子拉扯他們兄妹倆,苦了一輩子,也不是非說要再尋摸一個,隻是……”


    金寶珠知道事有轉機,也懶得再聽她叨叨。


    “嬸兒聰慧,自該是明白其中取舍!”


    事情辦了個八九分,蘭霽那邊,總算是有了交代。


    蕭烈這麽些年,表麵上一直在京城養病,實際上就是個自由身,他有那個資本,更有那個能力。


    隻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清水鎮蕭府除了王妃,沒人知道這件事。


    “烈兒,你這次迴來,可是有要事?”


    炎王來信,最近邊境常有暹羅外邦來犯,雖說隻是一些簡單的搶虐行為,卻也不容小覷。


    行兵打仗,最忌諱疏忽大意。


    王妃下意識的就以為蕭烈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可蕭烈卻愣住了,迴頭撇了小廝江流一眼,都怪他沒提前想好說辭。


    江流委屈的yp,一臉吃了翔的表情……爺您也沒告訴小的您這來清水鎮到底是幹啥啊!


    蕭烈無法,隻能自行解決。


    “孩兒聽聞母妃身體有恙,心中擔憂,特地迴來看望。”


    這話說的,別說王妃,就是蕭烈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自幼時,蕭府所有人“扔”下他離開起,他的心就再也熱不起來了,不是不想熱,隻是……熱不起來。


    蕭烈性子如何,王妃這個做娘的如何不知,隻是這個難有的一絲溫情,哪怕是假的,她也感到心中慰貼。


    “你有心了!隻是上頭眼睛安的多,你要時刻謹慎小心才是。”


    “還是那句話,無論到了什麽時候,都要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蕭烈點頭應下,又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夜裏無眠,輾轉反側,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小小的一團人兒。


    起身穿衣,兩刻鍾左右,他就又出現在了金寶珠床前。


    金寶珠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她不是沒想過蕭烈來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隻是下意識地不排斥他,不害怕他。


    今夜的月亮有些羞澀,躲在雲層後麵不肯露麵。


    蕭烈慢慢蹲下,修長瑩白的手指輕輕在金寶珠有些潮紅的臉頰上戳了戳。


    鬆開手,輕撚指尖。


    像是有些彈性,又像是有些吸力,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再戳一下,還是把這個小家夥抓起來,以後慢慢戳。


    就在他思索之際,長發不小心劃過金寶珠鼻尖,一個沒忍住,她使勁兒打了個噴嚏。


    睜開眼的一瞬間,金寶珠也陷入了跟蕭烈一樣的糾結中。


    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使勁兒笑。


    “哈哈哈哈……那個啥,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離我這麽近,口水不噴到你臉上才怪呢!”


    蕭烈沒說話,腦子裏轟隆隆直響,一時間憤怒溢滿胸腔。


    他眼睛凜然森冷,看著金寶珠的嘴唇像芙蓉含珠,不停的吞吞吐吐,可是那些話,他一個字都聽不見。


    金寶珠卻沒意識到蕭烈的變化,嘴裏還不停的念叨。


    “話說你怎麽又來了?這次不會又是來說一大堆廢話,然後……”


    突然,蕭烈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以至於讓你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恩?”


    金寶珠沒想到這人會突然來這麽一下子,隨著蕭烈的用力,摔倒在床上。


    可是他冰寒刺骨的語氣,讓她不敢再說什麽隨意的話。


    “郡王何出此言?難道三番兩次找上門來的是我金寶珠嗎?還是說大半夜不睡覺莫名其妙掐著別人下巴的仍是我金寶珠?”


    蕭烈又突然鬆手,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金寶珠口中的“郡王”這個稱唿。


    她也開始疏遠他了?果然這個郡王身份沒有什麽好處呢!


    屋頂的兩個暗衛互相對視一眼,這是我們主子?


    身份暴露了,不應該一招斃命嗎?


    “喂!夜一,你說要不要等主子走了,咱倆迴來把這個丫頭解決了?”


    另外一個暗衛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用同樣的手勢暗號交流。


    “夜小七,你要是想死,不如我給你個痛快的,省的到時候麻煩主子!”


    夜小七……我想死,用得著你來?哎不是,誰tm說我想死了,我都還沒娶媳婦兒呢!


    金寶珠下巴鈍痛,心中憋火,本來還覺得這家夥相處起來挺舒服的,誰知道竟然是個死變態,說動手就動手,你不能先講一聲,讓我防著點嗎?靠!


    蕭烈也沒好到哪去,背身站立。


    長這麽大,他從來就沒有對誰好過,更不容許任何人在自己麵前放肆。


    可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由了這個丫頭的性子。小時候先生說,人一旦有了七情六欲,就有了弱點,就會束手束腳。


    思緒迴到他五歲那年,那年的冬天很冷很長。他夜裏凍得睡不著,奶娘就說要摟著他睡,也是在那樣一個個寒冷刺骨的冬天,他漸漸的有了笑容,把奶娘當成自己的親娘敬愛。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貼身小廝因為喝了一碗他不願意喝的燕窩粥而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時,他就決定再也不會親近任何人。


    後來他問奶娘為什麽這麽做,奶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因為你該死!”


    他突然笑出了聲。


    金寶珠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突然被酸澀填滿,再也騰不出地方去責恨他。


    “喂!你……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而且打噴嚏這種事也不是能忍住的不是!那個我……”


    蕭烈慢悠悠迴頭,心中漸漸平靜。


    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丟到金寶珠手上,“你最好記住,你隻是小心一介農女,不要試圖用自己那些沒有規矩的言行舉止吸引我的注意,我捏死你這樣的人,一個眼神就夠了。”


    金寶珠……


    又尼瑪飛了。


    我這樣的,我這樣的怎麽了?我這樣的還看不上你那樣的呢!哼!姑奶奶長大以後可是傾城傾國之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後,她見到蕭烈真顏的時,深深地感歎了一把關於癩蛤蟆身份的歸屬問題。


    還捏死我,有本事你捏啊!我可是良民,大大滴良民,你以為捏死我我老爹能放過你?


    慢走一步的夜小七……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遲早有一天讓你見識一下我們主子的八十米大刀。


    金寶珠點燃蠟燭,下巴紅了一大片,估計明早要青,又是個麻煩。


    不過這藥聞起來倒是不錯,一股子芙蓉香,擦上去涼涼的,還挺舒服。


    一不小心用勁兒大了,疼的她齜牙咧嘴,又罵了蕭烈幾句。


    “死變態,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下手這麽重,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什麽玩意兒。”


    心裏暗想,這藥這麽好,估計挺貴的,趕明兒拿去賣了先。


    一念之差,就是因為這一瓶藥,卻讓她遭了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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